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空之柱（四）
待大吾和烈空座遠去後，小溪抱着盒子，找了根避風的柱子，倚靠在上面，把手提包放在腳邊。她有些緊張，将手機找出來看了眼時間。離大吾離開僅過了一分鐘。她熄滅屏幕，把手機揣回兜裏，擡頭望天，發現烈空座拖出的尾跡已經消失不見了，新的雲層覆蓋在了原來的上面。她又摸出手機，按下開機鍵。現在是8點47分，她愣愣地看着屏幕上的白色數字，直到屏幕自動熄滅。她這才回過神來，甩了甩腦袋，深吸一口氣。
“樂天河童”晃到她面前，拍了拍胸口。
“烈空座的特點你都記下了嗎？”小溪将它拉到石柱背後，站在希嘉娜的目光的死角。
“那是，我也是又強又厲害的。”“樂天河童”雙手叉腰，笑得洋洋得意，“說不定比它自己都清楚。那只烈空座看起來癡癡傻傻的，一看就是石頭啃多了，哪兒有我機靈。”
“謝謝你，辛苦了，你最機靈了！”小溪抱住它，“所以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變成它？”
“我有百分之一萬！我體內的烈空座基因已經蠢蠢欲動了。”
“太好了，夢……樂天河童，我太高興了。”
“哈哈，你高興得太早啦！”“樂天河童”邪魅一笑，“我确實能幫你救下你男神，但是我沒法複制烈空座的超級進化，所以在擊碎隕石方面幫不了你。”
“可是在游戲裏，變身不是連mega進化都能複制嗎？”小溪愣住。
“很顯然，這個世界的規則和游戲不完全相同，不然我們幹嘛費那麽大勁找隕石？另外，游戲裏坐着烈空座上天的不是小遙丫頭嗎？現實中卻是你男神。”“樂天河童”攤手，“而且，你男神要是運氣不好，被隕石內的代歐奇希斯擊中要害，說不定在我趕到之前就犧牲了。到時候你要記得啓動傳送裝置。”
“樂天河童”覺得自己很幽默，嘿嘿笑着，把小溪剛燃起的希望笑沒了。
“你下決心要啓動傳送裝置，這一點我很佩服。但其實用不着你，還輪不到你去犧牲什麽，這事兒打從一開始就和你沒多大關系。保護好你手上的盒子，不會有多餘的犧牲。”笑完了，“樂天河童”并沒有立刻站直。它佝偻着腰，一手扶住荷葉帽，臉被荷葉投下的陰影遮擋，“該犧牲的，早就犧牲了。”
它說完，一蹦一跳地走遠了。
小溪沒有被“樂天河童”身上洋溢着的歡樂氣息感染，反而被它的玩笑吓到。再加上它臨走前那幾句沒頭沒尾的話，小溪再度陷入緊張。
她将手機塞回兜裏，拉上拉鏈，她決定在十分鐘內都不要看它。她感到一股寒意，冷風從裙擺裏鑽進來，順着她的脊背往上爬。她猛地打了個激靈，把木盒子夾在大臂內，摩挲手掌。她下意識地将手往衣兜伸去，在碰到拉鏈時驀地止住。
她已經在兩分鐘內看了兩次時間了，照着這個頻率下去，希嘉娜會懷疑的。小溪将盒子換了個手拿，拉開拉鏈，取出手機。她打算定個鬧鐘。她點開應用，将提醒時間設置為10點45分，但卻無法按下确定鍵。她的手指在綠色按鍵上逡巡了大概半分鐘，最終下定決心，飛快地點了下去。她閉上眼睛，感覺到手指尖端傳來電子屏幕溫熱的觸感。她受驚地睜眼，不敢再朝屏幕投去多餘的一瞥，将它扔進手提包裏，把包朝遠處踢了踢。
不知道大吾先生現在怎麽樣了，是還在飛行還是已經抵達了？看見隕石了嗎？正在試圖擊毀它嗎？小溪仰頭，風從領口灌進來，她連忙戴上兜帽。即便如此，她還是很冷，涼意仿佛是自內而生的。為了驅散寒冷，她先是在原地踏了踏步，後來，她擴大活動範圍，從一個柱子走到下一個柱子，靠在上面跺跺腳，接着朝下一個走去。
