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依依拉着顧澤在小吃街從頭吃到尾,她一手舉着個巨大的鐵板鱿魚,另一手端着個酸辣粉的紙碗,已經顧不得顧澤了。
而這種街邊小攤都沒法刷卡,顧澤的手機支付綁定的銀行卡有消費提醒,他還是第一次收到這麽多消費短信,上面買的全是些烤串奶茶之類的東西。
“你吃的很少耶,是吃不慣嗎?”
元依依吃的滿臉都是辣椒醬,顧澤把她護在臂彎裏免得被別人撞到,他看到竹簽鋒利的尖端,很想找個空地讓她安心坐下來吃,但元依依顯然更享受這種煙火氣。
“是你吃的太多了,小心晚上睡不着覺。”
顧澤無奈的将元依依吃剩一半的小吃裝進塑料袋挂在手腕上,這都是她打算拿回去吃的,也不知道她的胃到底有多大。
“也是哦,那你少吃點吧,等下去江邊看看有沒有飯店,我們點些清淡的東西吃。”
元依依看顧澤西裝革履的樣子,确實和小吃街不太搭調,她只好健步如飛同時點了好幾家店打包帶走,然後拉着顧澤離開了洶湧的人海。
“抱歉讓你沒逛盡興。”
這也是顧澤最開始沒有告訴元依依他在酒店外的原因,她說想去逛夜市,他不算是一個合适的好夥伴。
“你不開心的話我也沒辦法一個人開心,沒關系,吃什麽不是吃呢。”
說着這話的元依依懷裏抱着海量的打包口袋,還一副餓着的表情,要不是顧澤看她有八百米濾鏡,換個人肯定要吐槽她了。
兩人終于到了江邊的一家看起來比較高檔的飯店,此時不是旅游旺季,樓上最好的包廂正巧空着,推開木質的格栅窗子,外面就是波光粼粼的江水。
“那裏有人放的花燈!今天是什麽節日嗎?”
元依依眼神好極了,一眼就看到了有個花燈卡在了跨江大橋的橋墩上。
“可能有人過生日吧。”
顧澤掏出手機确認了一下,今天并非任何一個節日,剛剛飯店老板說旅游旺季的時候江邊有音樂噴泉表演,還有煙花大會,可惜最近沒什麽特殊的活動。
“過生日也可以放花燈?這是哪來的習俗?”
元依依深深的驚訝了,她小時候很喜歡正月十五的時候偷偷跑下山,只有特別大的城市才會有花燈會,而且河裏也沒多少花燈,她曾經親手做過一個,可惜剛放到河裏就沉底了。
“你也想放?”
顧澤看出了她眼裏的渴望。
“有點,但今天也不是我生日啊。”
沒有生辰八字的某人上輩子從沒生日可過,原主的生日又早就過去了,這讓她趴在欄杆上有點不開心。
“那就去放,沒那麽多講究。”
顧澤拉着她下了樓,詢問了飯店老板之後一路往河堤走去,繞了好幾圈也沒找到買花燈的人,只是湊巧路過了那個卡住別人花燈的橋墩。
“我去幫個忙吧。”
元依依從地上撿了一根長樹枝,走到河邊撥弄的兩下,蕩開的水波将花燈從困境中解救了出來,立刻随着江水飄走了。
“就當是我放的了,那好像是個許願考試順利的花燈,上面寫着考研上岸呢。”
元依依看起來似乎已經很滿足了,但顧澤卻覺得不能讓她這樣湊合。
“我小時候,母親教過我做花燈。”
顧澤從記憶的角落裏重新翻找到了這個技能。
“真的嗎?不會沉的那種?”
元依依眼睛一亮。
“嗯,需要一個瓶子,還有剪刀。”
于是兩人又跑去最近的便利店,買了剪刀和一瓶可樂,元依依興奮異常,當場表演了一個20秒喝掉一升可樂,把周圍路人都吓一跳。
顧澤看着可樂瓶十分嚴肅,他已經二十多年沒做過手工了,這比讓他去訓練場扛沙包還有難度,但元依依期盼的看着他,他一定要成功才行!
于是一小時後,一個塑料編織的花燈歪歪扭扭的完工了,比起蓮花它看着更像個八角茴香,但元依依十分開心的将一個小led燈放進了花心,連蹦帶跳的将花燈放進了水中。
雖然八角燈不怎麽漂亮,但依舊帶着花心的一點微光順利往前飄,直到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中,都十分穩當。
“你忘記許願了。”
顧澤沒想到元依依這麽容易滿足,他還在為自己手藝太差感到心塞。
“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元依依嘿嘿一笑,她想要的僅僅是有人陪她放花燈而已,已經不用再拜托給花燈了。
“那就好。”
兩人站在路燈下,周圍是萬家燈火的景象,元依依抄着手縮着脖子,像個滿足的棉花球。
“我突然想起來我們還點了一桌子菜沒吃呢,快回去吧!”
飯店老板估計也沒想到兩人放個花燈能走這麽久,要不是顧澤已經付了錢,還以為這兩人要跑單。
“你竟然還吃得下……”
那可是一升可樂啊。
顧澤無奈的笑了,兩人歪歪扭扭的往回走,元依依仿佛有說不完的話,她将這段時間遇到的趣事叽叽喳喳的講給顧澤聽。
元依依這邊忙着加餐,酒店的陳蕊和楊小紅早已睡熟,其餘工作人員也都休息了,只有幾個人還在熬夜。
而沒和制作組一起住的麗影和小雅此刻還沒睡。
自從被元依依吓唬了一通之後,麗影就一直很焦慮,她恐慌于對劉家知道的太少,又同時恐慌她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不可能的,我沒做錯什麽,不會怎麽樣的。”
麗影小聲的自言自語,小雅顯然想象不到麗影為何被吓成了這幅樣子,有什麽事情脫離了麗影的掌控,這讓她更加過分的折騰起小雅來,仿佛這能帶給她一些安全感。
小雅此時連說話都很困難,為了保住她的工作,最終她還是在麗影的逼迫下喝掉了那瓶飲料。
在女團裏關系比實力重要,麗影不能唱歌了之後,地位不是也沒有絲毫受到影響嗎?
小雅在心中這樣催眠自己,她低着頭忍受麗影的為難,雙手緊緊攥着袖口,拇指在手上都摳出了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