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顏色好第 10 章 身世之秘

“皇叔,你等等我!意安發誓,從此要發憤圖強,不練成個書法大家絕不罷休!”季意安一邊跑着追上來,一邊喘着粗氣道。

已走到院子門口的季無疾,聽得她在後面又叫又嚷,不由得牽起唇角,分明是笑了。

李太妃只是受了小風寒,吃了幾劑藥便有了起色,這場小病倒讓她心情好了起來,因為季無疾這幾日擔心着她,一下朝有空便來看望她。

季意安這幾天更是天天泡在寧康宮,還喜滋滋地告訴太妃,皇叔答應教她習字了。李太妃一聽更是喜上眉梢,這樣就預示琛王來寧康宮的次數會更多了,喜得她忍不住不停地誇贊季意安聰慧,能讓琛王甘願收她當學生。

李太妃的病好了之後,琛王又重新忙碌了起來。季意安已有半月沒有見到他了。這一日,她正在寧康宮随着太妃習琴,綠意姑姑掀簾進來,并遞給了太妃一封書信,太妃接過看完之後,神色便變得凝重起來,眉宇間也有了一抹憂色。

季意安雖是有心相問,卻又覺得不妥,便依然練自己的琴。過了一會兒,便聽太妃吩咐綠意打發人去請琛王殿下。

不多時,季無疾果然來了,母子二人去了內室說話,不多時內室內竟傳出了争吵之聲,季意安頗感意外,季無疾對太妃一向孝順,太妃也一向慈愛,兩人為了什麽事竟吵了起來?

過了一會之後,季無疾面有怒氣的從內室出來,話也沒說一句,就怒氣沖沖的出了寧康宮。季意安心裏更加納悶了。她出寧康宮之後,去了一趟長樂殿,想從元樂帝嘴裏打聽一些端倪。可元樂帝說琛王殿下最近一直在忙着查朝中大臣貪墨一事,一直在尚書臺忙碌,連長樂殿也有幾日沒來了。

朝中大臣貪墨?難道這事和琛王母子争執有什麽關系嗎?季意安在心裏猜想到。

這一日午後,季意安又到了寧康宮,卻見太妃歪在內室的貴妃榻上懶懶的,神色也有些不安。見了她只叫她自己先看看曲譜。

季意安便乖巧的去了外面的琴案旁看譜。翻了幾面之後,便覺得困倦得很,這幾日因擔心太妃和皇叔相争的事,她夜裏沒睡好,這會兒困意襲來,便再也撐不住了,便去了靠近內室的碧紗櫥裏,那是太妃專門準備來給她休息用的。

季意安掀簾進了靠在碧紗櫥的軟榻上很入進入了夢鄉,正睡得香甜間,突然被一陣争執之聲吵醒了。

“琛兒,我不管你要查誰,辦誰,哪怕你要将天遂上下官員都肅清一遍!但只有他,你絕不可以動他。你查出的那些罪名一旦落了實,他不令聲譽掃地,甚至性命都難保,你絕不可以這樣做!”太妃的聲音又尖又利,還帶着絲驚慌。

“母妃,您為何突然變成這樣?您從來不問政事,也從不幹涉兒子的事。可是這一回是怎麽了?蘇丞相圈地、貪墨,私相授受,兒子經過了幾個月的明察暗訪,現在已是證據确鑿。只待與禦史臺一起上書彈劾,便可去除這一國之蠹蟲。母妃您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相攔?”季無疾一向波瀾無驚的聲音裏也摻着一絲激動。

季意安悄然起了身,聽得這兩人的對話,腦子更是一頭霧水,蘇丞相便是蘇雲朗的父親,他竟然貪墨?可太妃為何要阻止皇叔查辦他?

