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腰間別着刀的侍衛見姬金吾忽然停了下來,有些疑惑地問了一聲。
他們“租”的客院并不算偏僻,甚至可以說是身處上京鬧市。北鎮司全城搜查去年年底鬧得人心惶惶的抹臉鬼,姬家的院子自然是被搜查的第一批次。
他們早就準備過如何應付突如其來的搜查,“外來客商”的身份并未受到絲毫懷疑,只是北鎮司的人要走過場搜查,姬金吾待在書房裏也不好行事,還可能會被沖撞了。他自然懂得白龍魚服的道理,當下幹脆叫了人出去,在附近走了走散散心。
“這唱的是什麽?”姬金吾側過臉來問他。姬金吾已經許久沒去各種聲色場合了,每天從睜眼忙到閉眼,唯恐手上的事情出了岔子,因此梨園新排的戲一場都認不出來也不稀奇。
另一個侍衛凝神細聽,他是個常往梨園去的,已經認出了風中隐約而飄渺的聲音,回答說:“回禀郎君,應該是今年新上的劇《首陽山叔齊變節》(注1)。”
姬金吾不由得眉頭一挑,他是背過這附近數十裏的地圖的,心中已經從聲音的來處大約确定了這家梨園的位置,知道不遠,便說:“唱腔難得,去看看吧。”索性現在也做不了別的事。
梨園裏沒多少人,這折《首陽山叔齊變節》并沒有時下熱門的情愛糾葛,也不怎麽受追捧,園中聽戲的寥寥無幾。
侍衛去定了上等雅座,但是回頭一看自家郎君就在門口站着,也不動,還沒開口勸,就聽他說:“我一天到晚坐着,讓我站會兒。”
侍衛有些想不明白,不知道這麽遠遠地站着能不能看清戲臺上的人臉,聲音倒是夠聽得清,但是來看唱戲的也不單單是為了聽個聲來啊。
不過他看出最近郎君的心情不是太好,尤其是從豐都回來之後,一直都不太打得起精神來,也不敢說什麽,退到一邊去。
近些年,梨園中流行起一種“故事新編”,就是将以前的老故事換個背景重講一遍,或者說給已經結局的老故事換個結局。
《首陽山叔齊變節》也屬于這樣的故事新編。
“伯夷叔齊”原先是個高義凜然的故事,說的是“周未定之時,商既盡之日,有孤竹國,國中有昆仲同胞,乃兄喚作伯夷,令弟叫做叔齊”,這對兄弟都是孤竹君的兒子,且是一母所生,平日最是親厚。
孤竹君平日裏便不喜歡長子伯夷,臨終時留下遺令,要叔齊繼位。叔齊最是守禮,認為萬古人倫禮法最重,自古就是長兄繼位,連忙推脫。伯夷卻認為亡父遺令如此,也不肯繼位。
他們倆都不肯,于是最後是孤竹君的另一個兒子繼位了。
他們兄弟倆本來就不滿商纣的暴政,這下幹脆隐居在渤海之濱。
後來伯夷聽說周王仁政,便帶着弟弟跋山涉水來到周的都城,想要為天下大同效犬馬之力。
誰知道他們到的時候,周文王恰好去世,周武王繼位。武王急切滅商,得知伯夷叔齊前來,連忙
派遣周公旦前去迎接,但是一路走來伯夷覺得十分失望(注2),認為周王這只是用另一種暴政來替代舊有的暴政,便拒絕了職位離開了。
後來周王為了滅商,帶着自己父親文王的棺椁踏上了征途,伯夷覺得父親去世不下葬,卻要以父親的屍首去激勵士兵,發起戰争,是一件與“仁政”背道而馳的事情,便攔着周武王的馬頭勸谏他。
周武王原本要殺掉他們兄弟二人,在姜太公的勸阻下才作罷。
“後來武王克商,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食周粟,逃隐于首陽山,采薇而食,逐餓死。”
故事是這麽個故事,姬金吾年少時雖然浪蕩得過分了點,但是該念的書還是念了,這麽淺顯的典故還是清楚的。
《首陽山叔齊變節》這折戲,就是建立在原先的老故事上的,只不過是從老故事的最後一段開始講起。
戲臺上唱的是:“天下的兄弟,和睦的少、參商的多,心有兩念,始雖相合,終乃相離……”
這折戲說的是伯夷叔齊上首陽山之後,叔齊餓得昏沉,忽然醒悟:“這世上的倫常,是以長兄為重。長兄是孤竹君長子,應襲君爵,如今自然也該為舊主死殉。而我是幼子,名分大不相同。前日各種行徑,不過是長兄的意思,我只是幫襯着聽他的而已,如今要下山才是我的心意,大家各行其是罷了。”
而伯夷“原不提防着叔齊”,又因身體差些,已經“餓得七八分沉重”。
叔齊趁着長兄去山後采薇,便打點行裝獨自下了山,一路上又經歷了各種坎坷,待到山下,碰到只野獸,已通了靈性,問他:“長兄伯夷何在?”
