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顏色好第 69 章 纏綿慰相思

“公主,那那把匕首就是當日在溢春山季靈兒的卧房內搜出來的那把。殿下讓楚風仔細打探了這把匕首的來歷,最後查出嵌在上面的寶石出自洛安城最大的玉石鋪子。而那家鋪子的幕後主人,正是郭淑妃的兄長。楚風查清後便将匕首交于我,讓我在宮內進一步找證據證實那把匕首是惠公主之物。我一直帶在身邊,卻沒想倒是派上了用場。”慕雲道。

“也就是說,自那裏起,皇叔便已确定了季如惠便是指使季靈兒害我的人了?”季意安問。

慕雲點點頭,又道:“是,殿下已是确定,但并未動她,原本是想再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因此他派我來公主身邊保護公主。沒想到那季如惠喪心病狂,繼續變本加厲。殿下這次徹底怒了,他派人查了郭昆,将郭家一門全都下了大獄,那季如惠果然忍不住跳了出來。只沒想到她還膽大妄為,差點又傷害了公主。”

季意安聽完久久沒有出聲,崔姑姑便過來勸她去內室歇着去了。

眼看着已經黑了,慕雲看看天色,抽身出了披香殿,她得趁着夜色去做一件事,一件琛王殿下特地吩咐,由楚風親自傳達給她的任務。

每二日一大早,掖庭令前來相報,季如惠于昨日深夜在掖庭囚室懸梁畏罪自盡了。

消息傳到披香殿,季意安大為吃驚。她雖是憎惡季如惠所作所為,但絕沒有想她叫就此死去的念頭。可是想想當時季如惠掐着自己的脖子,叫嚣着要将她和皇叔之間的私情公布出來,她那張瘋狂扭曲的臉仍是令她感到心有餘悸。

季如惠這一死,倒是去了心頭大患,可是季意安心裏終是有些不忍,季如惠狀若癫狂,在她面前訴說對皇叔一片癡戀的情形歷歷在目。總是讓她還有一些心有戚戚之感。

慕雲見她一連好些日子都有些郁郁寡歡,這日午後便勸他去太妃的寧康宮散散心,季意安聽後心裏一動,竟脫口而出道:“他來寧康宮了嗎?”

慕雲一聽,笑眯了一雙眼睛,然後瞅着季意安,吃吃笑道:“公主,我見你悶悶的,便說去寧康宮散散心,至于,主子在不在哪裏?我還真是不知道呢!”

季意安這才明白自己一時情切,竟直接問了出來,讓慕雲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自那日他在披香殿後見過一面之後,想來又有十來日沒見了,她是真的很想他,慕雲一提寧康宮,她便不由自主的問了出來。

“公主,我看你的樣子,好似生了相思之病。”慕雲又是眨眨眼睛道。

“好你個慕雲,你胡扯些什麽?”季意安紅着臉斥道。

慕雲還是賊兮兮地笑,季意安瞥她一眼,突然意味深長地道:“看你的神色如此愉悅,怎麽,蘇小哥兒和你牽小手了?”

慕雲一聽這話,頓時洩了氣,她長嘆一聲鎖着眉頭道:“公主,您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還牽小手呢?近些日子以來,他和我說三句話,是兩句半是關心公主您的,慕雲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唉……”

“只要功夫深,鐵杵都能磨成針,慕雲萬不可洩氣才是啊!”季意安拍着她的肩膀道。

“那是自然,這世上還沒有慕雲辦不成的事,這輩子,我肯定是盯上他了,哼!”慕雲揚着下巴道。

見她如此自信,季意安也忍不住笑開了,兩人一路說說笑笑便至了寧康宮門口。

綠意姑姑迎了出來,見得季意安施禮之後笑着道:“太妃一早上還念叨說公主有一段日子沒來寧康宮,沒想到公主午後就來了。”

季意安笑着點頭,進了屋內卻發現太妃不在,忙回頭問綠意姑姑,綠意姑姑忙道:“請公主在此稍事待候,奴婢這就去禀報。”

有侍女上了香茗,季意安獨自在屋內等了一會,便發現靠窗擺的那張琴來,這才想到這間屋子是自己以前随着太妃習琴的地方,只是這段時日發生了一些事情,她已經好久沒碰琴,也不知可曾生疏了?

季意安走到琴前,席地坐在地上的軟墊之上,雙手輕擡,輕撫琴弦,便照着記憶撫起了之前常習的那支曲子。

初起的琴音果然有生疏之感,開頭過去才漸漸找了感覺,一會兒之後,季意安慢慢便沉浸其中。

“琴聲雖是婉轉悠揚,細聽卻有惴惴不安、心有戚戚之意,安兒,才幾日不見,為何這般郁郁寡歡?”

