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衙役将這個案件的嫌疑人牛二帶到衙門的時候,衙門的大堂裏面已經坐滿了人,臺上的張大人面色陰沉的看着他們這一行人慢慢的走進大堂。
大堂的兩側站規規矩矩的站在兩排衙役。目不轉睛。表情嚴肅的站在兩旁。大堂的正中央上跪着一個身着棗紅色絲綢長衫的男子。大堂的另一邊的椅子上面坐着酒樓的那個莫老板,整個衙門從裏到外都透露着一種威嚴。
原本那一夥衙役的心情十分的愉悅,可是看到衙門裏面的人一個個面色嚴肅。吓得那幾個衙役立馬斂去臉上的笑容,換上了一副正經威嚴的樣子。謹慎的看着臺上的張大人。
“大人。人帶來了。”領頭的那個衙役走到了衙門大堂的中央之後,雙手作揖對着臺上黑着臉的張大人恭恭敬敬的說到。
張大人擡了擡眼皮。瞥了一眼底下的這幾個衙役,從剛開始他們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的時候,他就特別想發火。這麽幾個人就去那麽近的店裏面抓個人竟然花費了這麽久的時間。
明明都是一塊出發的衙役。人家早都回來一兩個時辰了,他們竟然慢慢悠悠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看到他們幾個人那得意的笑容。他覺得牙癢癢。
原本打算将他們幾個人大罵一番,他們那個樣子一看就是不緊不慢的走回來的。花了這麽長的時間,害的自己在着大堂上等了這麽久竟然才出現。
可是現在這個衙門外面一下子聚集了這麽多的人。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去訓斥他們,畢竟案子要緊。
牛二從踏入這個衙門的第一個起整個人心裏面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自己一旦進入了官府,搞不好真的就沒辦法出來了。自己的後半輩子可能真的就要葬送在這個衙門裏的大牢裏面了。
看到跪在地上的那個人,那個背影看着倒是十分的熟悉。難道是。。。
牛二越想越覺的可怕,難道是他将自己給供了出來的嗎?牛二瞬間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雖然他僞裝的不是很好,但是畢竟這麽久了根本就沒有人懷疑過自己下,就算是昨天他們那些人被釋放了他們也是沒有人懷疑過自己的,可是就在一切都照常進行的時候,自己卻莫名的被盯上了。
怪不得,怪不得老板娘會找到自己,肯定是他,肯定是他為了自保才會将自己給供出來的,他這種人這麽殘忍什麽事情做不出來,他肯定是看到自己被官府抓到了所以為了減輕罪行将自己給供出來的。
一定是這樣的,他一定是被人家查出來了所以才将我給供出來的,官府的人一定是在查那些藥的時候将他給查出來的,一定是這樣的。
牛二越想越覺得生氣,要不是他當初故意接近自己,自己又怎麽可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呢,要不是他用自己的難處去為難自己,他又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上當呢,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敗他所賜,要不是他自己現在也不至于落得這樣的境地。
這段時間自己的內心比較煎熬也就算了,不論怎樣自己也都挺過來了,可是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異樣的眼光。在今天之前他每次走到人前的時候他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給露餡了,擔心被別人看穿,盡管他父親的身體一天天的好轉了,可是他的內心卻總是特別的痛苦,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整天折磨着自己,每次他一閉眼就會看到那個死者拿着酒杯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都快有撐不下去的時候,他都忍了。
可是,現在,自己竟然被這個人給出賣了,自己之前那麽努力的想要掩飾這個事情不被衆人發現,現在看樣自己自己也沒有再繼續裝下去的必要了。
身後的那個衙役将牛二一把摁到了地上,身旁的那個人正是指使自己這一切行為的人。
牛二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這個男子,只見他冷漠的看了自己一眼,那個眼神就像是看一個死了的蚊子一樣,一臉的嫌棄。
看到以前對自己和顏悅色的人現在竟然用這樣的眼光看着自己,牛二的心裏一震,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臺上的張大人從這個夥計進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上下打量着他,這樣憨厚的夥計案例來說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情啊,為官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個人說不定是有什麽隐情。