叔齊說:“我此番出山,信将不錯,待有功名到手,再往西山收拾家兄枯骨,将未晚矣。”
唱到此處,這出戲的第一折 就結束了。
姬金吾在臺上人唱到“收拾家兄枯骨”一句時就笑了,他只是站着,并沒有靠在哪裏。因為今天穿着一身玄青色交領大袖衫,在微微的燈下,看着像是與人盟誓時投到水裏以證心意的珠玉。
他聽完第一折 ,對這出戲已然失了興致,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便準備回去。
一路無語,将進自家院子時,倒是遙遙地點評了兩句:“戲不錯。做人長子、為人兄長,生來便要多擔當些,你不擔當、我不擔當,又有誰來擔當呢?”
侍衛自然都是點頭附和。
夜已深了,北鎮司的人都走了,院子中早恢複了井井有條。姬金吾原本要去書房,問了一句得知杜常清還沒回來,看了下玉簡才知道他說是遇見了投緣的朋友,這幾天恐怕不回來了。
姬金吾上次與他在豐都吵了一架,後來便答應不再遣人跟着他,如今巴不得他出去散心,把舊事忘了個幹淨最好。根本沒有得到過的男女情愛有什麽走不出來的,多見見世面就走出來了。
他臉上帶了幾分笑意,結果沒走幾步又收到密信,得知派出去給易桢遞軒轅昂行蹤的人還沒成功,因為小郎君在易姑娘身邊,不好貿然上
前,怕被認出是姬家的人來。
姬金吾:“……”
姬金吾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坐在書桌前,拿起筆又放下,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易桢以前很喜歡抱着香香軟軟的小姐姐睡覺。
但是她從來沒意識到自己也是香香軟軟的小姐姐,別人也很喜歡抱着她睡。
她的畢生理想“被富婆抱着睡”,就在這種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實現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隐隐亮了,延慶公主最近的十二個時辰裏依舊在瘋狂和北鎮司督主徐賢作對。傍晚時馮家的家主來拜訪了她的行宮,待馮家的家主走之後她還跑到城郊苦山去繼續和徐賢作對。
這樣高強度的連軸轉使得這位公主不一會兒就枕在易桢腿上睡熟過去。
易桢被她枕得有些腿麻,原本只是輕輕動作想緩解一下腿部的酸麻,但她不過輕輕一動,直接被這位半夢半醒的公主給抱到懷裏去了。
延慶公主都不卸妝的,頭上原本戴着個名貴的發冠,随手丢在枕邊。她比易桢要高,抱着她一點壓力也沒有,渾身軟綿綿地膩在她背上。
易桢:“……”好大。好軟。
她忽然想起比自己矮的阿青,一聲不響地走了好像有點對不住她。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交到新的好朋友。
阿青就平得坦坦蕩蕩。
剛才小杜弟弟其實是不太情願讓她跟着延慶公主去拿藥材的。
這位公主對所有“臭男人”的态度都不算特別好,她非常明顯地喜歡“女孩子和小孩”。
小杜弟弟方才低聲對她說,讓她不必如此,他會幫她找到藥材的。
易桢一方面是擔心道長的傷勢經不起拖,就算小杜弟弟這麽說,陰沉木還是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去;另一方面是覺得也不能太麻煩小杜弟弟。
她那天放狠話說和姬總兩不相見,大家誰也別煩誰。要是轉頭就勾搭上他弟弟。
而且不是正經和他弟弟搞對象,就是利用純情奶狗什麽也不懂,通過“每天見面”騙他去救自己有好感的道長。
嗯……
反正易桢不敢想姬總的眼神。她絕對當場自閉。
恐怕不止是自閉,還要被挂在城牆上。
說不定姬總還會發出“大家都是海王,誰瞧不起誰啊”的嗤笑聲。
說起來,易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具身體就是又甜又軟的漂亮小姐姐,她還蠻讨漂亮小姐姐喜歡的。
兩個海王聯姻,你的魚塘就是我的魚塘,真實的夫妻共同財産。
易桢趕快停下了自己越來越偏、越來越恐怖的思路。
歸根結底,道長是為了救她舊傷複發的,給道長找藥治好他是易桢責無旁貸的事情。
這本來是她自己的事情。
易桢就是這種性格,莽起來就完事了!