清澈悅耳的聲音自身後響了起來,緊接着有清洌氣息襲來,然後一雙修長瑩潤的手便覆在了季意安的雙手之上。

是皇叔!季意安又驚又喜,心想慕雲果然不是無緣無故非拽着自己來寧康宮的。此刻他坐在了季意安的身後,雙手撫在她置于弦的手上,将她圈在了懷裏。

季意安頓住了手,琴聲嘎然而止,她側過頭,便見季無疾一身天青錦袍,眉目溫潤,面色很是平靜。

“皇叔……”季意安輕喚了一聲,收回了自己撫在琴上的手。

季無疾“嗯”了一聲,然後便伸手撫起了琴,一首舒緩的曲子在他指下流淌而出,琴音時而清越婉轉,時而柔和恬靜,似山泉從幽谷細細流淌而來。這樣的琴聲讓季意安的心裏漸漸變得安寧一片,宛如一雙輕柔的手,安撫着她這些天一直難以平靜的心靈。

季意安完全被曲子中的寧靜平和的感覺所牽引,她輕靠在季無疾的胸口,漸漸聽得癡了,直到一曲終了,她還靜靜依偎,一發一語。

“安兒……”他将手從琴上收回,又喚了她一聲。

季意安這才從曲子的意境中走了出來,她微擡起頭,看着季無疾如玉般恬靜的俊顏,心中也不由滋生了一片寧和。

“皇叔,這是什麽曲子?真是好聽。”她問道。

“我自己譜的,你便叫它菩提曲吧。”季無疾軟聲道。

“此曲聽來有令人心神寧靜,安逸平和之感,果然是菩提之音。”季意安淺笑着道。

見她白嫩柔媚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季無疾心中也有了一絲釋然。他伸手撫着她的鬓發道:“慕雲傳信說你近日悶悶不樂,夜間也睡得不安穩,想來是為了如惠之死而心有不安。”

聽得他提起季如惠,季意安心中微震,終還是忍不住,靠在他的胸口悶悶地道:“皇叔,我雖是憎惡她,可是從來沒想到過讓她死去,包括在溢春山欲害我的靈兒,她與陸婕妤入了攏秀宮,我都有吩咐內務府并不短了她二人的日常供應。至于如惠,我只是想着父皇關她一陣,能讓她悔過,卻不想……”

她靠在他胸口低聲訴說着,聲音裏有些脆弱與內疚,季無疾心中卻是生出一陣微微的痛來,想她縱是自小出生在冷宮之地,受盡了冷眼與困苦,卻仍有一顆純淨良善之心。

季如惠是他下令讓慕雲半夜潛入掖庭處決掉,又僞裝成懸梁自盡的場景的。季如惠不僅對他生了不倫之心,更是心思歹毒,幾次欲置安兒于死地,又揚言要将他與安兒之間的事說出去,他季無疾怎麽可能容許這樣的人活在世上?

“安兒,聽我說,如惠之死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和安兒一點關系也沒有。她心氣高,心思又是毒辣,事敗之後以死謝罪倒也幹淨,也算是便宜她了,不然掖庭豈是什麽好相與地方,不得讓她慢慢受盡活罪。”季無疾的聲音有些冷凝。

季意安聽得他的聲音,又在心裏又慢慢想了一回,漸漸好像明白了點什麽。她伸手,将他修長勻稱的指頭一根根地納入了自己的掌心。皇叔這雙素淨好看的手,怕是為了她,已經沾染了本不該有的東西。

她慢慢擡手,将他的指頭置于自己的唇邊,用自己的粉唇緊緊貼着他的指頭,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出她心中的那份感激與動容。

她的唇,有些涼,帶着一絲顫抖之息。見她如此,季無疾也有些動容,他低下頭,與她以額相抵,他将指手從她唇邊移開,然後一把抱住了她,口中愛憐道:“安兒,別這樣,我會心疼……”

聽得他的溫軟之聲,季意安微擡頭,便看見他波光潋滟的長眸裏,溢滿了情意與關切,季意安不禁柔腸頓生,情思也霎那間洶湧而出,她情不自禁地将下巴擡高一些,又靠近他一點,然後将粉唇微啓,印在了季無疾櫻色的薄唇之上。

她的氣息如蘭馨香,輕輕柔柔地碰觸着他,有些害羞,有些青澀,一雙柔夷也在不知不覺間纏上了他的脖頸。難得見她如此主動,季無疾的心中一陣悸動難耐,他擡雙手,小心翼翼捧住了她小巧精致的下巴,然後低下頭,一心一意品嘗起她的軟糯與甜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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