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畫風不對[穿書]第 124 章 他的生辰(下)

他的動作很快,尖銳的指甲在易桢手心上來回比劃,非常急切:

“我需要你的血,快要下雨了,下雨之後,你身上我的氣息就徹底沒了。”

“下雨之前我就要走,雨會幹擾我的感官,我會被抓走的。”

易桢也不疑有他,拿了匕首,在手臂上割了一道,将汩汩流出鮮血的傷口遞過去。

銀發的鲛人幾乎是立刻抓住她的手腕,把冰冷的舌黏膜覆蓋上去,開始喝她的血。

或許因為血腥氣刺激了他的狩獵本能,他的指甲都伸出來許多,紫黑色的尖銳指甲明顯帶着神經毒素,易桢有些戰戰兢兢,生怕他一個用力劃破自己的皮膚,她估計當場就沒了。

銀發的鲛人雖然一口陰森森的利齒——這是他狩獵的本錢,咬合力很強,可以瞬間咬斷海中猛獸的脖子——但是這牙齒加在她皮膚上,還是留心收斂了,易桢只覺得略微有點刺痛,并沒有被咬出口子來。

銀發的鲛人咕嚕咕嚕喝了幾口,大約是夠了,在她劃出來的傷口上來回舔了幾下,那道刀傷就自己愈合了。

他抓着她的手寫:“我先走。”

筆畫匆忙,應該是“我先走了”的,“了”字來不及寫,整條魚就完全沉入水域之中,看不見了。

天色黑壓壓的,真的快要下雨了。

一旦開始下雨,翻湧的水汽和土腥味會大幅度削減海妖的五感,他必須要找地方躲起來。

易桢原本想塞點吃的給他,但是忽然想起鲛人是吃生肉的,她身上根本不可能有生肉……總不能那自己的肉給他咬一口吧。

這稍一猶豫,魚哥就完全看不見了。

易桢嘆了口氣,仰頭看天色,覺得确實是要下雨了,拿着方才摘下來的五雲花,準備快點回去。

“天陰了。”姬金吾說:“快要下雨了。”

他剛剛送走訪客,看過各方報送上來的文書,好不容易有閑暇,一眼看向窗外,不自覺地開始想他的阿桢,可是又不好意思對旁人述說自己的思念,只好說了一句淺白平淡的天氣。

“是啊。”侍衛附和了一句:“傘已經為郎君備下了。”

姬金吾仔細理了理文書,發現沒有特別要緊的事情了,幹脆就站起來:“晚膳備好了嗎?我去見見夫人。”

仆從面有難色:“回郎君,晚膳還在做,恐怕……”

姬金吾奇怪道:“怎麽了?不是早就開始準備了嗎?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

“回郎君,因為夫人去了一會兒廚房,有的菜血腥氣太重,怕沖撞了夫人,就沒有立刻做。”

姬金吾聽見他說易桢,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整個人都轉過去,面向他,問:“夫人是有什麽想吃的菜點嗎?”

仆從因為被囑咐了“不要告訴郎君,給他一個驚喜”,有些吞吐:“夫人可能就心血來潮,想去廚房看看……”

姬金吾一看就知道是在說假話,眉頭一挑,表情嚴肅下來:“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他素來賞罰分明,雖然總是笑着,平日裏也處事公正、待人大方,但是真要動了氣,是極其不好惹的。這十幾年下來,在姬家積威甚重,表情一變,仆從立刻就噤若寒蟬,低着頭說了實話:

“是夫人在為您做八寶飯,說是給您過生辰。但夫人叮囑我們瞞着點郎君您。”

姬金吾一怔,眼神閃了閃,唇角已經翹了起來,将手裏的玉簡收了起來,徑直向外走去。

他一出門,就在走廊上碰見了範汝,範汝攔了攔他:“欸,姬金吾,今天不是你生辰?去不去喝酒?”

姬金吾滿臉都是笑容,朝他擺擺手:“改日再找你喝酒!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範汝一回頭,見姬金吾已經錯身走出去好遠,即将要轉過長廊了,于是喊道:“外面要下雨了!你去幹什麽!”

遠遠傳來一句:“我回家吃飯!”