天色初亮,路上做早工的人已經起來了。
原本延慶公主按慣例是要回自己在宮外的公主府的,但是既然答應了給易桢找藥,還是選擇去了宮中自己的住所。
衆所周知,延慶公主的皇兄,北幽如今的皇帝——宣王,是個智商不太高的傻子。
宣王能登上帝位,就是因為北鎮司和世家看重他腦子不清楚又性格柔和好操縱。
因為宣王脾氣太好,又智商低好糊弄,宮中許多事其實是靠延慶公主來管的。沒有延慶公主坐在那裏鎮着,只怕伺候的內侍把皇帝冠冕上的東珠都偷出去賣了。
延慶公主并沒有成家、沒有驸馬,又是宣王的親妹妹,經常護着宣王;她又是個頂尖的美人,和世家家主的關系都暧昧着,經常和他們“把酒言歡、通宵達旦”。
朝堂上保皇的文官和世家的子弟都給她面子,也需要她這麽一個在兩方之間平衡的人物。所以延慶公主最是體面,自由出入宮禁完全無人阻攔。
所以北鎮司今日抓捕世家的後裔,原本根本和她這個皇帝的妹妹沒有關系,她卻也能理直氣壯地出來插手。
便是一向與她不對付的北鎮司,也知道動她不得。
易桢不是蠢人,躺在公主的卧榻上細細梳理近日遇見的事情,倒也推測得八九不離十。
清晨安靜,一點聲音都傳得很遠,更何況是小孩子尖細的嗓音。
小孩子早起了在街巷裏玩耍,玩着玩着唱起了上京盛行的兒歌。
易桢第一遍還沒聽明白,但第二遍唱到一半,那些孩子就閉嘴不唱了,也不知道是被自己家父母捂住嘴拉回去的,還是有官方的巡城衛兵出手。
兒歌唱的是昭王的寶藏。
據說昭王為了将心愛的寵妃和暴亡的幾個兒子從幽冥之地召回,一直在找一件密藏的法寶。
那件法寶可以“轉化陰陽五行、撕裂鴻蒙混沌、粉刷諸天時空、開辟天地寰宇”。總之就是牛逼。
易桢原本聽說的版本是“昭王的皇後去世,昭王非常悲傷,于是放棄了尋找這件法寶,直到最後死亡将藏寶圖封進了自己的陵墓”。
但是這裏兒歌唱的版本是“昭王其實已經破解了那張藏寶圖,知道法寶到底在哪裏,但是那件法寶會終結北幽杜家的江山,江山自然比美人重要,于是昭王哪怕要死了都将那張藏寶圖封進自己的陵墓”。
兒歌最後兩段易桢沒太聽清,大約和“大楚興,陳勝王”是一個路數,說誰得到那件法寶就可以推翻北幽自己當皇帝。
先不說這到底是算陰謀論,還是某個真想開了昭王墓得到藏寶圖的人放出來的輿論攻擊,易桢首先思考的問題是:
“要是這個法寶真的能把北幽杜家的江山搞沒,昭王幹嘛不把那張藏寶圖給燒了,還要封進自己的陵墓?怎麽?處了幾十年處出感情來了?”
