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畫風不對[穿書]第 133 章 杜常清(3)

說易桢醒了,其實并不确切。

她只能算睜開了眼睛。

醫修服侍她将鎮痛藥喝下去之後, 她顯然被藥性影響得很厲害, 昏昏沉沉的, 勉強能與人對話,但看着是困倦至極,只想睡過去。

大夫問了她幾個問題,得到滿意答案之後,說:“好好休息, 睡一覺起來再看看。”

杜常清等大夫出來了,站在門口小聲問她:“桢桢身上的蠱毒怎麽樣?”

醫修很客觀地對他說:“我并不是專精蠱毒的醫修, 但是從經脈上來看, 你說的那種蠱毒确實不存在, 我也沒察覺到其他異樣。”

杜常清想起之前易桢吃的藥,又追問了一句:“我不确定她身上還有沒有別的蠱毒, 确定沒有異樣嗎?”

連續兩個“确定”下來, 那位醫修倒是不敢把話說死,猶豫着說:“其實脈象上有幾分浮數而虛、肝郁氣滞, 但是我個人傾向是經脈損傷的後遺症,不認為是蠱毒造成的。”

醫修又說:“總之明早再看看,現在并沒有任何傷勢、病情突然加重的跡象。就算是經脈損傷留下的後遺症, 以後也可以慢慢調理。”

杜常清殷切地看着她, 想要她再多說幾句, 他好一一記下來。

這位醫修到底是年紀不大, 還處在會被男色打動的時期——不過說起來, 哪怕是幾百歲的老人家,也會本能地喜歡更好看的孩子——見他這麽擔心,不由自主地多說了幾句:

“若只是發熱,是正常現象,已經用過藥了,不能再下一副,否則對她也不好。”醫修這麽說:“有其他不對,就趕快叫醫女。”

最後她說:“若病人有什麽要求,你順着她就好,這個時候不能去氣她,氣血上湧會加劇病情惡化。”

杜常清記清楚了,謝過大夫,連忙進屋子去看易桢。

她并沒有躺在床上休息,而是坐了起來,跪坐在床上,抓着窗臺往外看。

這個屋子不算大,唯一的一扇窗子開得不高,就在床上方。因為床挨着牆放,都不用下床,就可以坐到窗臺上去。

大夫給她換的寝衣有些單薄了,但她完全不在乎,從打開的窗戶裏伸出手去,去接住外面的月光。

她散着長發,醫女幫她簡單清洗了一下,但沒來得及給她把頭發都擦幹淨,所以現在頭發還半幹不幹的,帶着濕意披在肩頭。

她似乎還有些難受,微微皺着眉,想盡全力讓自己多觸碰到一些月光,好像這樣能緩解她的不适。

有沒有緩解效果不知道,但确實是……

令人驚心動魄的美貌。

鬓雲披散,月淡修眉。臨窗之影,豐儀纖姣,光采動人。

杜常清一時看呆了,只覺得月色下的美人仿佛神妃仙子,并非人間所有。

他對易桢最深的印象,莫過于初見的時候,她一聲茜素紅的喜服,盈盈下拜,嬌聲喚了他一聲“郎君”。

紅衣似火,翠羽明珰,眉眼如畫。

可是現在,她一身素白的寝衣,什麽首飾都沒有,只帶着幾分愁容,遙遙伸手,想去觸碰月色。

舉止如煙霞外人,不與塵俗為偶。

杜常清幾乎忘了言語,向她走了幾步,方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言語能力:“桢桢,你在幹什麽?”

易桢聽見聲音,很有些迷茫地轉頭來看他,說道:“我熱。”

她的情緒變化很大。

若說方才一身血衣,在他面前哭泣的時候,還屬于情緒波動的正常範圍。

現在這副懵懵懂懂的模樣,則完全像是另一個人了。

但是杜常清想着,她上一次受傷(新婚夜裏遇刺的那次)之後,也是一副黏人的樣子,應該也算……正常?

他與易桢交往不多,通過樣本很少的數據總結經驗,就會出現這種錯漏。

兩次生病他都碰上了,但兩次恰好又都遇上了月圓之夜,碰見了易桢被南嶺秘蠱(注1)控制的時候,他自然會認為,她生病就是這副黏人的樣子。

杜常清不太懂醫術,他身體很好,幾乎沒生過病。回想起大夫說的“浮數而虛、肝郁氣滞”,雖然不太明白具體意思,但是顯然不能讓病人這麽衣着單薄地靠在窗口上。

“窗口風大,待會兒涼着了。”杜常清又不敢貿然去抱她、碰她,束手無策地站在床前,想用言語勸她回來。

易桢現在這個狀态,顯然不是言語能夠勸回來的。

她十分任性地仰着頭,笑了一下,轉過身來看着他,有些嬌氣地說:“可是我熱嘛。”

