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宇宙的貓貓都喜歡我[星際]第 35 章 喵喵喵

喵喵喵

35

在一百平米的貓床上睡覺,是一種什麽體驗?

兩腳直立貓:謝邀。每天醒來都發現自己埋在軟乎乎的長毛貓毯裏,從床頭拱到床尾需要三分鐘,但從床尾滾回床頭需要無數分鐘,因為滾着滾着就從直線運動滾成了圓周運動,最後陷進貓床微微塌陷的正中央,成為一顆原地自轉的小行星。

和她的同齡貓相比,蘇西并不是一只懶惰的小貓貓。

她只是,側躺在貓爹貓媽掉落的貓毛織出的床單上,呼呼吹着黑灰錯雜的軟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着貓毛像水草一樣擺來擺去,然後思考起一個嚴肅的哲學問題:是什麽神秘力量,阻止了掉毛大戶變禿的?難道是透支了他們幼崽的毛毛?

“篤篤。”院子裏的諾亞七號,用巨大的喙部敲擊着窗玻璃,提醒她該起來了。

它現在越“長”越大了……

它原本是一只功能有限的“兒童玩具車”,定下長期駐紮貓星的計劃,又處于能源相對充足的狀态,它便模仿着動物的成長,對自己進行持續好幾年的機械改造。

每隔一段時間,諾亞七號就會悄悄地離開貓王宮,回到自己本體飛船隕落的地方,拆卸下部分結構,改裝到自己可移動的鴨子身體上。每次改變一點兒,回來以後也不至于讓蘇西和其他貓貓認不出來,頂多以為它是換季才換了羽毛。

換着換着,諾亞七號就像吹氣球一樣變成了一只巨無霸:強壯高挑的雙腳、銀灰色的巨羽、頂着呆毛的腦袋,以及,比腦袋還要大上好幾倍的鳥嘴。

對此它還很驕傲,因為它的嘴部足以藏進一個舒适的小房間。蘇西如果想看動畫片了,它可以輕松地将這只幼崽叼進尾巴裏,而不是在肚皮上開一個口子。

就是有點醜,隔壁的小貓貓都被醜哭了……

都說醜小鴨會變成白天鵝,諾亞七號的審美卻是醜萌醜萌的鯨頭鹳——當它興致勃勃地展示原型照片,小蘇西還不解地問過:“它的嘴巴是長黴了嗎?”

算了,醜着醜着就醜習慣了……這樣想着的蘇西,在看到巨大鳥臉貼上窗戶時,還是忍不住将腦袋擰到了另一個方向。

然而今天是她第一天上學的日子,十分重視幼崽教育的諾亞七號,不允許她賴床,并派出了它的小號——一只頭頂竹蜻蜓的小號鴨子。

自從諾亞七號把自己改造得越來越大,大到塞不進貓王宮的任何一扇門窗,它就又造出了一臺便攜迷你機,不能乘坐,高度只有蘇西身高的一半。然而當時它将迷你機裝進了白色蛋形容器交給蘇西時,有一只貓路過了圍牆……

衆所周知,一只貓貓知道了某件事,很快整個領地的貓都會知道。

——諾亞七號被爆生蛋,終于能夠實錘是一只母鴨子!

小鴨子叼着蘇西的新衣服,撲棱棱地飛上了懸挂在牆壁高處的貓床。

“小七早上好呀。”蘇西伸爪摸了摸好看的小鴨子,雖然知道兩只鴨子數據同步,還是非常顏控地差別對待了,“鴨鴨早上也好。”

吭哧吭哧地換好衣服,穿上鞋,然後爬上貓床的邊緣,歪着頭打量了一下懸空的一階階貓爬架,然後跳了下去。

蘇西房間裏的貓爬架,被塗成了彩虹的顏色,對應着不同的音階。

每當她落在相應的顏色上,就會響起一個清脆的音符,叮叮當當好一陣子。這是為了鼓勵小貓貓蹦蹦跳跳的趣味設計,蘇西不僅喜歡,還對音樂有着獨特的品味,一定要按照自己設想的順序落下。

蘇西嬰兒時期的記憶早就模糊不清了,那些旅途過程中飛船播放的背景音樂,像是流進了她的基因裏。連諾亞七號都覺得意外:明明有些音樂沒有再放過,她卻在玩樂間複原出了相似的旋律。

像蘇西這般大小的小貓貓,就算循着高低遠近,落到相鄰的彩虹階梯上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固執的小貓貓卻不肯自己腳下出現雜音,哪怕需要練習很久,也要一口氣跳到更遠處的臺階上。好在她并不真如遠古的地球人類那般脆弱,不僅身體輕靈、彈跳力強,體質也很皮實,能夠抗擊一定程度的摔打。