“是石板燙腳還是柱子燙背？”小溪聽見希嘉娜的聲音。她轉頭，看見希嘉娜抱着咕妞妞坐在一塊石牆下面，後者戲谑地打量小溪，圍觀了她全部的表演。
“坐過來吧，這裏暖和點。”她拍拍身旁的地板，往右邊挪了挪。
小溪點點頭，縮着脖子跑到希嘉娜身邊坐下。她把大腿前伸，但覺得風刮在上面太冷了，于是将雙腿彎折，壓在屁/股下面。
“這裏海拔高，過去我來這兒，也要穿厚衣服。後來習慣了，穿裙子也沒問題。”希嘉娜晃晃大腿，“你看，現在我就是光腿也不冷。昨晚我和咕妞妞還在這兒過了夜。你就是缺乏訓練。”
“是嗎？”小溪把布魯皇叫過來，讓它躺在自己身上，充當暖水袋，“我的家鄉是阿羅拉，這大概解釋了我為什麽怕冷。”
“我沒去過阿羅拉。汐嘉娜以前說過要和我一起環游世界。”希嘉娜的語調突然變得落寞，“你知道汐嘉娜嗎？”
“不就是你嗎？”
“這兩個名字讀音是一樣的，但在我們的語言中，含義是相反的。”
“你們的語言？”
“嗯，流星之民的語言，是豐緣最古老的少數民族語言之一。”
“你一直管這只咕妞妞叫‘汐嘉娜’。”
“對，那是它的名字。但我說的是人類汐嘉娜。”
這個人類汐嘉娜，小溪是知道的。她是希嘉娜前一任傳承者，全程未在游戲中出現。許多玩家曾在論壇上猜測過二人的關系，朋友、姐妹、戀人等等，衆說紛纭。小溪不想接過這個話頭，問希嘉娜那個人是誰。她直覺她會聽見一個悲傷的故事。
“我能問問你關于羅拉的事嗎？”小溪岔開話題。
“不可以，不想回答。”希嘉娜懶洋洋地往石牆上一倒，“我名字的含義是‘彼岸’，她名字的含義是‘此岸’。真是一語成谶。”
小溪不知道要怎麽接話，用手指在布魯皇的毛裏畫畫。她在布魯皇的腦袋上勾出個海岸線，又在她背上畫了一個。
“過去，我常和她一起上這兒來，我們就像這樣，一同坐在石牆下。”希嘉娜也沒有期待小溪作出回應，“是她教會我如何召喚烈空座，也是她将傳承者的職務交給我，托我替她看護豐緣。我記得有一個夏天，天上下着冰雹，我們跑進這裏躲雨。她穿了條銀色長裙，我穿着條金色短裙，她漂亮極了，光彩照人。我們爬梯子上來，因為腳底打滑，裙子被我們踩掉了。我們爬到頂層時，雨早就停了。夜空晴朗，銀河是一條紫紅色的光帶，就那麽挂在我們面前，伸手就能夠到。我和她都只穿着內/褲，本來應該是相當煞風景的，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比最亮的那團星雲還耀眼。”
“我能想象，她一定很美。”小溪說，将兩條海岸線用直線連起來。
“不是很美，是特別美，是最美的。”希嘉娜一板一眼地糾正小溪的用詞，“可惜我們後來還是被分開了。”
“聽見你們的遭遇，我很難過。”
“你有什麽好難過的，跟你有什麽關系？”希嘉娜笑容爽朗，“昨晚，我坐在這兒看看星星，一個人，哦，不對，還是和汐嘉娜一起。”她揉揉咕妞妞的耳朵，“我不停地想，要是汐嘉娜還在，她會怎麽做。我看着星星，請求它們賜給我力量。我要向她證明，我已經走出來了，不再需要她了。”
說到這裏，希嘉娜突然停下。小溪側頭，發現希嘉娜正出神地望天。
小溪打開衣兜拉鏈，拿出從勾魂眼那兒得來的龍之鱗片：“這個送給你。”她把鱗片遞到希嘉娜面前。
“龍之鱗片？”希嘉娜依舊梗着脖子，朝小溪手上瞟了一眼，“幹嘛不自己收着？”
“我沒有龍系寶可夢，放在我這兒沒用。而且，”她停頓片刻，“我覺得你可能需要安慰。”
“哈哈哈哈哈。”希嘉娜倏地大笑，雙手捶打地面，淚水被從眼角擠了出來，“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和汐嘉娜的事嗎？是因為我看着你剛剛那副魂不守舍樣子，覺得你需要安慰。”
