第一章：天空之柱（三）
大吾和小溪耗費了大約一個小時，終于攀登至天空之柱頂層。大吾因為常年在山脈洞/穴內摸爬滾打，爬起梯子來身輕如燕。小溪則爬得精疲力竭，心力交瘁，兩股戰戰，有好幾次又險些把裙子踩掉。
一路上，兩人一句話都沒再說。小溪不清楚大吾為什麽沉默，但她清楚知道她沉默的原因。哪怕她再和大吾說上一句話，即便是最簡單的道謝，她自私的欲/望都會增長、攀升，最終像藤蔓那樣絞死她的勇氣。
他們就像兩個即将奔赴戰場的戰士，在大戰前夕寫下一封長長的遺書。把內心的怯懦與擔憂，以及對過往的牽挂與留戀，事無巨細，統統寫進遺言。待得筆落，心中剩下的便只有勇氣和信心，再沒別的可說了。
他們從頂層的樓梯口鑽出，來到戶外。此時天光大亮，但看不見太陽，因為太陽被卷進了雲層。雲霧在他們四周彌漫，像棉絮一樣在腳下鋪開。
希嘉娜在出口處等二人，她和咕妞妞挨在一起。她頭發淩亂，嘴唇發紫，腳趾被凍得發青；但她的神情确是炙熱而飽滿的，瞳孔燃燒着，就像太陽——像今天缺席了的太陽。
“歡迎來到天空之柱。”希嘉娜張開雙臂，對二人道，“來吧，祭壇在上面。”
她轉/身，披風下擺高高揚起。他們面前有一個樓梯。希嘉娜上了樓梯，走在最前面，咕妞妞跟在她的腳邊。小溪和大吾跟在希嘉娜身後，并排而行。
樓梯有30米寬，斜斜伸入天空的更上層，看不到頂：每當小溪走完面前的幾階，天邊又會蹦出幾階新的，不知幾時才是盡頭。
越是朝上走，越是雲層缭繞。很快，三人身陷迷霧。四面一片沉寂，也許是因為有了雲層的緩沖，腳踏在磚石上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希嘉娜走得飛快，與二人的距離拉得有些遠，小溪只能依稀看見她和咕妞妞一大一小的背影。
樓梯無休無止地蔓延，小溪宛如失聰一般，聽不見任何聲音。一時間，她覺得自己喪失了對空間和時間的感知，一股出離塵世的飄忽之感如霧氣般降臨。她連忙朝旁邊移動，直至她的手臂觸碰到大吾的手臂。她感受到布料下肌肉的線條，覺察到它在自己靠上去時，那頃刻間的凝滞。酥麻自手臂放射至大腦，驚得小溪立馬彈開。當她回過神時，他們已經走完了樓梯，到達祭壇。小溪站在高空的平臺上，但意識卻得以回落至地面。
“就是這兒了。”她聽見希嘉娜說。後者背對大吾和小溪，朝深空極目，“你們知道我現在要做什麽吧？召喚烈空座，擊碎隕石，完成計劃B。這是我的——不，現在是我們的——責任。”
“你們知道嗎，”她接着說，“我小時候，常常仰望天空。尤其是當我感到彷徨，快要被彷徨擊垮時；以及當我感到憂傷，快要因憂傷心碎時。每到那時，我就會擡頭望天，因為這樣一來，我的眼淚就不會掉下來。你們呢？你們也做過類似的事嗎？”她轉向小溪和大吾。
“做過的。”小溪點頭，輕聲說。
“是嗎。”希嘉娜低頭，合上雙眼。待她睜眼時，她的目光柔和了，她再度背過身去，将頭高高仰起，“從前，我就像現在這樣，和汐嘉娜一起看着天空。我們總是在一起，分享彼此的喜悅與痛苦……總是在一起。”她的聲音漸漸走低。
但下一刻，希嘉娜突然哈哈大笑，嘴角大張。今天并沒有太陽，但小溪卻覺得，希嘉娜正沐浴在灼人的陽光之下。
希嘉娜癫狂道：“我愛她！我不顧一切地愛着她！”說到這裏，她的笑意突然僵住了，随後，她的表情被深深的哀恸裹挾，“但我還是失去了她。我真希望能再見到她，我真的希望……汐嘉娜，親愛的汐嘉娜。”