範汝也是一愣,轉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侍衛,同他相視一笑,低聲道:“……今天就是下刀子,也阻攔不了他吃飯的腳步。”

姬金吾一路風風火火來到內院門口,天依舊陰沉得很,還沒開始下雨,起了風,風還挺大,把衣袖吹得鼓了起來。

他可算壓抑住了沒跑起來,但一路快步走,也有些亂了呼吸,停在進門右手邊的一間曲室小軒中,反複對着銅鏡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遍。

整理完又覺得有些不滿意,覺得棠紫色是不是有些不夠端莊,但又想阿桢年紀也還輕,應該也不會太喜歡端莊肅穆的袍服。

他又想,阿桢是要讓他開心才瞞着他的,他不能掃阿桢的興,他待會兒要裝作不知道才好。

左思右慮,怎麽謀劃都覺得不夠周全。但是這途中,銅鏡中的年輕男子倒是一直在笑,心裏欣喜得有些慌張了。

阿桢太好了。那麽好的阿桢是他的。

姬金吾收斂着表情,得知夫人已經不在廚房了,等不及便匆匆回卧房中去了,想抱着她好好纏綿一會兒。

卧房裏根本沒人,他找來婢女問了一聲,才知道阿桢方才撐着傘去江國大澤了。

是去看他們系的同心結嗎?她是不是也在意那個被鹿叼走的同心結?

姬金吾想去找她,結果被婢女笑着勸下來:“夫人沒往同心林去,是去給您摘花去了,您好好等着吧。”

姬金吾有些等不及想見她,在原地來回走了幾步,忽然想起最西邊的回廊上,是能夠直接眺望江國大澤的。

就遠遠看阿桢一眼。

他支開了緊跟着的侍衛,一個人到最西邊的回廊上去了,雙手撐着欄杆,在密林和水域的交界處四處尋找。

然後姬金吾看見了一尾銀白色的鲛人。

距離太遠了,中間又隔着郁郁蔥蔥的密林,若不是他牢牢記着易桢今天穿的衣服,一眼就鎖定了她的去處,很難注意到那尾鲛人。

太遠了,看不清楚他們在幹什麽,只能看見兩個小點交疊在一起。

還能看見婢女和侍衛遠遠地站着,想必是被支開了。

姬金吾頭腦空白地望了一會兒,才恍惚覺得不對,立刻離開了西側的回廊,匆匆走出去,叮囑道:“不要掃了夫人的興,就說我還沒回來,等她回來了、準備好了,悄悄來告知我,我再回來。”

外面已經微微下起雨了,他也不拿傘,走回前院,身上的外衫稍微濕了些許,但還能穿。

他在記憶中的海量信息中翻找“鲛人”關鍵詞。

【姬金吾:範汝?你去哪兒了?】

【範汝:喝酒啊。怎麽?你又想來找我喝酒了?】

【姬金吾:不是,我忽然想起件事。你記不記得你在萬方船上有遇見一條銀白色的鲛人?】

【範汝:記得,幹嘛?想抓條魚給你家夫人玩?別吧,那鲛人小模樣長得可俊了,姑娘家就喜歡他那種長相】

【姬金吾:我同他比起來,誰長得更好一點呢?】

【範汝:……】

【範汝:你腦子魔怔了?你同他比什麽?】

姬金吾嘆了口氣。

你問人家一個問題,對方不正面回答,就是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

雖然知道海妖一族容顏妖冶、常有傾城之色,但是姬金吾方才還是存了一絲僥幸心理。

【範汝:那條鲛人當時是用歌聲魅惑你夫人的,不是你家夫人也是其他姑娘,這種陳年老醋就別吃了吧,別瞎想】

【姬金吾:我忽然想起來,所以來問一句,也不是嫉妒吃醋什麽的,哪有那麽誇張,就是忽然想起來】

【範汝:好了好了,我信我信。我真的喝酒去了,有事下次再說】

姬金吾放下玉簡,不知道該做什麽,本能地想拿起一封文書處理,可是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文書在講什麽。