她停下來，揪起披風的一角擦掉眼淚：“你喜歡冠軍吧，擔心他會出事。放心好了，他要是有事，整個星球的人大概率都活不成，所有你不會和他天人永隔的。而且，就算天人永隔，”她嘆氣，指指布魯皇，“你就給它起個名字，叫‘大吾’。”
說完，不等小溪回答，希嘉娜又縱聲大笑：“哈哈哈哈哈。我本來還想安慰你來着，卻反倒被你安慰了。”她低下頭，接過小溪手裏的鱗片，“謝謝。”
“不客氣。”小溪抹掉布魯皇毛上的速寫，“另外，也謝謝你。”
小溪和希嘉娜并排坐在石牆下，一同眺望天邊的流雲。雖然被希嘉娜戳穿了暗戀的心思，小溪卻一點也不緊張，連害羞也沒有。她只期待隕石能被擊毀，大吾能平安回來，其他的則完全顧不上了。她徹底喪失了對時間的感知。她覺得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一問希嘉娜才知道，現在不過剛剛九點。
“不要緊張，”希嘉娜收起懷表，“我們來聊羅拉吧，轉移一下注意力。”
“好。”小溪說完，聽見前方傳來擊打聲。她坐直，朝祭壇的方向看去，只見“樂天河童”在跳草裙舞。它雙足有力地踩踏在石磚上，屁/股扭得喜氣洋洋。小溪呼出一口白霧，搓了搓胳膊，倒回石牆上。
“你的樂天河童很有活力，也很樂觀，和你這個訓練家不太一樣。”希嘉娜饒有興味地觀看“樂天河童”的舞蹈，“你要向它學習，你在給你的小隊拖後腿。”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啊。”小溪笑笑，漫不經心地回答。
“樂天河童”跳完了一支舞，朝四周的空氣鞠躬，揮手致謝。它抓起小溪的手提包，蹦到小溪和希嘉娜跟前，彎下腰，把包打開，将其舉至與二人齊眉。
小溪和希嘉娜從各自的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幣，扔了進去。小溪過意不去，掏錢還給希嘉娜，卻被拒絕了。
“樂天河童”彎腰數了數，滿意地離開。它回到剛才的地方，繼續第二支舞。
“羅拉也很樂觀。”希嘉娜把話題引入正軌，“她認為我們都會沒事的。聽了冠軍的分析，我想了很多。我不在意羅拉是否背叛了你，是否在利用我。她有權利這麽做。用背叛回應自私，再合适不過了。”
咕妞妞從希嘉娜的大/腿上跑開，去祭壇前看“樂天河童”的表演。希嘉娜囑咐它當心，接着對小溪說：“四年前，你向羅拉闡述了她那個世界的遭遇，并提出幫忙。但我卻和她計劃着要毀掉傳送裝置，你會讨厭她嗎？”
小溪還來不及回答，只聽希嘉娜感慨：“小溪，你是個好人。”
“別這麽說。我其實很自私，別被迷惑了。”小溪抱緊木盒子，它快被她勒進肋骨裏了。
她神情肅穆地看向希嘉娜，後者眼神莫名其妙。她只是感慨一句，沒想到小溪居然會認真反駁。
“至于羅拉，我哪裏有資格評價她。換做是我，也會做同樣的決定，以确保自己的世界絕對安全。我不是什麽好人。”小溪含笑。
她說完，告別希嘉娜，走到“樂天河童”前的空地邊上。她一手拿着盒子，一手按住前胸，将頭枕在石柱上，把視線投向“樂天河童”。
她沒在意“樂天河童”跳的是什麽，只記得它中途又來收過幾次錢。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大吾還沒有回來，天空也沒有隕石碎片出現。小溪不敢看手機，只是在心裏默默數數。她越數越快，還沒有五分鐘便數到了約定的時刻，她甚至隐約聽見了鬧鈴。她驚慌失措地拉過手提包，發現離約定還有一個小時，鬧鈴也沒有響，一切都只是幻覺。她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冷空氣被吸進肺裏，刺得她胸口疼。