雖然身為百姓的父母官,理應要為那些受到了傷害的百姓做主,但是看着臺下這個衣着簡陋的小夥子,看的張大人竟然産生了一絲恻隐之心,不由的有些同情他。
王煜那個人是什麽樣子的他心裏面可是最清楚的,其實從一開始出事兒的是他們家的酒樓的時候,張大人的心裏面就琢磨着這個事情多半會于那個王煜有關,畢竟王家在還沒有沒落的時候就一直針對着這個莫老板,現在家都沒了,一夜之間什麽都沒有了,親人、身份、地位、朋友,以前有的
現在一下子全都沒有了,他的心裏面積怨也是難免的。
一直以來他就是王家的死敵,所以王煜會來找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作為官府的大人,自己又怎麽憑借着自己的個人推斷去判案了,既然那個莫老板說真正的兇手可能是在那些客人裏面,那那他就派人去那些客人裏面找,他說那個兇手是在自己的夥計裏面,那他就派人去店裏面找。
他們沒有想到王煜,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去親自提醒他們,畢竟以前那個王老爺在世的時候與自己的關系還是聽不錯的,當時沒能留他一天性命,自己其實一直以來也挺不好意思的,現在他的兒子犯事兒了,自己能幫多少是多少,畢竟自己的能力也有限。
剛才将那個王煜審問了半天他依舊是裝傻充愣,半天一個字兒都沒有吐出來,其實也無所謂,案子發展到了那一步自己就辦到那一步,反正這個案子最後只要結了就行。
只不過這次怕是不能如他王煜的意了。
張大人将自己的視線定格在大堂之下的牛二的身上,對着低着頭的牛二緩緩的說到:“你就是那個牛二?”
“是大人。”此時牛二的心早都已經死了,從他被他們老板娘識破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完了,現在跪在大堂之上在衆人的注視之下他又怎麽敢狡辯什麽呢。
“本官這次将你帶來,你可知道是為什麽嗎?”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為什麽大人您會找我來,”說到這裏牛二的眼眶裏面滿含淚水,一想到自己犯得罪過他心裏面悔恨萬分。
猛地指向自己身邊的人說到:“大人,就是他,就是他故意設局讓小的去幹的,是他讓我去幹的。”
看到牛二這麽快就将自己被暴露出來了,王煜一下子就有些怒了,一下子站了起來俯視着腳底下的牛二惡狠狠的說到:“你在胡說什麽,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這事兒跟我有什麽關系,你這個家夥不要血口噴人。”
然後急忙雙手作揖對着朝堂之上的張大人急切的說到:“大人,你要明察啊!我之前雖然與這個莫老板有過私人恩怨,但是畢竟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跟他們過不去的,又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再說了這個人我根本就不認識,我從來就沒有見過啊!大人,您要明察啊!”
王煜站在底下竭斯底裏的說到,聲情并茂的表演将周圍的人都唬的一愣一愣的,看的一旁的人們可是越來越迷糊了,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看到臺下的王煜依舊是裝作自己不認識旁邊的牛二,坐在臺上的張大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兩個人在底下互相辯解,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說他根本就不認識你,更沒有見過你,那你說說看,你跟他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張大人不緊不慢的說完之後從自己身邊的師爺的手上接過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不由的點了點頭,好茶。
看到大人讓自己開始辯解,牛二便毫不保留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給說出來了。
由于牛二本來就比較難過,再加上将自己的傷心事情在這麽多人的面前再講述一遍,難免會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痛苦糾結的生活,再一想到自己年邁的父母還等着自己養老呢,他這個不争氣的兒子卻要因為自己一時糊塗就這樣在冰冷的衙門裏過完一聲,或許還要償命。
牛二越講越覺得難過,悲傷多的情緒很快就感染了在場的人們,雖然他們都在指責牛二的傻笨,可是同樣也為他感到惋惜。
一個個好好的年輕人卻犯了這樣的糊塗。
聽完了牛二的發言的之後,大家就将矛頭全部都指向了王煜了,一時間大家都在底下責罵他,站在大堂裏面的王煜聽到周圍的罵聲越來越大,心裏面的火漸漸的就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