“郎君,換件幹衣服嗎?”仆從輕聲問。

他身上的棠紫色春衣已經落了些雨滴上去,被沾濕了。

姬金吾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外面已經降下的傾盆大雨,說:“不換了,待會兒回去反正也要沾濕的。”

這時,內院的仆從過來通報了,說夫人已經回來了,請郎君過去。

姬金吾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但是他外表看起來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答應了一句,撐着傘走進了雨幕之中。

雨太大了,完全隔絕了人世,噼裏啪啦地打在傘面上,空氣中翻騰着濕潤的氣息。

姬金吾開始回想那些泛着甜的記憶,想給自己定定心。

可是那些記憶不能細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越想越被解剖開來,支離破碎的,叫人沒底氣。

阿桢肯定愛着他的,她自己說了。

姬金吾反複念着這句話。

他進了門。因為雨太大,又有風,外衣不出意外地落了雨上去,沾濕得有些過分了。

易桢早就在等着他,連忙迎上來,用幹毛巾給他擦了擦,發現擦不幹淨,牽着他的手:“那麽大的雨啊,換件衣服,我們去吃飯。”

姬金吾看見她的瞬間就把什麽都忘了,來回好好看了看她,想抱着她和她接吻,叫她眼裏只有自己。

但是最終還是沒有真正這麽做,只是攥着她的手,被她牽到內室去了。

婢女取了件同色系的幹淨外套來,易桢親手給他脫了外衣,将新外套給他穿上,雙手環過他的腰腹,給他系腰帶。

姬金吾感覺自己整個人被割裂成兩部分。

易桢給他系好腰帶,直起身子給他撫平衣褶。

過生辰要開心啊。

姬金吾一直在看她,眼神灼熱,若不是婢女站得不遠,恐怕已經纏着她在索吻了。

明天再和他說魚哥的事情好了,今天要徹徹底底地開心。

易桢牽着他,往屏風後面退了幾步,讓屏風擋住婢女的視線,然後直接踮腳,挽着他的脖頸,去吻他的嘴唇。

外面雨下得好大,天地之間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姬金吾扶着她的腰,低着頭同她接吻,一吻結束,還舍不得離開,讓她靠在牆上,握着她的肩頭與她耳鬓厮磨。

阿桢……為什麽不和他說方才見過那尾鲛人呢?

她想瞞着他。她支開侍衛和婢女,就是為了瞞着他。

她為什麽要瞞着他?

阿桢是不是……

阿桢願意舍命救他,肯定是愛着他的。但是阿桢為什麽要偷偷見別的男人?

她都願意舍命救他了,還有什麽事情一定要瞞着他?

她是不是也喜歡別人。

喜歡他是真的喜歡,喜歡別人也是真的喜歡。

姑娘家喜歡俊俏的美男子、喜歡翩翩如玉的君子、喜歡幹淨而妥帖的少年。

阿桢是不是背着他也喜歡別的郎君。

姬金吾面前的選擇很簡單:

A.質問她,戳穿她瞞着的事情,但是很可能會導致兩個人的關系完全崩潰

B.假裝什麽也不知道,原諒她去找別的男人,繼續和她接吻,繼續同她……相愛

“阿桢。阿桢。”細碎的聲音淹沒在鋪天蓋地的雨聲中,他在唇齒之間依偎、渴求着她,可是又覺得懷中空空,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有些難過。

雖然一直在想“阿桢那麽好,他怎麽做才可以補償她”,但是他想的還是“對她好”。

不是“和別人分享她”。

他就知道這麽好的事不會輪到他的。阿桢那麽好。這種好事不會輪到他的。

“不要了,不要親親了。”易桢好不容易從他的一步步逼上來的溫柔蜜意中逃出來,立刻握着他的手,阻止他的下一步動作:“我們吃晚飯好不好?我給你準備了八寶飯。”

見姬金吾看着她,易桢又笑着說:“我廚藝不好,給你做了點吃的,你別嫌棄我。”

姬金吾連忙說:“不嫌棄,很喜歡。”

易桢仰頭繼續同他對視,笑着說:“你喜歡就好,今天過生辰,開心一點嘛。”