“樂天河童”又蹦跶到她面前。
“我沒錢了，已經被你掏空了。”
“不要錢。剛才要到的夠我氪金兩次了，希嘉娜丫頭大氣！”它小聲嚷嚷，不想引起希嘉娜警覺，“你還好嗎？”
“大吾先生還沒回來。”
“你想讓我現在去找他嗎？”
“再等十分鐘吧。”小溪靠在“樂天河童”身上，把頭搭在它肩膀的位置。
“樂天河童”拍拍小溪的肩膀，“你不是壞人，不要妄自菲薄。我要是你，也會做同樣的決定；但我不覺得我壞，我只是想做力所能及的事，保護我愛的人和世界，其他的顧不了那麽多了，愛咋咋地吧。我覺得我好着呢！”
它興奮地晃腦袋，突然指了指天，“不過看樣子，已經用不着我出手了。”
小溪順着它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天邊看見了很多小黑點。她放開“樂天河童”，倏然站直。
那一邊，希嘉娜也從地上跳起來。在她落地的那一瞬間，身前現出一束紅光，暴飛龍出現。它紅色的翅膀呈半圓形，尾巴長而筆直，腹部被三塊貝殼似片甲覆蓋。下一刻，希嘉娜的腳镯與它脖子上的鑰石發生反應，光芒璀璨。暴飛龍進化為超級暴飛龍，翅膀被拉長至新月形，腹部的護甲變成了銀灰色，像一件防彈背心。
“布魯皇！”小溪招呼布魯皇，後者撒丫子朝她奔來。
小溪和希嘉娜跑到祭壇正中央。小溪擡頭，看見成千上萬個黑點劈頭蓋臉砸下。起初，它們密密麻麻的，但是在下落過程中，卻逐漸分開，朝豐緣的各個角落散去。随着它們臨近，小溪終于看清楚了它們的樣子。
它們是隕石碎片，銀黑色的，上面有蜂窩眼狀的空隙，大小不一。大的有一輛轎車那麽大，小的不過是些碎屑，在下落時與大氣層摩擦，尚未抵達地面便碎成了渣。
“布魯皇，魔法閃耀！”
第一波碎片抵達，和皮球差不多尺寸。小溪指揮布魯皇擊碎它們。她旁邊，希嘉娜命令暴飛龍使出巨聲。智揮猩也來到了小溪身邊，它扔出精靈球，陰風刮過，瑪夏多一躍而出。智揮猩一聲高喝，揮動扇子，瑪夏多跳至空中，踩在最近的隕石碎片上，并以此為借力跳向其它碎片，站在上面一一沖拳。
拳頭所過之處，碎片被敲碎成原先的三分之一。接着，沖擊波轟上殘片，将它們解體至原來的五分之一；最後，妖精系的白光迸發，殘片被徹底擊垮，變成粉末簌簌落下。
二人以及衆寶可夢們來不及歇口氣，第二波碎片抵達。它們的體積較之前的大了一百來倍，速度極快，表面因摩/擦升起一層火花。
智揮猩使用號令，瑪夏多使出和之前一樣的招式，躍上隕石巨塊，盡力将其破開。
“舍身沖撞！”希嘉娜咆哮。
“布魯皇，Z招式！”小溪雙臂交疊，Z純晶反光。她飛速尬舞完畢，報出招式名稱，“究極無敵大沖撞！”她不用像早上那樣壓低聲音，解放天性，吼了個痛快。
暴飛龍疾速沖上天空，暴虐地橫沖直撞。小溪手腕Z純晶發光，湧向布魯皇，後者和小溪擺出相同的造型。布魯皇使出報恩，報恩受Z晶石加持，轉變為“究極無敵大沖撞”。它的身體被白光覆蓋，舉頭咆哮，氣勢猛烈地撞向飛向小溪的隕石塊，将它們撞成了小碎塊。小碎塊在落地前被“樂天河童”的能量球震開。
“幹得漂亮！”沒想到布魯皇能一次成功，小溪開心地原地蹦跶，正要上前與布魯皇擊掌慶賀，猛然瞄見前方有一顆漏網之魚。它躲在第二波隕石後面，形狀為橢圓，有汽車大小，正豎直下墜至小溪站立的位置。
