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畫風不對[穿書]第 79 章 一樁事先張揚的搶劫案

如何毀掉一具屍體。

平心而論,這件事對楊朱道人來說一點也不難。

難的是要合理地毀掉,讓嚴加看管這具屍體的穎川王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良娣易白的事情經不住查。她原本仗着積年的寵愛和在府中的人脈肆無忌憚地撒謊作惡,深信只要遮掩得深就不會有人追她的責任。

楊朱真人覺得這人到底和小易不是一母所出。小易雖說膽子大莽得很,人又聰明機靈,但是心底還是秉持着非常樸素的善惡是非觀念,為了晚上看怪談帖子不心虛,堅決不去搞亂七八糟害人的事情。

哪像這位良娣,起死回生、換血續命的橋段也想得出來,膽大反應快和機靈全部用在了不該用的地方上。

但穎川王府到底是軒轅昂的府邸。他一葉障目不去查的時候也就罷了,真的要查怎麽會查不出來。

因此這小半月穎川王府鬧得厲害,越查抖出的事情越多,到最後雖然沒有明确證據證明易桢才是當初救軒轅昂的恩人,但是軒轅昂只要不傻,就知道若不是易桢才是那個真的恩人,良娣易白根本沒必要搞這些有的沒的。

現在也只是看在決定性的證據還沒找到,以及這麽多年相伴的夫妻情誼上,暫且沒有将良娣易白發配賤籍。

楊朱真人旁觀了整場大戲。

楊朱真人雖然吃瓜,但也是有底線地吃瓜。比如軒轅昂和良娣易白吵着吵着,良娣易白就開始抓着軒轅昂的手去摸自己的心口,一邊哭訴說她刺我兩刀的時候我好痛啊,一邊把軒轅昂往床上帶。

這個時候,一般吃瓜群衆楊朱真人就開始有序離場了,接下來的場景不太适合觀看。

然而瓜的主人軒轅昂一把又塞給他一個新瓜,并且把他摁回了座位上。

軒轅昂不愧是官方認證的虐文男主,貫徹冷酷無情無理取鬧的特性,并沒有被美色誘惑倒在床上,而是直接把人推在地上,冷笑着說:“你痛?她就不痛嗎?她那麽溫柔的一個人,痛到什麽程度才會流着淚想要殺掉你?”

事件的親歷者楊朱真人表示:“易桢”當時真的沒哭,也一點都不痛心,他作證,他就在現場。

雖然穎川王的發言大方向沒有問題,情感也很真摯,但是為了洗白某個人編造不存在的事實就大可不必。

“易桢”當時就是看良娣易白不順眼給了她兩刀,沒有其他理由,良心一點都不痛。

說句實話,楊朱真人情願這位穎川王誤會着小易,繼續瞎眼寵愛那位良娣易白。至少這樣他早就找到機會把屍體毀了,小易死遁這件事的最後一絲破綻早就沒了。

良娣易白跪在地上流淚:“妾身只是可憐我的孩子,我那沒福分睜開眼睛看一看的孩子……要是可以,妾身情願死的是自己!妾身願意為奴為婢,但是那兩刀下來妾身就沒辦法再有孕了!”

良娣易白這邊的口風一直是咬死自己才是軒轅昂的救命恩人,咬死同胞姐姐易桢是嫉妒自己到發瘋才不惜用死亡來陷害她。

比如現在,良娣易白就口口聲聲哭訴着:“妾身知道自己有錯,但妾身只不過是太愛夫君了。夫君你不知道她是怎樣恐吓我說要搶走我的一切……嗚嗚嗚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頭腦發昏鑄成大錯的。”

軒轅昂厭惡地看了她一眼:“那阿桢為什麽要對你有這麽大的惡意?”

但是這絲毫沒有阻止良娣易白繼續表演:“有些人的恨是沒有原因的啊,她自己過得不好,看見我過得好,于是我就有罪了,我就活該被她拖下水活活陷害死嗚嗚嗚……夫君,我是瑤瑤啊,你相信我啊……”

楊朱真人差點要給她鼓掌了。

真是個适合搞政治的女人。

軒轅昂甚至一時沒找到反駁她邏輯的角度,只好開始人身攻擊:“你這個毒婦!”

良娣易白眼裏晶瑩一片,像是強忍着淚水,哽咽着說:“要是說真話就是惡毒的話,那妾身也不在乎擔了這個惡毒的虛名。夫君一人去上京勘查此事,我只怕夫君被人蒙騙,做出後悔莫及的誤判來!”

