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喬在地下車庫離開的時候,面對着鏡頭,極盡挑釁的勾起眼角,視線裏全然是她的輕蔑和嘲諷。
水水看着視頻裏的女人。
拳頭微微攥緊。
這時傅小六發來消息,“霍隊,她的反偵察能力太強了,避開了所有的攝像頭,目前又不見了。”
“全城進入一級警戒,勢必要在天亮前抓到她。”
他們現在急需要和對手搶時間。
“Saael”不能先找到宋一喬,無論他是決定殺了宋一喬,還是幫助宋一喬逃脫,這都對他們很有損失。
時間再次快速的流逝。
淩晨三點。
一則連接在所有“皇城警司特種部隊”之間的通訊信息被開啓,是許弋發送過來的內容,“林江畔。”
水水和祁晔在第一時間趕往現場。
面對着正冰涼的躺在岸上的宋一喬,水水的目光散掉了光芒,整個人再度陷入了無措之中。
“她應該是先被‘Jealo’的人找到了,屍體是從上游水庫沖下來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淩晨一點,她身上的血液被人抽幹了。”
“死亡原因?”
“和魅魔、徐惠子等人一樣。”
許弋陳述着現場法醫的診斷。
此時在場的許多人都提着一口氣,畢竟目前的線索又斷了。
“我們在她的身體裏發現了骨裂斷碎的痕跡,她應該是長期服用了一種特殊的藥物。”
“什麽藥物?”
“判斷是一種能讓人骨骼快速增長或壓縮的藥物。”
這些都是不成熟的推斷。
也是現場法醫給出的超過科學的解釋。
畢竟他們都沒有見過這樣子的藥劑。
“我們懷疑‘Saael’抽幹了她的血,他們不想讓我們找到更多的線索,這個藥劑很有可能……”
“說下去。”
“來自不同的時空。”
目前一切事情的進展都讓人覺得脫離現實,那麽更加非正常的推測,他們也愈加敢說了,畢竟他們找不到任何一個合理的解釋面對這些。
比如“Saael”、女妖等人的能力。
宋一喬可以忽而小孩身形,忽而成為一個正常女人。
他們手裏的混着“紅醋栗”味道的能殺人于剎那的藥劑。
這些都不是這個時代可以解決的。
水水再次陷入了迷茫。
似乎這一切都在證實一個邏輯:“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帶來了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空間産物,也許‘Jealo’等人不是這裏的人。”
而能夠徹底解決一切,那麽就需要她回到上古。
水水的目光在祁晔沒有注意的時候,看向他,同時陷入了迷惘和錯亂,腦海裏詢問GDS她的推測是否正确?
【您的猜測,不無道理,我也懷疑……】
‘我們還差多少感召力。’
【基于你最近良好的表現,目前你的造星實力和國際影響力都在默默地爆發,目前只差點感召力,只需要再有一個巨星的誕生就好。】
GDS說出口的時候,喉頭突然發堵。
這時她順着水水的目光看向了祁晔。
祁晔的紅只看時間了。
而水水就算是沒有捧紅他,單單葉倌、付珂宇等人也能給她帶來不斷上升的感召力,這些人的國民度都太高了。
目前只看什麽時候攢夠能量值。
水水也明白,她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不多了。
針鼹出面與“Jealo”組織對接。
他是“Jealo”裏為數不多的人,在主動的申請與上級對接後,得到了“女妖”的回複,兩個人相約在那個被炸的廢墟樓裏見面。
時間是今晚十二點。
針鼹如約而至。
踏進漆黑一片的廢墟裏,周邊還彌漫之前燃燒過的焦炭的味道。
腳尖擦在了地上的灰。
他低頭用手拍了拍他愛鞋上的灰,這時一陣風吹過來,卷來了一些發灰的霧,蓋在了他的嘴上。
“呸——”
針鼹直接吐出來。
他表示自己一直是幹幹淨淨的人。
這是他第一次在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想到水水的那張臉,他低着頭又讓自己忍下,畢竟只要做成了這件事情,水水興許真的會和祁晔分手,可能投入他的懷抱。
從前他不太了解“魅魔”會死在女人的手裏。
現在他倒是有些想明白了。
“女人!”
