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命司時第 92 章

“不過,”盧苓韻偷偷低下頭,藏住了嘴角的笑,“謝謝。”

“嗯?”董碩還沒緩過神來。

“謝謝你,”盧苓韻擡起了頭,認真地看着董碩,一字一頓地說,“謝謝你救了我。”

董碩的眼睛亮了,飽含着各種情緒的光芒嘩啦啦閃過,最終彙聚到一起變成了種甜甜的?N瑟:“不用謝,不用謝,英雄救美,我的榮幸。”笑得露出了大白牙。

“……”盧苓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事過後的董碩似乎變得越來越欠揍了。

“不過,”董碩臉上的笑收斂了,變成了一些羞澀摻雜着的一些感慨,“這是你第一次這麽主動地和我聊你自己的事情,而且還把我帶來了這裏。”

“所以?”盧苓韻知道董碩的話沒說完。

“所以,”果真,成功過一次後的董碩,這次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再次捏住了盧苓韻的手,“你這是同意了?”

“同意什……”“麽”字剛要出口,盧苓韻就自己想到了答案,連忙一個激靈把手從董碩手中抽搐,幹咳兩聲假裝看了眼時間,“啊不早了,得趕緊下山了。”說完,頭也不回地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進了樹林裏,甚至忘了上來時背着包。

看着盧苓韻的落荒而逃,董碩苦笑着搖了搖頭,認命地背着兩個包跟了過去。一邊追着前面的飛人,一邊自我安慰着:再接再厲,再接再厲。

――――――

也不知道盧苓韻是忙着逃“情”真的忘了背包的事,還是故意坑董碩,竟然真的一路耍着特技頭也不回地就飛下了山,将哼哧哼哧背着兩個包的董碩遠遠地扔在了身後。

等董碩頂着滿身土灰回到正規旅游區時,天色已經暗了。他将兩個包互換了一下肩膀,放慢腳步四下尋找起了盧苓韻的身影,卻在剛看見一個相似側影,打算追上去時,被一個身後追來的人攔住了去路。

“碩碩!”來人二話不說也不顧場合,直接撲通一下繞過背包撲進了董碩的懷裏,硬是把董碩給撲了個眼前發黑。

而與此同時,不遠處那個疑似盧苓韻的側影,正好聞聲轉過了身來,一點不差地目睹了這一幕。

“不是……”董碩本能地張嘴就向盧苓韻解釋。

卻被懷裏那個不老實的家夥給打斷了:“碩碩,你都在幹什麽,為什麽這麽久都不聯系我?”一邊說,還一邊不害臊地接着個矮的優勢,在董碩胸口蹭着腦袋,将董碩給蹭了個大腦短路,兩手舉在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碩碩,”亂入女子好不容易蹭完了,卻又半點不忌諱地抓住董碩的手晃了起來,“說好的我一下車就來接我呢?”

“額,”遲鈍了很多拍後,董碩終于恢複了語言能力,“我啥時候說……額,你怎麽在這兒來着?”

“來旅游呗,還能怎樣?之前打電話不是和你說過嗎?本來還以為你會來接我的,結果,哼,某些人忘得一幹二淨,讨厭死了!信不信我跟阿姨告狀。”

“額……”董碩試着抽了抽被握住的手,卻只是徒勞地被拉得更緊了。他做賊心虛地看了眼盧苓韻的方向,卻看見盧苓韻看戲般地挑起了眉毛。

“你知不知道,剛才在車站打車的時候簡直是吓死我了!都怪你不來接!”女子尖銳的聲音差點将董碩的耳膜刺穿。

“怎……怎麽了?”盡管耳朵疼的夠嗆,衆所周知的好人董還是用着那中央空調般的溫柔語氣問道。

“就在我打車的馬路正對面的那條街上,有四個女生好端端地走着走着,突然從小巷子裏沖出個男的,拿着刀子就把離他最近的女生給捅了!然後也不跑,還嫌一刀不夠,把人摁倒牆上繼續捅,一邊捅一邊笑,笑聲大到我這馬路對面都聽得清清楚楚!”

情緒越說越激動,“被捅的那個女生的幾個朋友想去救人,又被刀子吓得不敢靠近,旁邊的路人也只敢遠遠地圍着拍照報警。等警察來把那瘋子制服的時候,那個女生早就……”搖起了頭,好像這樣就能把畫面驅逐出腦海似的,“那一地一牆的血啊。”

“你想想啊,”都快把董碩的手掐紫了,“那瘋子就離我一條馬路啊!我如果當時是在馬路那頭等的車,是不是被捅的人就是我了?都怪你,都怪你!!你要是去了,你是警察,也不會讓這事發生吧?!那女孩也就不會死了吧?讨厭死了!!”