有一說一,良娣易白哭起來确實好看,雖然臉上因為破相覆着半面金甲,但依舊算好看。估計她的姐姐易桢哭起來比她還好看,可惜易桢不太愛哭。

軒轅昂被良娣易白的美貌震了一下,語氣不自覺軟了幾分,指着她,狠話倒是說得好:“待我在上京找到證據,我便當場要你這毒婦的命。”

就是答應帶易白去上京了。

北幽宣王的花朝節就在眼前,軒轅昂要作為北戎的使者前往北幽完全沒問題,只怕不日就要動身。

撂下這話之後,軒轅昂立刻揮袖而去。

楊朱真人連忙跟上他。按以往的習慣,軒轅昂這個時候是要去看那具藏在冷庫中“易桢”的屍身了。

軒轅昂知道張蒼在暗處虎視眈眈,伺機要搶走阿桢的屍體,因此對冷庫做了極為嚴密的防禦。

對,軒轅狗蛋請了雲異道的上品修士,在冷庫外面結陣了。

雲異道擅扶鸾,常以鸾鳥毛羽未引,召喚生靈物靈,驅使其為己所用。

雲異道的修士很大一部分都是醫修,因為他們這種與生靈并存的修行方式,不允許他們對生靈具體構造一無所知,所以一般他們就順便學了醫。醫人醫獸,什麽都能來一手。

就和樂陵道修士一般也是出色的算命先生一個道理。

隐生道天賦技能是隐匿之術;樂陵道天賦技能是易容僞裝;雲異道天賦技能是結陣。

軒轅昂命人設在冷庫外的這個防禦陣,以死去修士的金丹結成,以鸾鳥毛羽召喚出枉死之人的妄念作為防禦,倘若有人強闖,頃刻間便會被冤魂吞噬得一幹二淨。

楊朱真人試着偷偷進去過一次,那時他還沒意識到冷庫前有雲異道修士結的陣。

他不過剛剛靠近冷庫,忽然察覺有人就在自己半步之內。楊朱真人自負修為不弱,卻完全沒察覺到她是何時接近,大驚之下,脫口就是:“你是何人!”

那是個身體纖弱的女子,朝他盈盈一拜,自述說是前朝右部官王尋之妻,曾經在大旱之年産下畸形死胎,因而被污作“魃母”,押在社臺上暴曬三天而亡。如今特地來提醒真人,前方就是死陣,冤靈噬人,就此止步為好。

原來是冤靈,難怪察覺不到是何時靠近的。

楊朱真人雖然不至于被上品修士的法陣活活殺掉,但要全身而退不驚動任何人也不現實,聽她勸告,連忙退回安全的地方。

問她為何要好意提醒,那女子便垂眸說:“妾身盼望着真人有朝一日渡化妾身,妾身雖是枉死,但已不再執著往事,只願就此煙消雲散。”

原來這女子成為冤靈之後就被拘扣在法陣之中,不得解脫。

她說前半截話的時候,楊朱真人還想着請個佛修來給人家做做法事,但說完後半截,楊朱真人覺得完全可以自己上。

更何況他說不定以前還見過這個可憐的姑娘。楊朱真人唯一一次摻和進政治鬥争的那次,就是弟弟砍了哥哥又抱着哥哥哭的那次,他記得自己好像認識一位叫王尋的右部官。不過時間太久了,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簡而言之,如今楊朱真人的任務:毀掉這個法陣、毀掉裏面那具屍體。

回憶間,楊朱真人已經随軒轅昂走到安放屍體的冷庫前了。

平常開關冷庫的時間非常短,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良娣易白的話動搖了軒轅昂的決心,他竟然在法陣關閉的瞬間停了一下。

只是這短短幾個剎那的時間,就足夠楊朱真人閃身跟着進冷庫了。

冷庫裏很亮。

除了躺在玉床上的那具屍身,到處都是晶瑩剔透的冰塊,四壁都點着燈,燈火倒映在冰塊中,竟然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軒轅昂覺得把阿桢一個人留在黑黢黢的環境中不好,阿桢怕黑。

軒轅昂獨自坐在玉床邊。

他怔怔地看着玉床上僵硬的美人,忽然又想她會不會冷,待在這種環境裏,肯定會冷吧。她身上被刀捅出來的傷口又沒辦法完全縫合,沒辦法恢複到和以前一模一樣的地步。

阿桢肯定又冷又痛。

軒轅昂起身要喚人拿錦被來,又覺得迫不及待,幹脆直接脫下自己的厚重披風覆在“易桢”身上,然後才起身出去叫人。

楊朱真人覺得機會來了。

他擡手隔空将牆壁上安裝得十分牢固的燈盞打翻,琉璃燈盞直接摔在軒轅昂的披風上,火星飛濺,頃刻間便燒了起來。

楊朱真人正嫌燒得不夠快,忽然見玉床旁邊有一團黑色霧氣憑空出現,呼吸間化為人形,動作極快地将披風下的女子抱在懷裏,然後又重新凝作黑霧消失掉。

此人動作過快,玉床邊羽毛狀的黑色霧氣甚至還未消散,他整個人就沒影了。

楊朱真人自然知道這是誰。

張蒼。

張蒼的隐匿之術甚至可稱當世第一,想必這些日子傷勢大好了,隐匿之術再度精進,連楊朱真人都察覺不到他就在不遠處。

想必是方才那個瞬間一起跟進來的。畢竟這樣的機會着實不多,楊朱真人蹲了小半個月才蹲到這麽一個破綻。

楊朱真人怎麽會任張蒼抱走“易桢”的屍身,毫不猶豫地追上去。

軒轅昂方才出去了,法陣又重新擋在了冰庫門口。但是隐生道那種無視障礙物位移的絕技楊朱真人也不是沒見識過,萬一張蒼不受法陣限制離開了,楊朱真人反而被困在其中,這倒是得不償失了。

然而楊朱真人很快就看見了張蒼。

因為有人擋在冰庫門後,擋住了張蒼的去路。

陽城的妖修大祭司,範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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