那只喚作“汐嘉娜”的咕妞妞走到希嘉娜腳邊，拽了拽她的鞋子，神情疑惑。
“我們總有一天會再見的，不是嗎？我只需要再等等，可能要等得久一點。”希嘉娜呢喃，将目光投向遠處的雲層，如雕像般靜立。
“冠軍，小溪。”希嘉娜突然動了，“準備好了嗎？讓我們開始吧。召喚烈空座。”
大吾望了望小溪：“好，開始吧。”他說，與咕妞妞還有小溪一起朝後退，将祭壇前空出來。
頂部的祭壇呈鈍角三角形，希嘉娜面對鈍角而立，披風翻飛。她從口袋裏抓出一把鑰石：這些是她最近從不同訓練家手中搶來的。她将它們框進手心裏，雙手合握，舉過頭頂。
“憑借璀璨的寶石和從亡靈借來的力量。”她吟誦道，調子有些古怪，用的是古代的語言。
“通過神聖的儀式，您從您視野的最深處，看見我獻祭生命。”
希嘉娜手上的鑰石豁然發光，光芒奪目。
“我召喚您，請您協助這場戰鬥，将我們從災難中拯救。”
她手中的鑰石宛若獲得了生命，顫動起來。光芒愈盛，希嘉娜合緊手腕，閉上雙眼，音調陡然走高：
“在這個世界實現我們的願望！為此，我懇請您降臨！”
鑰石的光芒穿過她的指縫，破開霧氣，朝天外放射。霎時氣流紊亂，狂風怒號，希嘉娜的披風如旌旗般獵獵翻滾。一道颀長的身影顯現，盤踞于三人頭頂的雲層之中。它所過之處，雲霧如波濤般湧起。似乎是回應希嘉娜的祭詞，它朝三人俯沖而來。
這是小溪第一次在游戲之外見到傳說寶可夢。它長約七米，渾身墨綠，腹部和背脊上有黃色圓環狀圖案，肩膀上有舵一樣的側翼。它盤旋着從天而下，尾巴激起長風，小溪的裙子被豎直掀起。但沒有人在意她，甚至連她自己都沒在意。所有人，包括在場的三只寶可夢們，都将注意力投在烈空座身上。他們的目光追随它運動的軌跡，看見它張開巨颚，露出兩顆獠牙；聽見它縱聲長嘯。
它在祭壇上方停下，少頃，風也随之停止了。它低頭俯視這座浮空小島，和島上的人類；尾鳍翻動，朝他們吼叫。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希嘉娜朝轉/身，面朝二人；她語調些恍惚，眼神失焦。“我們的世界有救了！汐嘉娜……噢汐嘉娜我做到了！”
她看起來是在對小溪和大吾說話，但嘴裏念着的卻是另一個人的名字。
大吾腳邊，那只叫“汐嘉娜”的咕妞妞抖抖耳朵，原地蹦跳，以回應它的訓練家。
“羅拉，這下我們的世界都有救了。”她朝咕妞妞點頭，長籲道。
“很好，希嘉娜小姐。恭喜您。”大吾仰頭，目露驚豔，端詳烈空座。他身邊，小溪因為對烈空座的身體構造十分熟悉，沒有像大吾和希嘉娜那樣不住打量它；而是趁大吾出神的功夫，将目光窺向他。
随即，她回神，朝“樂天河童”使了使眼色。後者接到她的暗示，豎起大拇指，往烈空座身邊挪動兩步，窺探它的信息。
“烈空座，”希嘉娜感慨夠了，轉向天空寶可夢，“快，超級進化！展現你的力量，讓我們見識你的實力。烈空座，拯救我們的星球！”
希嘉娜右腳踝上方纏着超級腳镯，材料是灰藍色的金屬。她一邊說着，一邊跺腳。然而，她腳镯上的鑰石什麽反應也沒有。
“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希嘉娜不可置信地問，“我用我收集到的所有鑰石，把你召喚到這兒。你來了……但是……為什麽？我的腳镯……汐嘉娜這是你留給我的……這究竟是為什麽？”