延慶公主說:“我父皇的陵墓有七十二層機關,設計陵墓的工匠全部殉葬,誰開他的墓誰就是找死。”
她聲音有些惡狠狠的。
易桢被極近的聲音
吓得一抖,方才知道那些孩子的聲音把延慶公主吵醒了。
延慶公主醒了也不放開她,這麽小睡一會兒她有了些精神,把臉埋在易桢背上,過了會兒,小聲地說:“你吃早飯了嗎?”
易桢搖搖頭,說沒有。
延慶公主便自顧自地做決定:“回宮我便遣人送藥給你的同伴,你留下來陪我吃早飯吧。你喜歡吃什麽?”
易桢答道:“都喜歡吃。”她從來不挑食的!
延慶公主笑了:“都喜歡吃啊,那都給你上一遍。”
她說着話,臉并不離開易桢的背部,聲音悶悶的,像是資深貓奴在瘋狂吸貓。
易桢覺得延慶公主也就是不認識阿青,不然她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
就是希望她們不要達成什麽友好協議一起抓着她吸。天下的漂亮小姐姐還有很多嘛……
這麽一會兒,延慶公主的辇架已經進了宮。她的辇架是人力擡着的,擡車架的人都有些修為,走起來又穩又快。
走到一半,外面的奴仆通報:“禀報公主,陛下正上朝去,咱們往左走可以見陛下一面。”
延慶公主還沒做決定,易桢就聽見左側傳來一個年輕的男聲:“意娘意娘!朕昨天讓禦膳房做了道好吃的湯,給你留了一鍋!現在還在炖着呢!你快回去吃!”
延慶公主原來叫杜意娘。
延慶公主直接往前走了兩步,掀開辇架的簾幕探出頭去,嗔怪道:“陛下不是要去上朝嘛,怎麽拐到這裏來了?”
年輕的男音說:“還不是看見意娘了,就過來囑咐一句,耽擱不了多少時間的,我這就走了,意娘別生氣啊!”
延慶公主笑道:“快去快去,認真些。餘侍郎和陛下說話的時候,陛下不能再邀請他來宮裏住了啊!”
這對兄妹的辇架短暫停了停,兩人都探出頭來說話,接着便各自錯開,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這就是那個傳說中又蠢又脾氣好的宣王吧。
延慶公主顯然對自己親哥哥的智力障礙很了解,也早就習慣了,坐回辇架中,一點也不難為情,就是眼神有些悲傷。
“你記不記得餘莺兒……”延慶公主說:“就是你在琉璃廠碰見的那個被欺負的女孩子,她哥哥就是餘侍郎。”
“餘侍郎是個頂好的臣子,能力挺強,又一心為着皇帝好。這樣的人在現在已經是又難得又稀有了。”延慶公主眨着眼睛說:“我和陛下說,要厚待餘侍郎,他是真心為陛下好。誰知道陛下第二天上朝的時候當着大家的面邀請他去宮裏住……”
延慶公主沉重地嘆了口氣:“陛下并沒有折辱他的意思,因為我們以前住在冷宮中的時候,遇見貼心的夥伴,最好就是請他來家裏玩。可是現在已經不是在冷宮裏了。”
“郭家那姑娘這麽欺負餘莺兒,估計就是家裏弟兄透了口風出來,說陛下當衆羞辱餘侍郎,餘家可以随意欺淩……唉。”
易桢小心地安慰了她幾句,但是平心而論,易桢覺得自己這
幾句話恐怕還沒有躺好乖乖讓延慶公主吸的作用大。
延慶公主說到做到,一回宮就打包好了陰沉木,問清楚醫館地址,遣人送了去。她得知是祝由科的醫館之後,還順口讓宮裏修祝由科的大夫和藥材一起去了,聯合看診更保險一些,保證給她把人好好地救回來。
雖然易桢就是這個目的,但是一切那麽順利,她倒有幾分算計人家好意的心虛,嘴裏說話更加小心,希望能哄得延慶公主高興一些。
延慶公主的興趣愛好非常別致。
她喜歡聽別人給她念時下熱門的話本子。
而且不是那種正兒八經的《首陽山叔齊變節》《空青石蔚子開盲》的話本,是那種才子佳人一見鐘情你愛我我愛你愛到最後一帆風順大家結婚生小孩小孩都做了大官的話本。
