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濯說陳耀從那時起精神就很是不好,整個人的生活雖然能夠自理,但是面上再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有他在彈琴的時候才會有喜怒哀樂的展現。
但是一定要給他足夠安靜的氛圍。
不然他很容易被環境影響。
陳耀現在不能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葉倌去吧。”
祁晔淡淡的回應,水水給了葉倌一個溫和的眼神算作回應,葉倌同他們二人點了點頭,這時跟從陳濯一同進屋。
兩個人在屋外站着等,這時水水終于有了機會問出剛剛的疑惑,“你是怎麽知道陳耀老師這麽多的事情?”
“用了點公權。”
祁晔平靜的回應,水水眉頭略微蹙動,突然有些感慨,他們這個行業本來就有很多的眼線,而且是專門做信息收集的工作。
這些事情對于祁晔來說太容易了。
而且他還是“黑客”啊。
水水只覺得自己最近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瞬間別開臉看向了一邊,這時目光看向旁邊牆壁上挂着的一幅畫《指間》。
畫上的焦點是鋼琴鍵上的一雙骨骼分明的手。
整幅畫用了極度絕佳的光影和鮮明有別的配色,讓本來就有着上乘筆法勾勒的畫有了更妙的意境和韻味。
水水不自意的注視着這幅畫,祁晔也跟從的将目光落過來。
“辛安!”
祁晔低沉的嗓音開聲,水水将目光注意在畫框的右下角,作者署名那裏正寫着:辛安。
“你認識嗎?”
祁晔搖了搖頭,“聽過她的名字,但是對她這個人不熟。”
水水拿出手機千度了一下,這時看着【千度千科】上關于辛安的描寫,瞬間将注意力落在了上面滿滿一摞的信息。
辛安是華國在上個世紀年代末卓着的國畫大師,她将國畫結合在油彩畫裏,做出了極其出色的融合,作品在國際上一直享譽很久。
但是在她密集的獎項中,在一個時間節點過後再不高産,結合她的新聞來說是她淡出了事業去履行她作為妻子和母親的生活。
只不過近年來,她也還是有偶爾的曝光,最近的幾條新聞便是說她在XX大學演講,XX比賽擔任評委……
辛安的生活無疑是圓滿的,也是讓人幸福的。
但是這麽多內容看下來,卻讓人有些小小的失望,她和這裏的一切并沒有什麽聯系。
只有《指間》這幅畫,稍稍有點牽系。
也許是兩位前輩喜歡辛安對鋼琴師的尊重。
所以買下了這幅作品并挂在家裏、。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這幅大師的作品,居然沒有擺在客廳最顯眼的地方?
也沒有擺置在房間裏。
而是在樓梯拐角處,若是沒有開燈,都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裏有一幅極具品格的藝術佳作。
但是這一切還不是讓人最意外的。
水水比較詫異的是這幅作品在辛安的作品整理描述中并沒有出現,明明專家們将辛安的作品都按照時間線羅列出來,連她出名前的畫作都整理了。
那麽這幅應該是屬于她高光期的創作……
怎麽會沒有在大衆面前出現?
至于這幅畫為什麽是她高光期的作品?
這是水水的一個直覺。
她看過辛安的所有作品,這幅畫在光影色彩的搭配,線條的勾勒,格局的構建都應該是她輝煌時期的出品。
水水意外的發現自己對藝術格外的具備鑒賞能力。
“辛安老師是南大的。”
“南大?”
“嗯,她應該是陸路的學姐。”
水水在【千度千科】的詞條裏,注意到辛安的畢業院校,這時在若有所思後又搜索了陳耀、陳濯的名字。
他們兩個人也是南大的光榮校友,而且是和辛安同屆畢業的。
葉倌從陳耀的房間裏出來後,是三個小時過後,水水見她和陳濯在相互道別,她一下便明白了葉倌并沒有成功說服陳耀。
“那前輩,我們走了,希望下次能有機會再來看陳老師。”
“阿倌,你是個出色的歌手,未來一定會不可限量。”
陳濯同葉倌相處了三個小時。
葉倌雖然是當紅頂流,但是完全沒有一點年輕人那種有功就倨傲的态度,她禮貌的阻止陳濯打斷陳耀投入的演奏,并且平平靜靜的在旁等待陳耀彈完琴。
陳濯看着這樣子的葉倌,唇角上別提有多滿意,視線帶出來的都是溫和。
在陳耀彈完琴後,葉倌才由着陳濯的引薦走向陳耀,她的聲音出口時很溫柔,像是怕把陳耀給吓到。
但是陳耀整個人全程都是黑着一張臉,完全沒有搭理葉倌在旁說什麽話。
葉倌完全不懊惱,也沒有因此調整策略。
她很有禮貌的講述着自己來到這裏的原因,并且表明了她對《似此流年》的理解,和這首歌在她心裏的分量。
這些話落在陳濯的耳中都極為贊賞。
但是做主的權力在陳耀的手中,當年陳耀意識還不模糊的時候,他和陳濯說過不願讓任何人再演唱《似此流年》這首歌。
甚至還從孟薇的團隊那裏收回了版權,不準許他們用于商演。
這首歌對他來說既是愛也是恨,更是聽到會心髒窒息的狀态。
陳濯一直記得他發現陳耀倒在家裏的地板上的時候,卧室裏正循環的放着《似此流年》這首歌。
這首歌像是他的辭世曲一般。
整首歌曲的旋律明明缥缈靈動,但是結合他的畫面卻意外的悲怆。
水水幾人準備離開陳家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多。
他們在見了陳耀後,又在房間裏待了會兒,同陳濯讨論陳耀的病情,并且想要借機插入還有沒有回旋的可能。
但是水水一直沒有機會插入話題。
這時幾個人正準備起身離開,她突然收到了來電,“你們再坐一下,我去接個電話。”
水水來到門口,聲音平靜的同對面開口:“陸路,你認識辛安嗎?”
“辛安是我學姐啊。”
“你有她的聯系方式嗎?”
“嗯,她和我是一個班主任,在前年的校園會上我見過她,并且和她換了聯系方式,怎麽了?”
“我和你說個事情,你能不能幫我聯系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