以白銀星的公轉周期計算,作為小貓貓的蘇西已經四歲了。但在諾亞七號的時鐘裏,已經過去了十個原始地球年,按照人類的算法應當是十歲。

接受過阿瑟拉的貓科動物訓練,又日複一日地練習,現在的蘇西想要跳出自己喜歡的旋律,已經是像呼吸那樣輕松随意的事情了。

晨氣熱身,跳完了一支三分鐘的曲子,蘇西推開牆上專屬于她的小門,鑽進大貓貓們的房間。

貓國王的寝宮是安靜的,肅穆的,跳板自然不像兒童房那樣花哨,反而會吸納一部分足音。往常蘇西會悄悄爬到高處,然後像小炮彈一樣,砸在貓王後塞西莉亞軟乎乎的肚皮上。

貓的聽覺靈敏,塞西莉亞在小貓貓“彈琴”時雖然閉着眼睛,耳朵卻是轉動着的,只是不願意睡醒;但砸在身上,大貓再怎麽眯着也只能無奈地驚醒一下,然後囫囵地将調皮小貓壓在爪子下,繼續睡覺。

蘇西每次都要艱難地掙脫,但還是樂此不疲地“早安”,當一只精力過剩的小貓貓。

今天的蘇西推開門,對上的是一雙暗金色的貓瞳。

為了送小貓入學,奧斯丁醒來以後難得沒有去上班——全星際的貓族都喜歡遲到早退甚至曠工,以至于蘇西一直覺得國王就是按時按點上班的代名詞。

奧斯丁顯然看穿了幼崽的企圖,向來嚴肅的貓臉上,挂着三分無奈、三分告誡和四分縱容。他以眼神示意,然後攤開了肚皮,盡可能寬廣地将自己攤開成一張巨大的貓餅,只求調皮搗蛋的幼崽跳他就好了,不必跳到貓王後身上。

蘇西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議。

起飛——降落——蘇西撲進黑色的毛絨海洋裏,她明顯感覺到了貓肚皮的震顫,那種條件反射地想要彈起來、卻按捺住本能的嘆息。貓國王斂着指甲尖,伸出爪子,用肉墊揉了揉自己的肚皮,以及肚皮上滾動着的小貓貓,和她玩了好一會兒。

大號的諾亞七號,踱着步子也走到了貓國王寝宮的窗外,又忍不住啄了窗戶:別玩了!別玩了!該上學了!要遲到了!

事實證明,它多慮了。

哪怕蘇西玩了好一會兒,等到塞西莉亞自然醒,然後和父母順路去叫醒克裏斯汀娜一家,接上另外五只小貓貓一起上學……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将近中午了,貓老師還是不見貓影,作為“教室”的大草坪上,只有稀稀拉拉散落的瞌睡小貓們,以及排成一排、給新生們劃出區域兼維持秩序的海鮮種族們——作為外包員工。

看品種,大多都不像是白銀星的土著貓民,更像是提前抵達、寄宿在學校的交流生。

學校氣氛并不熱烈,趴在貓國王頭頂的蘇西卻很高興,興奮地揪住了貓國王的耳朵,一下子指着這兒,一下子指着那兒:“老虎!還有小熊貓!”

作為黑色緬因和灰白色西森的幼崽,貓王宮裏又鮮少見到橘貓和三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缺啥補啥,蘇西對暖色調的貓貓情有獨鐘。每次見到毛色暖洋洋的大貓,就走不動路了,總想上去薅一把人家的貓毛。

——她今天佩戴的也是金漸層送的貓尾巴呢!

還不等貓國王停下來,蘇西自個兒就跳下了貓車,站在小老虎和小熊貓的分岔路口,開始躊躇,到底應該先薅哪一只。最後她決定先去小熊貓那邊,因為小老虎好像曬着太陽快睡着了,小熊貓卻還在精神抖擻地啃蘋果。

蘇西覺得,一只有禮貌的小貓貓,應該攜帶見面禮。

正巧,克裏斯汀娜喵喵咧咧地嫌棄崽子太多、攜帶太累,像倒垃圾一樣地撒在了蘇西旁邊的草地上。活潑的小布偶很快散開,懶散的就原地趴下——對,沒錯,說的就是五毛——五毛已經長開了,臉上的毛色越發精致勻稱,哪怕平鋪在地上,也比蘇西要高半個頭。

蘇西選好了“禮物”,抱着五毛的脖子,拖到新朋友的面前,拿這只美貌的睡神刷臉:“這只給你摸。我可以摸一下你的毛毛嗎?”

“……等我吃完蘋果。”小熊貓呆了一下,頓了頓,掰下一小塊蘋果,慢吞吞道,“吃嗎?家鄉土特産。”

“謝謝。”蘇西抱着蘋果,就抱不住五毛,于是靠着五毛坐在草地上,和小熊貓對坐着開始吃果果。

旁觀的諾亞七號:……貓族就離譜,連小熊貓都算貓。

自己和自己都能卷到飛起的諾亞七號,提前搜集過貓族的考試試題。其中有一道生物題長這樣:

Q:請問以下哪一項,不屬于貓族?

A.獅子 B.花豹 C.熊貓 D.貓尾巴。

蘇西不假思索地勾選[D],諾亞七號在旁邊一通分析,“熊貓是熊不是貓,不是名字裏帶貓的就是貓!”,蘇西眼巴巴地看着它“可貓尾巴不是貓”,最後一翻正确答案,就是“貓尾巴”。

難怪它覺得“貓尾巴”作為一個零部件,根本對不上題幹為什麽能放進選項裏,後來諾亞七號明白了,出題貓持有的觀點是“貓尾巴是寄生生物”。

諾亞七號懂了,和貓族較真那是自己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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