她單手叉腰，又跺了跺腳。但無論她跺得多麽頻繁，多麽擲地有聲，腳镯上的鑰石都如同石化了一樣，毫無觸動。
“快點呀，烈空座！”希嘉娜振臂，“超級進化！是我的力量不夠嗎？是你看不上我嗎？”她神色驚悸而慌亂，雙目圓瞪，像犯了癫痫，“汐嘉娜，現在該怎麽辦？該怎麽辦啊？”她發狂道。
“您冷靜點，讓我們思考別的辦法。”大吾上前，試圖以理性安慰她。小溪也連忙上前，拉住希嘉娜，她擔心她會想不開，從這裏跳下去。
烈空座原本在觀察衆人，現在卻突然對着希嘉娜高吼。
“你說什麽？”希嘉娜猛地甩頭，驚疑不定地看向烈空座，“不是我的力量不夠，而是你的力量不夠？這是什麽意思？你體內不是有隕石嗎？那些隕石不是能夠為你的超級進化提供動力嗎？還是說，千年來，它們已經被你消化了？能量早就磨滅殆盡了？”
撲通一聲，希嘉娜跪倒在地，瞳孔緊縮。她像個破布娃娃，腦袋朝前栽去，雙手無力地垂在腿側。
“不，這不是真的。我和羅拉目前所做的一切……我，我不能拯救……我們的星球。”她低喃，“汐嘉娜，我沒辦法……沒辦法接受。”
她身後，汐嘉娜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沒辦法接受。
大吾和小溪一直靜立于希嘉娜身後，圍觀了全過程。大吾眉頭蹙起，仰頭觀察烈空座，他的下巴與脖子線條優美又流暢。他思考補救措施。很快，他想到了什麽，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
“我們還有救。”小溪決定劇透。她上前一步，把手搭在希嘉娜肩上。她感受到手心傳來震動；她這才覺察到，希嘉娜并不像她平常看上去那樣，永遠無所畏懼。
“我和大吾先生曾在流星瀑布得到了一塊隕石。”小溪柔聲道，“它或許能幫上忙，能幫助烈空座補足缺失的能量。”
仿佛是在印證小溪的話，猝然間，大吾手中的盒子熠熠生輝。他打開蓋子，光芒在一剎那綻放開來。七種顏色彙聚成一道白光，自大吾的手心向外擴散。白光落進希嘉娜的眼睛裏，她驚得一蹦三尺高，挫敗感被席卷一空；又落進烈空座的眼睛裏，它黑色的瞳孔被映成了淺色，它朝着大吾嗥叫，尾巴有力地甩動。
大吾穩穩立于光芒正中，整個人的輪廓都模糊在光裏。小溪無法判斷，他究竟是用哪一只手舉着隕石，因為他從頭到腳都在發光，淺色的頭發尤為模糊，仿佛已經融化進了光明之中。小溪站在他身側，離他只有幾步遠，但已經快要看不見他了。她感到大吾在流逝，即将消失在光裏，變成光的一部分。她不由得前進兩步，想将他拉回現實。在她踏入光暈的那一瞬，外界仿佛湮滅了。她覺得自己被裹入了一個巨大的光球之中，寶可夢和希嘉娜仿佛憑空消失在了光的那一頭。
但她終于看清了大吾。他取出了隕石，将它托在右手手心，雙眼朝烈空座的方向看去。他看見有人走入光球，發現是小溪，于是對她笑了笑。
“您手上的那塊隕石！太好了，它能為烈空座提供能量！”她聽見希嘉娜的驚呼，但看不見人。
烈空座發出更加響亮的長嚎。下一秒，它出現在小溪與大吾跟前，張大下颌，在二人反應過來前将隕石一口吞下。
大吾手上的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烈空座的身體開始發光。光芒穿透它的鱗片，朝外發散，它墨綠色的身體泛起綠寶石般的光澤。