這東西真香啊。
果然是任何英雄都無法逃脫的枷鎖。
“針鼹,你來了。”
一道沙啞低沉的男人的聲音。
針鼹擡頭看過去,一個穿着黑色披風的男人從遠處走近,約一米九的身高傾斜下來的影子很是冷沉。
在灑落下來的月光中,他粗犷的一張臉在漆黑工廠裏很是明厲。
他帶着窮兇極惡的氣場而來。
針鼹直接笑了兩聲,疑惑的問着:“Saael?”
“嗯,是我。”
“怎麽來的人是你?”
“你說呢?”
針鼹聽着Saald的話後,強壓住心裏的露怯,繼續用着漫不經心的笑來打消這一場沒有預料的見面。
“我入組織這麽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你,不過……老大是有任務讓你指派給我嗎?”
“有。”
繼續低沉的聲色。
此時愈來愈走近的男人眉頭略微揚了起來,緊接着眼梢帶着一股子狡黠的笑意,“老大要你替組織死!”
針鼹的喉頭突然發堵。
在咽下漫在脖頸處的害怕後,又用了看似不慌張的笑意,“你在說笑吧!”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嘛?”
男人的腳步踩在前方的路。
“吱嘎——”
有東西被他踩到,随即被他用腳尖踢開,然後又将鞋底踩在了地面上的黑灰,直接碾碎,他的腳步每往前一步,周邊恐怖的氛圍便愈加深重。
混合着呼呼而來的風。
密集在靜谧環境裏的可怖氛圍愈加明顯。
“老大讓我殺了你這個叛徒。”
針鼹在聽到Saael的話後,腳步自動向後撤退,看着Saaeld加快了步伐後,他直接扭頭便往工廠外頭跑。
Saael的視線直接陰厲下來。
“針鼹,你是跑不掉的。”
兩個人在工廠百米之內的險仄路裏直接進行角逐的競跑。
針鼹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氣,目光牢牢的鎖住前方的光,他知道自己并不是“Saael”的對手,若是硬拼,他沒有勝算。
目前只有逃離,是他唯一的反應。
Saael像極了生長在野蠻草原的獵豹。
他的呼吸聲與前方的急促喘聲愈來愈近。
他上揚的嘴角逐漸勾動,當手正要扯住針鼹衣服的時候,針鼹一個下蹲的動作,側身轉開,躲避了Saael的抓捕。
此時前方出現兩個極其快速的身影。
兩個人的指尖往Saael的手臂上纏繞,Saael的目光往一邊得逞在笑的針鼹上掃過去,“你果然背叛了組織。”
“Saael,我看現在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針鼹在一旁雙手環胸,不同于剛剛瑟瑟發抖的狀态,此時的他全然是一副輕松,聽着工廠裏三人在互相糾纏的打鬥。
面前三個人的臉色都極其猙獰。
偶有不滿的怒意。
他此時像極了一個看客。
水水一個鋒銳的目光冷落過來,聲音扯出怒意:“玩呢?我們是來救你!還不快來幫忙?你是要他逃了嗎?”
“喔。”
Saael趁着水水說話的間隙,伸手直接抓住了水水的手腕,一個側身轉動,虎口直接逼上水水的脖頸。
水水借助着他手臂上的力氣,一個後仰上翻,擺晃的雙腿在空中打了個弧,緊接着身體在垂落的重速度加持下,直接破壞了Saael下擺的基柱。
祁晔雙腿橫掃過來,攻向了Saael的腿。
但是Saael的力量過于龐大,在躲開祁晔的攻勢後,一個旋身轉過,直接将手上拽着的水水往一邊的牆上丢出去。
水水的身體從遠處的牆面上滑下來。
一口血從嘴邊吐了出來。
祁晔心急得往水水的方向追去,這時剛剛跑上前來的針鼹面對着向自己而來的怒視洶洶的Saael,臉上布滿驚慌。
他的手迅疾的擡起來,擋在了自己的臉上。
這時連連被Saael攻擊得倒退兩步,餘光瞥見了遠處還在互相照顧的水水、祁晔,聲音急到不行的求助道:“你們倆快來幫我啊!”
水水将面前的祁晔一把推前。
又是動作迅疾的相互攻擊。
呼吸夾雜着風聲。
一切窸窣的響音作起時,讓人分不清前方的局勢。
這時趁着月黑風高。
“嘭——”
“嘭——”
“嘭——”
廢舊工廠裏出現接連三聲槍響。
水水撐着身體從地上站起來,用掌腹擦去嘴角的殷紅,極其淩厲的目視前方,“我這輩子最是不能原諒打女人的男人!”