他今天過生辰。

她是不是也喜歡別人。

她以後會不會還瞞着他,去見別的男人。

只今天這一次,他就當沒看見,可是以後不可以再去了。

菜品已經擺好了,婢女行了個禮就告退了。

易桢拉着他坐下,将筷子遞給他,笑着說:“來嘗嘗看。”

她絮絮叨叨地給他介紹菜品的好彩頭,說這是長壽的意思,希望他平安喜樂、萬事如意。

姬金吾迎着她殷切的目光将筷子放進嘴裏,誇獎道:“很好吃。我很喜歡,阿桢費心了。”

易桢很開心,今天的小桌很矮,她席地而坐,離他很近,當下就笑盈盈地湊過去吻了他一下:“郎君喜歡就好。”

姬金吾沒想到她會直接叫他“郎君”,愣了一下,抿抿嘴,低聲問:“阿桢怎麽這麽好?”

易桢笑着:“今天是不是你生辰啊?”

姬金吾身上這件衣服要更長、顏色更深,他也是席地而坐,後擺鋪在地板上,整個人的身影把她攏着。

今天他過生辰。

阿桢背着他去見其他男人也沒關系,以後別見了就可以,他還愛着她。她那麽好,他要一直同她在一起。

易桢見他不答,坐着有點走神的樣子,也不惱,膝行了幾步,握着他的手,再問了一遍:“今天是不是你生辰啊?”

姬金吾:“嗯。”

他無論怎麽說服自己,想着阿桢愛着他就好,想着阿桢都不嫌棄他,他不可以指責阿桢。

無論怎麽想、怎麽盡力去說服自己,還是醋得死去活來。

想到阿桢會不會剛剛還用這種溫柔的眼神看過別人,想到阿桢會不會剛剛還握過別人的手,他就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現在拿着劍去殺了那條鲛人。

阿桢是他的。都是那條鲛人的錯,一定是它魅惑阿桢了。

他心裏醋海翻騰,酸得眼眶都紅了,可是又壓抑着不表露出來,回答也是簡短的一個“嗯”字,怕易桢察覺出什麽端倪來。

易桢已經回身去給他夾菜了,一邊說:“你餓不餓啊?快吃飯吧。”

姬金吾點頭:“你也吃。”

他察覺到自己眼眶發熱了,不動聲色地抿了口酒,好給發紅的眼眶找借口。

易桢把他夾到自己碗裏的菜吃掉,一邊同他閑聊:“聽她們說,相尹城中有個供奉關采關将軍的廟宇。”

姬金吾說:“是,祈雨很靈。”

“鑄造廟宇的馮将軍,聽說是多年惡疾纏身,才會建造這座廟宇的。”

姬金吾說:“你對這事感興趣嗎?我個人覺得,關采關将軍應該認識什麽厲害的巫女,他身上絕對有非常厲害的護身蠱。馮将軍後來惡疾纏身,是被他的護身蠱反擊了。”

“咦?”易桢起了興趣。

姬金吾說:“嗯。你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在查探各種蠱毒,對這方面比較了解。”

“惡疾纏身、禍及家人,這是非常明顯的南嶺護身蠱。”姬金吾說:“而且每逢雨季,這種護身蠱的效果會成倍出現……馮将軍的家人基本都是死在下雨天,就是這種護身蠱起的作用。”

“為什麽是下雨天?”易桢問。

“護身蠱和南嶺的一種神像崇拜直接相關。”姬金吾說:“羽蛇神。”

“那是一條長滿羽毛的蛇,在南嶺巫女的信仰中可以主宰晨星,代表死亡。”姬金吾說:“南嶺有句話‘羽蛇神與雨季同來’,說的是在雨季,這位神的力量會無限放大。”

易桢評價道:“有趣。你快吃飯吧,待會兒我們再說。”