綠寶石的光澤愈發厚重，烈空座的身體仿佛也凝固成了寶石。它的鱗片變得堅硬反光，身上的黃色圓環內長出了琥珀似的斑紋，四條金橙色的飄帶自頭部兩側延伸開去。霎時，空氣中亂流翻湧，天空之柱受亂流沖擊，左右晃動。小溪腦袋裏刮起一陣龍卷風，她感到耳膜刺痛。她站立不穩，要被腳底的震動甩出去了，匆忙牽起智揮猩和“樂天河童”，抱住身旁的石柱。
“德爾塔氣流！”希嘉娜将手肘擋于腦門前，用尖銳的嗓音吼道，“曾有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總結說‘此物由世間混亂所生，亦稱德爾塔。結合人們的祈禱與石頭的牽絆，它将平息擾亂世界的災禍。’我們有救了！”
烈空座從祭壇躍起，于空中盤旋了幾圈。然後，它停下，俯瞰大吾，沖後者狂吼。
大吾也和希嘉娜一樣，将手肘擋在面前，身體前傾在亂流中保持平衡。聽見烈空座的嘶吼，他放下手肘，露出被風吹亂了的頭發。
“只有獲得你的認可，你才會協助我們嗎？”大吾問烈空座，“你接受我的挑戰嗎？”
分明是烈空座考驗大吾，卻被大吾說成了是他在向烈空座下戰書。
聞言，烈空座長吟，腦袋上下晃動。
“好，我會将我與巨金怪的實力展現給你。”
說完，大吾直視烈空座，裁剪得體的西裝将他襯托得極為英挺，眼神明亮得堪比烈空座身上的琥珀。明明烈空座才是傳說中的寶可夢，是天神樣的存在，生活在大氣層種俯瞰世人。但此時此刻，大吾卻釋放出了睥睨衆生的氣場，比之于烈空座毫不遜色。
小溪拽着寶可夢們跑到他背後，把場地騰出來。接着，小溪沒來得及看清大吾的動作，就見一顆精靈球在空中裂開。随着金屬的摩/擦聲，巨金怪出現在大吾面前。
大吾并攏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按向挂在左前胸的鑰石。鑰石與巨金怪身上的超級石發生反應，光彩奪目，像星辰一樣閃耀。他再次消失在了光輝之中，這次還連帶着巨金怪一起。待光芒散去，大吾重新出現時，巨金怪臉上的合金十字由金色轉為了深藍，下颚長出長刺。它四足變得比原先更加粗壯，并直直朝前伸出，金色的爪子銳利無比。
“彗星拳！”大吾下令。
巨金怪揮動上臂。它手臂如同鐵錘，明明是一塊鋼鐵，但小溪卻仿佛看見了繃起的肌肉。烈空座的速度更快，它将身體盤卷起來，從大大的口中掀起一道沖擊波。
“龍之波動。”小溪背後，希嘉娜解說道。小溪朝後看，發現希嘉娜放低重心，半趴在地，指尖牢牢扣進磚縫，心下疑惑。
沖擊波以海嘯般的勢頭，挾裹着雲層，朝平臺的四面八方襲去。小溪頓時被席卷在地，摔得四仰八叉。
大吾和巨金怪被處在狂潮的中心，翻覆的雲團将二者重重包圍。小溪爬起來，學着希嘉娜的樣子放低重心，焦急地搜尋大吾與巨金怪被淹沒的身影。
她聽見一聲重擊，這是沖擊波震蕩在金屬上發出的聲音。
“堅持住。”她聽見了大吾的聲音，語氣沉穩果決。
旋即，沖擊波的影響消散，大吾與巨金怪顯現。他還是站在之前的地方，沒有挪動一步，也沒有像小溪和希嘉娜那樣狼狽地趴伏在地。他背脊挺/立，下巴微微揚起。
巨金怪保持着之前的節奏，就好像烈空座剛才的攻擊不存在似的。它上升至與烈空座同一高度，後者在使用完龍之波動後有輕微的僵直。
“就是現在。”大吾說。
巨金怪舉起利爪，劃向烈空座。它銀色的胳膊在空中留下殘影，猶如拖着尾巴的彗星。它的鋼鐵巨爪尖利到仿佛能撕裂虛空。
烈空座被彗星拳擊中，一聲吼叫後朝上飛去，搖擺着身子竄入雲層，消失了蹤影。緊接着，它撞破雲團，從空中極速俯沖落下。因為速度太快，它化為了綠色的風暴。