他們幾個人在剛剛的打鬥裏,彼此都忘記了随身攜帶的重武器。
也因為互相纏鬥……
誰都沒有機會使用?
此時水水也是剛剛想到了自己帶來的槍。
她緩緩走上前,看着軟在地上的Saael,嘴角“狡黠”的上揚,目光裏露出一副猖獗的笑意,手肘在低身下蹲的時候,勾住了Saael的脖子。
“你是不是沒有想到……”
“會落在我們的手上。”
“說……女妖和晨星在哪裏?”
水水的聲音幾欲爆出血腥,眼神裏的怒意不言而喻,想到那些無辜死在男人手下的受害者,她的眼裏只有憎恨。
若不是目前他們需要留着他的性命。
她剛剛一定要将中在他身上的兩槍全部打中要害。
“啊——”
“好痛。”
耳邊是針鼹的叫痛。
他的目光正落向遠處向Saael發怒的水水。
試圖博取水水的同情。
畢竟在剛剛的混亂打鬥中,水水射出的三槍,有一槍不可避免的打在他的身上。
而且他堅定的相信。
水水那一槍不打在祁晔身上,偏偏打在他身上,全然是一種有心理作用的“偏私”行徑,這絕對是一樁不公平的事情。
他怎麽也是來幫他們的呀?
而且為了水水,都已經做到了犧牲自己性命的份上。
怎麽他就不如一個在長相、女人緣等諸多方面都不如自己的祁晔身上?
又因為水水剛剛的槍法。
他不得不懷疑水水的視力并不好。
祁晔此時正用身體支撐住針鼹,幫着針鼹檢查傷口,聲音微微的低着,“別叫了!根本沒有那麽嚴重。”
“又不是打在你身上?你知道什麽?”
針鼹難以忍受住得回駁着。
此時脖子上仰着看向遠處正擒住Saael的水水,聲音委屈出孱弱,“水姐姐,我的腿好痛啊,你不來關心一下我嗎?”
“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祁晔低聲冷漠的回應。
“有你在……我才有事呢?誰知道你會不會因為嫉妒我,要害我雙腿殘廢?”
“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多。”
“你當然沒有我想的那麽多,你又沒有我聰明。”
水水自動屏蔽掉遠處的争吵,這時聲音愈加冷着詢問懷裏的男人,虎口對準男人脖頸的力道漸漸加重。
“說……興許我會留你一命。”
“你本來就不敢殺我,你們警察啊最沒有本事的就是這點,你們沒有我們自由,殺我你脫不了罪的。”
“你……”
“被我說中了吧?而且只要我什麽都不說,我相信你還會好吃好喝的招待我。”
水水恨不得手上的力道加重,直接将面前的男人給掐死,但是為了自己的任務,她強行的壓下了自己的怒火。
在将Saael緝捕回警局的路上。
水水收到了一條消息。
【J:霍總,你覺得我們的游戲好玩嗎?這只是一個開始。】
【水水:你是誰?】
【J:你很快就知道我是誰了。】
水水面對這種毫無頭緒的消息,惱得不行,這時目光瞪向了一邊在笑看向他的Saael,聲音更具火焰,“你笑什麽?”
“我笑你們很沒有用啊。”
水水操起身邊的一把小刀,直接往Saael大腿上的傷口裏戳進去來回的攪,聲音愈加鬼魅,“你說得沒有錯,我是會留下來你。”
“啊——”
Saael被他大腿裏紮着的刀給攪得眉心緊蹙,額頭上滲出了許多冷汗,強硬得牙關在緊鎖下忍住不斷冒出來的疼痛。
“只不過我不是期望能從你這張嘴裏吐出來什麽?我要的是你們,給黎沫他們贖罪,我要你被我折磨得生不如死。”
水水冷冷的話語出口。
此時針鼹被吓得默默扭轉過頭,不自覺的将臉埋在祁晔的懷裏。
祁晔略微嫌棄的視線落在身前那個瑟瑟發抖的腦袋,還有那只緊抓他胳膊不放的手,聲音低道:“你在做什麽?”
“噓!”
“你不是說不要我靠近你嗎?”
針鼹果斷的松開抓住祁晔的手,假裝淡定的将視線轉移開,小聲哼唧:“誰稀罕啊!”
“啊——”
這時水水用刀再次戳向Saael的傷口,引來Saael又一聲失控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