她很想繼續聽下去,她感覺這和她母親巫羽飛的事情會直接相關。

但是易桢發現,姬金吾為了給她講清楚整件事,他基本不再進食了,而是一門心思看着她,放下筷子給她講解。

進食習慣不好,還挑食,難怪瘦。

姬金吾在她的催促下,拿着筷子開始繼續進食。

他記着易桢嫌他太瘦,有意在多吃葷菜。易桢又不斷在給他布菜、夾好吃的給他,這一頓飯吃下來,姬金吾覺得自己立刻重了三斤。

用過飯之後,婢女捧上來一盞孔明燈。

這是相尹本地的習俗,說是生辰這天,将自己的心願寫在燈上,然後将燈放飛,心願就能實現。

平日裏姬金吾是沒這個習慣的,但易桢聽說了,覺得這個儀式很有趣,便也着手準備了。

姬金吾當然想寫“阿桢只愛我一個人、阿桢答應嫁給我、阿桢一直愛我”,但是想了半天,到底還是沒辦法将這種露骨的愛語寫在紙上,放到天地之間去。

這種話只可以在床笫之間說給阿桢聽。

易桢原要避開的,不看他寫的語句,可是被拉着手不讓走,甚至還被請求一起寫。

“願為星與漢,光景共徘徊。”

寫的是這句。

易桢為他采回來的花,就放在書案上,散發着清香,花莖浸在水中,收到禮物的人希望這花多開幾天。

孔明燈放出去了,他們一起站在回廊上,仰望它飛起來,越飛越高。

姬金吾想,那條魚再喜歡阿桢,阿桢也最愛他了,阿桢陪他過生辰、給他做好吃的,阿桢還同他約定要朝暮相見。

酸死那條魚。

可是那條魚酸沒酸不知道,姬金吾反正醋得要命,一刻也不想離開他的阿桢,生怕哪裏竄出條魚把他的夫人給搶走了。

易桢想着這一天都要讨他歡心,讓他高高興興的,有什麽要求也絕不拒絕。

姬金吾本來就耿耿于懷那條鲛人,幾乎是膩在她身邊。放在平時,可能他會覺得心滿意足,止步于此便好,但是此刻他就是想得寸進尺,他多要一份,她給旁人的就少一份。

易桢與他對坐着看了半個時辰的心法,書沒看進去多少,人被抱着來回反複地親吻了五六遍。

他也不控制力氣了,乃至是故意的,給她留下細密的吻痕。像是在給潛在的競争者,彰顯自己名正言順的地位。

易桢幹脆完全放棄了看書,和他一起滾到床榻上去。

屋裏點着燈燭,很亮,但是床帳子放下來之後,光線也模模糊糊的。

“晚上睡得還好嗎?”易桢問:“郎君夜裏不是見不了光、也不能有人在身邊嗎?”

姬金吾确實有這個毛病,但是他覺得缺點是可以克服的嘛,他必須要抱着自己夫人睡覺,不然萬一夫人被別人抱着睡怎麽辦。

反正這人就醋呗。

“沒有。”姬金吾十分嚴肅:“以前有過這個毛病,後來改掉了。”

易桢笑着問:“什麽時候改的?”

姬金吾:“昨天。”

易桢:“……”

她笑着輕推了推他,他緊緊抱着她不放手:“別鬧,睡不好對身體也不好。”

姬金吾:“我昨天晚上夢見你了。”

易桢:“夢見我什麽?”

姬金吾:“不記得了。反正就是夢見你。我夢見你三次了。”

他抿了抿嘴,想着那個被鹿叼走的同心結,決定直面壞兆頭:“老人家說,夢見一個人三次,就是緣盡了。”

易桢:“那等我老了,我也去亂說。假的,就是騙你這種小可憐,等你害怕,他就找你收錢了。”

姬金吾自然知道是假的,他說這話其實是有點試探的意思,見她的反應是自己想要的,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阿桢以後和我一起修行好不好?”

“好。”易桢坐起來,想去喝口水,但是身後的人纏她纏得緊,她轉身想哄他放自己下床,手在榻上一撐,卻不小心直接用力在他大腿上。

他腿上的肌肉緊繃着,硬邦邦的,易桢道了聲歉,連忙收回力氣,下床去了。

她走出去,提了提聲音,問:“你喝不喝水?我端給你。”

帳子裏的聲音壓得很低,十分隐忍的模樣:“好。”

易桢端了杯熱水過去,行走間不經意同帳子中的人對視了一眼。

那已經不是一雙溫潤如麋鹿的雙眼。

倒像是獅子猩紅着雙眼,強制自己不要往前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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