太好看了。漂亮姐姐。

杜常清已經感覺到十足的快樂了。

不僅能看見心上人,還能同心上人說話,心上人甚至還對他撒嬌。

這只小奶狗又快樂又害羞。

他耳後都紅成了一片。

易桢完全轉過來對着他的時候,他才發現“只穿着單薄寝衣”其實是件很逾矩的事情。

寝衣之所以是寝衣,不能等同于白色外衣。纖腰大胸,完全沒有任何束縛,就這麽直接地落在了他的視線內。

杜常清:“……”

他支支吾吾地勸她:“桢桢,你、你……”

又不知道要勸她什麽,反正得說點話,證明自己的注意力還完全在同她的對話上。

易桢好像發現了另一樣,更能壓抑自己體內焚燒的“炎熱”的東西。

說炎熱有些不确切,更像是……渴求什麽東西,又沒法得到的難受。

易桢膝行了幾步,直接大膽地去扯他的衣袖,把他扯得坐在了床上,覺得眼前這人秀色可餐,想靠過去蹭蹭他,讓自己不那麽難受。

杜常清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掙紮了一下,想躲開她下一步不可預知的動作。

易桢哪有他力氣大,現在又被南陵秘蠱和月亮影響着,渾身軟綿綿的,根本拉不住他,反而被反作用力帶了一下,整個人撲到被子裏去了。

面朝下。

易桢:“……”

雖然腦子被南嶺秘蠱燒得差不多了,但是她還是有一點點基本的判斷能力。

至少夠判斷出這件事很丢臉。

易桢:“……”

杜常清十分無辜地站在床邊。

他有些忐忑,想觀察一下易桢的表情,看她有沒有生氣。可是她把臉埋在被子裏不起來,看不見。

這下杜常清有點慌了。

他記得自己上次把她推開了之後,桢桢好一陣子對他不假辭色的。

不假辭色沒有不對,他先表達了拒絕,所以她也收回了手。完全沒有問題。

可是現在杜常清根本不是拒絕的意思,他也不希望将來桢桢對他不假辭色。

他俯下身子,試探着喊:“桢桢?”

易桢紅着眼睛,兇巴巴地擡頭,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把他整個人摁在床上,直接依偎上去了。

杜常清人都懵了。

易桢心裏覺得委屈,她現在完全沒法進行正常的思維活動,被骨子裏的本能驅使着,只想着讓自己不要那麽難受。

靠近他能夠讓自己好受一點。

她枕在他胸膛上,蹭着他的白衣,覺得比待在月亮底下還要舒适一些。

杜常清:“……”

軟綿綿的。太軟了。

他連适齡女性都沒相處過,更不要說了解女性的身體了。

月光傾斜而下。

他一身雪白的衣裳,仰躺在床上,胸膛上有個穿着雪白寝衣的漂亮姑娘枕着,她蜷縮着身子,素白的腳踝和手腕像是被月色化在了他的白衣中。

杜常清頭腦空白了一段時間,覺得她呼吸平穩了,應該是睡過去了,然後小心翼翼地、緩緩地伸手去抱她。

可是剛剛碰到她的身子,易桢就像被驚擾了一般,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杜常清:“……”

杜常清輕聲說:“蓋着被子睡,不然會着涼的。”

易桢撐着他的胸膛坐起來,眼眶紅紅的,定定地看着他,胡亂摸了兩把,覺得不夠,直接上手去撕他的衣服了。

杜常清:“……”

等等等一下。不是,怎麽忽然就……剛才不是還在恬靜又美好嗎?

杜常清已經被她搞得不知所措了。

他最開始還是欣喜的,因為“同心上人說話”、“抱一抱心上人”還在他的可接受範疇之內,但是接下來,“被心上人壓在床上”、“心上人來脫他的衣服”,則完全在他陌生的領域狂奔。

他完全不認識路,可是拽着他前進的這個姑娘,看起來好像……

好像很急切。

易桢當然很急切。

她的情況,就像是一個餓了好久的人,眼前一碗湯,被塞了一個小勺子,只能慢吞吞地用勺子往嘴裏喝湯。

接着這碗湯扒拉了她一下。易桢立刻意識到一件事情:她為什麽要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喝,她完全可以把湯端起來喝呀!

這也不能怪她。她作為一個沒有經驗的女同學,這種情況下,确實一下子想不起來還可以直接喝湯。

更何況……

他先招惹她的!他先來摸摸她的!她只是摸回去!

易桢已經不講理了。

她沒遭遇到任何抵抗,輕輕松松地将他腰帶拆了大半,作為一個“施暴者”,來回摸了摸,還挺不要臉地評價:“腰好細。”

杜常清:“……”

她的手腳冰涼,畢竟是只穿着單薄的寝衣,在涼夜裏吹了那麽久的風,又受了傷,體虛着,手指冷得像剛摸過冰。

這樣纖細又冰涼的手指,探到他外衣裏去,刺激得他一個激靈。

杜常清迅速起身,往後挪了挪,把她的手拎出去,深呼吸了好幾下,平複自己起伏的情緒:“你不要沖動。”

易桢立刻接話:“我沒有沖動。”

她狡黠地笑了笑,為自己找到這麽一個“不讓自己難受”的辦法而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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