小溪瞳孔緊縮。寶可夢們都不在身邊，希嘉娜也被突如其來的隕石驚住，呆立着忘記朝暴飛龍下令。小溪只覺得手腳僵直，大腦如同生鏽一般。等她反應過來，隕石離她只剩不到十米。她在瞬息間計算出隕石的落點和下落時間，身體迅捷撲向一側。
隕石越挨越近，小溪仍未滾出落點範圍。她緊閉雙眼，雙臂護頭。就在這一瞬間，她耳畔傳來破風聲。她将眼睛開了條縫，看見巨金怪銀白色的身影。它将念力聚集在頭部，大力朝石塊揮去。石塊從重心裂開，在頃刻間分崩離析，小碎塊擦着她的頭皮滾落至祭壇。
巨金怪朝小溪揮了揮前臂，朝天空飛去。小溪起身向它道謝，目光越過它的背脊，朝它身後望去。她看見了大吾。他騎在烈空座背上，超能力氣泡已經碎了。他西裝下擺飄揚，意氣風發，神色激昂，銀藍色的眼睛閃爍着比烈空座綠寶石狀的皮膚更加明亮的光彩。他跳到巨金怪背上，轉/身撫/摸烈空座的腦袋，對它說些什麽。烈空座仰天長吟，頭部飄帶縮短，身體的顏色逐漸加深，變回了先前的墨綠。下一刻，德爾塔氣流消失，烈空座退化至超級進化前的模樣。它對大吾點點頭，對着小溪和希嘉娜長鳴兩聲，飛向雲霄，消失了蹤影。
巨金怪載着大吾回到祭壇，大吾從它背上躍下，笑着朝小溪和希嘉娜走來。
小溪在心中排演過多次，如果大吾出現了意外要怎麽辦。但她唯獨漏掉了眼下的情況——他們勝利了的情況。因此現在，她愣愣地看着大吾，一時不知說什麽好。她呼吸急促，心髒怦怦跳。她雙手開始顫抖，很快，顫抖席卷了她全身，連臉頰都在顫。
她很想上前擁抱他，甚至擡起了胳膊。她踮了踮腳尖，她已經控制不住腳掌了，它們随時會奔向大吾，撲進他懷裏。她又張了張嘴，想告訴大吾她很想他；不過話到嘴邊卻被改為了深呼吸。小溪深深吸入一口寒氣，被嗆得咳嗽起來。
她垂下手臂，左手緊緊抓住右手，背到身後，她不想做出逾矩的行為。脈搏以狂野的節奏跳動，她能感受到動脈中血液的流動。
“太好了，您成功了。”她說，綻出微笑。
“是我們成功了，小溪同志。”大吾回答。他走到小溪面前，右手搭上小溪後肩，左手環上小溪後背，給了她一個同志間的擁抱。
小溪的瞳孔放大，心跳陡然加快，手心出汗，雙頰瞬間轉紅。她将雙臂伸向大吾後背，在觸碰到他身體的那一刻，腦內轟然炸開煙花，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張開了，心神俱醉，靈魂飄飄然好似要飛出體外。
作者有話要說： 1. 本周的更新，大家久等了，謝謝大家！
2. 這是天空之柱的最後一章了，希嘉娜殺青了。從下周起我又要開始水了。對不起，我以後一定努力少水一點。
3. 我記得變身可以複制mega進化，但是本文這個寶可夢世界不可以。原因是本文的世界和游戲中不完全一樣，比如說游戲裏小遙擊毀了隕石，但在這個世界是大吾幹的。所以作者有充足的理由不用事事參考游戲設定。
4. 我打完劍盾二周目了，這個劇情太無聊了吧。曠野也就那樣，我現在完全沒有接着玩的欲望。要出DLC了，GF的吃相太難看了，相當于把正作賣90美元。你們肯定要說作者你行你上啊。我覺得我上可能還真能做得比GF好，雖然我也是半吊子，但我自以為态度比那群人端正。
5.你們有玩過動物之森嗎？你們記得動森裏那只白色小狗k.k.slider嗎？它是酒吧駐唱歌手，它有一首歌rade k.k.，翻譯過來是k.k.同志。寫大吾和小溪擁抱時，我腦袋裏一直在循環這首歌。大家有興趣的可以去網上搜來聽聽，小狗唱得挺不錯的，不愧是村子裏頭的知名藝術家。希望新作裏能保留這首歌。
6. 9KZ-4X7Q-YDC-KH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