“是畫龍點睛。”希嘉娜說。
“迎上去，終極沖擊！”大吾右臂前揮。
巨金怪紅眸微凝，四肢緊繃。它沒有片刻的猶豫，徑直迎向烈空座，像一支銀色箭矢。畫龍點睛與終極沖擊在半空中碰撞，祭壇上空一時飛沙走石，狂風肆虐。兩只寶可夢都受到了不小的沖擊，被後座力彈回祭壇。巨金怪撞在石柱上，粗/重喘/息，亮銀色的身體上出現幾道刮痕；烈空座砸在祭壇中央，頭部和腹部的鱗甲破了，龍爪變得焦黑。
它飛向大吾，在他和巨金怪面前停下，将二者打量一番後，舉頭長嘯。
“它承認您了。”希嘉娜徐徐道，微笑着嘆了口氣，“看來我這個所謂的傳承者該退休了。”
大吾在查看巨金怪的傷勢，聽見希嘉娜的話，他對搭檔說了句“辛苦了”，将它收回精靈球中。
“你願意将力量借給我，協助我擊毀隕石嗎？”大吾走近烈空座，與之對視。
烈空座低頭，俯下/身子。
“請多指教。”大吾雙手搭在烈空座頭部，攀上它的脊背。
“小溪小姐。”待坐穩後，他看向小溪。
“我知道了。”小溪話音剛落，“樂天河童”躲到智揮猩背後。智揮猩站在前面搖扇子，“樂天河童”找準時機搓出顆又大又圓的超能氣泡，将大吾框進去。
小溪朝大吾點點頭，後者也颔首回應。他沒有移開目光，而是繼續看着小溪。
小溪掏出從智揮猩那兒贏來的精靈球，将其垂直抛出。布魯皇跳了出來，被天空之柱的高度吓得炸了毛，立馬抱緊小溪的大/腿。
小溪撫摸布魯皇的腦袋，擡頭看大吾。大吾沒有說話，朝她輕輕一笑，目光仍停留在小溪身上。
小溪倏地紅了眼眶。她深吸一口氣，埋頭，在包裏翻找手機。她全身都在抖，提包的左手沒有握穩，包掉在地上，裏面的東西灑了一地。她蹲下，将刻着布魯皇的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抱進懷裏，把手機攥在手心，将其餘物件掃進包內。她起身，腿腳發麻，大腦眩暈。“樂天河童”站在她十米開外的地方，向她比了個大拇指，她這才勉強站穩。
她按下鎖屏鍵，屏幕上顯示，當前差一刻九點。
“謝謝您。”大吾笑意綻放，對小溪微微鞠躬。“出發吧。”他對烈空座說。
烈空座扭擺尾鳍，身體緩緩離地。
“大吾先生。”小溪叫住他。大吾示意烈空座等一等。
“大吾先生，”小溪望着他，她的聲音在抖，連呼吸都有些哽咽，“您說過，等事情過去後，要向我登門道謝。除此之外，您還欠我一場對戰和很多超能力寶石。”
大吾回望小溪：“我都記得。”他鄭重回答。
語畢，烈空座豁然騰空，載着大吾朝雲層以外飛去，很快便消失在天的盡頭。
作者有話要說： 1. 本周的更新，謝謝大家！
2. 本周是大吾和希嘉娜的主場，小溪是打醬油的。
3. 希嘉娜說的臺詞大部分是我從游戲裏翻譯過來的（部分地方被我添油加醋了一下），原創的部分不是很多。
4. 游戲裏沒有交待希嘉娜和汐嘉娜是什麽關系，我傾向于她們是情侶，或者是姐妹，畢竟名字那麽像。
5. 下一周這個副本就可以打完了，之後可以慢慢着手談談戀愛了，順便點個題。本文這個奇怪的标題之後慢慢會有解釋。
6. 很久沒有對戰了，這一章對戰終于又出現了，可喜可賀。
7. 發兩個，祝大家臉白
9JZ-LXQX-CDW-PDT
94P-GJHP-7XB-9D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