女子就這麽揪着董碩把同樣的話重複了一遍又一遍,一直鬧到一個電話過來把她招去警局做筆錄,這才将董碩從噪音與手疼腦殼痛的哄人大業中解放了出來。可還沒等獲得解放的董碩向一旁看戲的盧苓韻解釋些什麽,另一通電話就又将董碩也召回了警局。好在,好奇心選擇性過剩的盧苓韻也選擇跟了過去。

――――――

十分鐘後,董碩開着車,盧苓韻坐在副駕駛座。

“別誤會啊,她是我媽以前在山北時候的一個同事的女兒,我們那時候家住一個小區,所以很熟……”董碩自覺越描越黑地偷瞄了盧苓韻一眼,卻發現盧苓韻根本你沒看他,只好不知該慶幸還是該後怕地将剩下的話縮短總結成了一句,“我和她真的沒什麽,她有男朋友,是我一個初中同學,兩人還是已經談婚論嫁了的那種。”

“哦。”盧苓韻挑着眉應了一聲。

董碩卻被這意義不明的一聲給弄得更慌了,連忙又描了起來:“她一直都這樣子,也不知道避諱。為了這事,好像也沒少被她男朋友說,而且也搞得我們兄弟間挺尴尬的,現在大家見了她都得躲着跑,免得無顏面對兄弟。”說完,就又瞄起了盧苓韻的臉色來。

盧苓韻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真不是會腳踏兩條船的那種人!”董碩吓得要不是需要握着方向盤,早就舉雙手投降了。

“……我也真不是見你碰個異性生物就能火冒三丈的人。”

“所以你這句話的潛臺詞是,你已經同意了?”董碩的迷之腦回路硬是将話題繞回了山上。

“……”盧苓韻再次嘆了口氣,語氣認真了的起來,“說真的,我的感情觀其實有些奇葩,不太明白男朋友、女朋友的概念到底什麽。時間上的陪伴?精神上的支持?還是一個名頭?一種身體上的關系?”

頓了頓,“但不知道為什麽,不管它原本的定義是什麽,現在的這個詞好像已經包含進了一種濃濃的占有欲。什麽你是對方的,對方是你的。可在我看來,無論兩人之間的關系是什麽,自己不都是自己的嗎?人永遠都是獨立的個體,怎麽可能像一個物件一樣被另一個人完全占有,又有什麽權利去完全占有另外一個個體?”

“說到底,感情上哪怕是身體上的關系,都只是分享和陪伴罷了,在這個充滿了別離的世界裏,少得可憐的陪伴。因為兩個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變成一個人,一個人也不可能變成另一個人的私有品……”看了眼也不知道聽沒聽懂的董碩,盧苓韻又聳了聳肩,“可能是我個人的問題吧,占有欲什麽的。”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

車停在了紅綠燈旁,董碩久久地盯着盧苓韻的臉,卻沒能從中發現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最後只好苦笑着搖了搖頭:“苓韻吶,你這人真狡猾。”将話說的沒頭沒尾。

“或許吧,”盧苓韻聳了聳肩,好似真的聽懂了董碩的啞謎,“但狡猾也是動物為了謀求生存一種本能,不是嗎?”

“是啊,”董碩臉上的苦笑變成了無奈,“可我到希望你有些占有欲,你能介意一下剛才的事情呢。”聲音很輕,卻瞞不住盧苓韻的耳朵。

“然而,占有欲這東西一般是雄性偏高,很可惜,我是雌的。”盧苓韻将話說得一本正經,硬是讓董碩無話可接了。

“對了,”盧苓韻卻沒有結束聊天的意思,“殺害梁沛豪的兇手,抓到了嗎?”

早已經習慣了盧苓韻的這種突然轉移話題的董碩,想都沒想就回答了:“沒有,等警方順着彈道找到狙擊點的時候,那裏早就人去樓空了,現場處理的很專業、很幹淨,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盧苓韻點了點頭,似乎并不驚訝。

“現在宰隊他們在試着從子彈入手,畢竟在這種禁槍的大環境下,會使用并且能夠成功入手□□的人并不多,上面很重視。”董碩又說,“但問題就在于,兇手将別的什麽都清理幹淨了,唯獨留下子彈殼這條格外清晰的線索,只怕是故意誤導罷了。到時候估計查到國外也啥都查不出來,然後就不了了之了。畢竟梁沛豪有着那不為人知的身份,殺他的人可能物理上都還沒出生。”

“這種話從你嘴裏說出了,總覺得怪怪的。”盧苓韻沒頭沒尾地感嘆了句。

“可不是。”

“那你沒受牽連?”盧苓韻突然問。

“嗯?”董碩一愣。

“梁沛豪是在你違規私下調查的時候被殺的吧,你沒受牽連?”

“私下調查是私下調查,但嚴格意義上也不完全算違規,畢竟我之前拐着彎和宰隊打了聲招呼。但當然,檢讨是少不了的。”不知道為啥,明明說着挨罰的話,董碩卻笑得美滋滋的,“要不,你幫我寫?”

“我幫你寫了,然後你再因為代筆的事兒,繼續被罰?”

“……”準女友逗不得,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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