“為什麽?你一直問我為什麽?今日我便索性告訴你,也免了你稀裏糊塗犯了犯了弑父之行!”李太妃突然豁出去似的道。

什麽?太妃說什麽弑父?季意安聽得心裏一震,随即便懷疑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她輕輕下了榻,然後挪到簾子邊,又将簾子悄悄掀開了一條縫。

“母妃,你說什麽?弑父!”季無疾從座上站起了身,有些不可思議問道。

“是,你若是出了這道門,将手中的折子交與了皇上,便是犯了弑父之行!”李太妃也站了起來,用無比肯定的口氣道。

“母妃,您消消氣,是兒子将您氣糊塗了。您先坐下來,我們再好好說話行不行?”季無疾突然放軟了聲音道。

“琛兒,我沒有糊塗,也沒胡說,丞相蘇恒,他才是你的親生父親啊!”李太妃突然哭着道。

“母妃,您究竟在胡說些什麽?”季無疾的聲音有了一絲顫抖之息。

“琛兒,你還是不相信嗎?母妃會拿這種話來哄騙你不成!他确是你谪親的父親……”李太妃泣不成聲道。

“難道,難道,您與蘇丞相……”季無疾不敢再說下去了。

李太妃去卻是接着道:“先帝一生真心待我,我豈會做這種茍且之事?琛兒,我其實也并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是蘇丞相府裏一位美妾生下的孩子,當年後宮相鬥,我與當時的王皇後勢成水火。我急需一位皇子鞏固地位,卻不料十月懷胎生下的竟是個死胎……”

“然後,剛好蘇丞相府裏有一妾剛誕生一名嬰兒,母妃便與蘇丞相合謀,将那嬰兒悄悄送進宮,做了母妃的親生孩兒。是嗎?母妃,是這樣嗎?”季無疾突然冷笑了兩聲,然後滿是譏諷地道。

“琛兒,由不得你不信,事實就是這樣的,想來不可思議,卻是真正地做成了。蘇丞相自小與我相識,他一向對我言聽計從……”

“母妃,求您別說了……”季無疾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不高,卻是帶着一股涼意。

“琛兒,該說的,我也都說完了。剩下的,便交由你了,就算從此以後,你再不願喚我一聲母妃,我也絕無一句怨言……”

“別說了!我絕不相信這一切……”季無疾突然拔高了聲音,然後猛然轉身,雙袖翻飛,頭也不回的沖出門去了。

李太妃呆坐在椅子上,兩行清淚順着臉頰不停的流下。

季意安掂着腳,貓着腰,悄無聲息的出了套間,又出了寧康宮。剛才聽到的一切對她沖突太大了,她需要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理一理這其中的關系。

季意安越走越快,腳下如同生風,一會便走到了秀逸湖邊,她停在湖邊,開始消化開始剛才聽來的一切。

她雙眼看着飄渺的湖面,心裏卻在合計,皇叔不是皇爺爺的孩子,他的父親是蘇丞相,皇叔也不是李太妃的孩子,他的母親是相府的一個妾室。皇叔也不是父皇的弟弟,他是禦前侍衛蘇雲朗的哥哥。皇叔,不,他根本不是自己的皇叔,自己也根本不是他的侄女!

自己與他,既沒有叔侄之論,也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季意安得出了最終的結論。

季意安忽然覺得心裏有些雀躍起來,有一種想要開懷大笑的感覺,她順着湖邊來回不停地走動,心中喜悅一點點的湧出來,只到将整個心田都填滿。

這一刻,她無比地感激上蒼,感激蒼天有眼,讓自己得以重生,也幸好自己剛好犯了一回困,讓她聽到了這一切。季意安越想心裏越是歡喜,連帶着絲絲甜意纏繞在心頭,她幾乎想要不顧一切的放聲笑出來。

她捂住嘴,輕輕笑了兩聲,待聽見自己的笑聲時,她又忽然意識到,自己這般開心,那他呢,他現在的心情,必是五味雜陣,極是不好受吧?

從天遂最尊貴的親王,一個下成了丞相府的妾生子。一轉眼間,先帝不是他的父親,太妃也不是他的母親,這樣的打擊,換成誰都不能接受吧,就算是他是如神祗般完美的季無疾,他的心裏,也該是痛的吧?

雖然只要太妃和蘇丞相不開口,這世上不有再有別的人知道這件事,他的尊貴地位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可是,他的內心會怎麽想呢?還有,他要怎麽處理蘇丞相貪墨一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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