簡而言之,就是巨愛磕糖。男女主身心1v1,彼此初戀、沒有姬妾,從頭到尾一點波折都沒有,情有獨鐘、天作之合,生的小孩是神童,九歲拜相十歲封侯,将來還娶公主。延慶公主最喜歡聽男主給女主表白,說我愛你愛的死去活來沒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了。
易桢連續念了三本套路一模一樣的話本,延慶公主一邊喝宣王給她留的湯,一邊心滿意足地贊嘆:“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她開心易桢也開心。
接着就出事了。
延慶公主正開心着,忽然門口一身巨響,接着便是乒乒乓乓的瓷器落地聲。
是一個端着茶水的奴仆在進門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滾燙的茶水全部潑在了他身上。
那個奴仆一臉惶恐地跪下來磕頭,辯解說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家裏新做的鞋子有些不合腳,一不小心崴着腳便摔了。
延慶公主翻了個白眼,低低罵了句“掃興”,便直接讓人把那個奴仆拖出去打死了。
易桢:“……”
還、還是早點脫身。
易桢繼續戰戰兢兢地念話本。延慶公主一時興起,問她:“你不是上京人?你是上京之外哪裏的鄉下人啊?你們那裏流行什麽話本啊?你記得什麽好詞嗎?講給我聽聽。”
上京是北洲最大的城市,公主眼裏上京之外都是鄉下,沒毛病。
易桢雖然也很愛閱讀小甜文,但是剛剛看見一個人被拖出去打死了,現在一下子腦子短路想不到什麽巨甜的小甜文,脫口就是:“有句詩挺好。說我中意你就像一棵稗子度過提心吊膽的春天。(注3)”
延慶公主一下子笑了:“這是什麽詩句?這是大白話啊。”果然是鄉下。
易桢也不好解釋說這是現代詩,連忙跟着一起傻笑。
然後延慶公主的問題來了:“稗子是什麽?”
易桢:“稗子是一種和稻子很像的草,它會吸取稻子的養分。鄉下的農民在春天的時候,會在田裏專門找稗子拔掉,不讓它吸稻子的養分。”所以說稗子的春天是小心翼翼的、提心吊膽的、唯恐被人識破的,就像我喜歡你這件事情一樣。
延慶公主奇
道:“欸,竟然有些意思。再講再講。”
易桢還沒說話,就聽見門口有人直接推門跑了進來,接着才是通報追在他身後:“陛下到!”
延慶公主擡頭笑道:“陛下急着回來喝湯嗎?今天下了朝怎麽這麽急着過來?”.
宣王和延慶公主有六七分相似,相貌也很不錯,急道:“快快快意娘!北戎那個軒轅昂又來了!你快和我一起見他!”.
作者有話要說:注1:《首陽山叔齊變節》一折出自聖水艾衲居士的《豆棚閑話》,本文做了細微改動。注意,原典故并非如此,考試請以原典故為準。
注2:百度百科原文為“崇尚計謀而行賄賂,依仗兵力而壯大威勢,用宰殺牲畜、血塗盟書的辦法向鬼神表示忠信”。
注3:此句出自餘秀華的現代詩《我愛你》。
注4:前文提及的祝由科始見《黃帝內經》,《素問注》、《五十二病方》、《封禪書》、《續客窗閑話》、《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等記載皆有不同,所以大約戲說成分很重,于是我加的私設也多,主要參考《黃帝內經》,不必細究,全為情節服務。
最後再次提醒大家本文出現的所有詩句古文均非作者原創,但是有的句子搜不到來源,看的書又不在身邊,等本文完本之後會盡力一一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