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倌溫雅的回答完主持人的搭話。
水水握着手裏的麥,将聲音傳到演播廳裏主持人的耳機裏,“時間只剩下五分鐘,可以宣布結果了……”
再不給出今晚的結果,那就要延長時間,耽誤後面節目的播放。
這就算是【央臺】撐腰,也不能和廣電正面剛。
水水惜錢如命,在這個環節上更是不容有錯。
“本場競演的第一名是劉渙老師。”
主持人看了一眼手卡,優雅的将手一擺,正好指向在中央坐着的劉渙,這時演播廳裏響着祝賀的掌聲。
一個個競演歌手對這個結果都很從容的接受。
畢竟劉渙的資歷擺在這裏,在場中只要心中有譜的人都會讓自己表現出足夠有的禮數。
他們幾人紛紛将目光看向劉渙,并笑着點了點頭,似乎都給出一種“我早就猜到了”的感覺。
葉倌的表現一向清淡,臉上的笑意微微波瀾,給人一種很有禮數的舒服。
“葉倌、談靜、華陳煜你們是本場競演的後三名,名次暫時不揭曉,下周将會迎來首輪淘汰賽,兩場競演票數相加最後一名将會被淘汰。”
主持人的話音結束,演播廳裏開始準備着收尾工作。
幾個競演歌手主動起身向周圍的人打招呼,大致上先是與比自己地位高一些的樂壇前輩打招呼。
葉倌和付珂宇的資歷最淺,自然沒有人會主動和她們招呼,故她們倆個人便靜靜的站在一邊,等前輩們熟絡完了再上前。
談靜和華陳煜的地位不算特別的高,同前輩們打完招呼後,便笑着同葉倌和付珂宇聊着剛剛競演的作品。
這兩位年輕的女歌手确實在當晚獻上了極具好評的作品。
演播廳裏的熱鬧在顯示屏裏很是明顯。
但是此時導播廳的工作人員卻完全沒有在意,他們一個個的都有些不平靜,甚至是有些憤慨,“葉倌怎麽會是第七名?”
“那個舞臺明明很好啊。”
“誰請來的聾子?”
“他們怎麽都不把票給葉倌?”
“……”
熙熙攘攘的嘈雜,果然是娛樂八卦圈的中心腹地,水水對他們的讨論,也是從中知道了一二。
畢竟結果不公開在直播裏。
但是她的這些工作人員怎麽守得住好奇,早就讓助理前去演播廳裏抄一份當晚的競演排名回來。
他們在看到葉倌的名次後,均很是不解。
葉倌就算不是今晚的第一,《似此流年》怎麽也該是名列前茅的佳作,再怎麽也不至于會是第七名。
他們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有人票數作假。
但是想到是自家的節目,一個個按捺住激動,只能讓自己接受,但是再看着排名,還是有很多的疑惑。
也許是今晚的觀衆都太高端了吧。
居然都和他們的耳朵不太一樣。
只不過在葉倌下臺的時候,那些人都激動個什麽勁,那時大夥兒還以為葉倌的排名是要穩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子的結果。
水水聽着幾個人的對話,這時黎婧将抄好的排名遞到她眼前,也很是驚訝,“這……真的讓人很想不通。”
“沒什麽意外的,畢竟來這個舞臺的人,哪個弱了?葉倌演唱《似此流年》還是太中規中矩了,好聽有餘,新奇也有,但是突破不到。”
“她彈琴了呀。”
“但是那些人對一個‘流量歌手’的要求不止于此,而且現場競演很需要舞臺上有那種炸裂到能撕扯耳膜的歌曲。”
這是葉倌沒有做到的地方。
葉倌的聲線是治愈,她沒有嘹亮的高音,也沒有技巧上的賣弄,選取上也不及幾位前輩們能拿捏氣勢磅礴的大歌。
首場競演的排名,水水很早便有預期。
她也不在意。
畢竟先聲奪人的安排永遠不會是拿着“王者劇本”的主角,她要葉倌逐一的改變大衆印象,這只是第一戰而已。
而且葉倌确實是做到了她能做到的。
這通過《似此流年》飙升的搜索數據折線就可以看得出來。
她輸了競演名次。
但是絕對會在各大音樂榜單上贏回播放量。
水水也不想葉倌在首場唱出衆人印象之外的作品,一來是她的身體吃不消,二來這會讓後面直接失去了期待值。
“有大V下場帶節奏了,他們把今晚名次放在網上。”
工作人員實時關注網絡上的動态,本來排在“熱搜第一”的是現在一條【葉倌第七】橫空出世,瞬間擠掉原來的詞條。
【朝思慕歡:有沒有搞錯!《似此流年》那麽好聽,葉倌小仙女簡直是唱到我心裏去了,居然會是第七名?】
【墨染白:絕對是假的吧,我本來覺得葉倌後三名都接受不了,現在爆出來居然是第七名?】
【要不要喝奶茶:樓上的別搞笑了,葉倌的實力就在這裏,她和裏面的人比,她比得過哪個?】
【墨家小石:我懷疑葉倌拿的是逆襲劇本,前期打壓的多麽嚴重,後面指不定節目組會怎麽保她?】
【福星小妖精:要真的是這樣子,那就太惡心了。】
【易碗老酒:求求你們別把人想得這麽壞好嗎?葉倌是偷你們祖墳了嗎?她從來不争不搶的。】
【一顧長歡:也就你們這些粉絲傻,看不出來她那個是人設嗎?不過,她争個試試看?要是她能贏過這些人,我頭摘下來給你們踢,希望她有點自知之明。】
【……】
網絡上的輿論混雜着負面和正面,又一次将葉倌推上風口浪尖。
同時也讓《回歸吧!是唱将!》的熱度不減。
水水對于這個熱點的延續沒有準備幹預,畢竟輿論之所以叫做輿論,只因為言語的兩方本來就擁有各抒己見的權力。
而他們再怎麽的臆測惡果,那也不是真實。
葉倌在首演結束後,便直接開始新一輪的訓練。
水水安排的地點依舊是在祁晔的別墅。
她曾經不知道“霍宅”寬敞的用處,現在倒是很明白“物”盡其用的道理。
祁晔的別墅不僅環境安靜,而且屋子裏的音響設備齊全,簡直是“藝人培訓基地”的絕佳首選。
水水都有個“不情之請”,打算未來直接在這裏培訓藝人們。
當然這得要和大佬再得關系密切一些。
水水也為了“密切”,恨不得自己天天住在祁晔這裏,畢竟每天有好吃好喝的送上門,還能時不時的看眼帥哥,那真的是不要太美好。
祁晔看着窩在沙發裏咯咯笑的水水,趿拉着拖鞋走向水水,用手拍了拍水水的腳,眼神妖冶又清冷的上擡着眼睫,示意水水騰個坐的位置。
水水微微縮腳,這時視線正好落在身邊慵懶的挂着一身睡衣的男人的側顏,慢慢下移,男人從袖子裏露出的半截好看的手正端着報紙。
目光再次穿過他的颌骨,能看見敞開兩顆扣子裏結實平坦的胸肌。
水水的喉嚨上下沉浮,生怕對方看到自己的“輕浮”,她果斷的看向自己的手機,一個不明氛圍的電話鈴聲将她的興致打亂。
“喂——”
不耐的反感很是明顯。
“什麽?”
逼出喉嚨的驚訝,讓她的腿直接一撇的落在地上,趿拉着并不合腳的一雙鞋子直接走出了別墅外頭。
“好,我馬上回來。”
水水的聲音将面上的情緒直接下拉,看着的狀态很是不好。
祁晔将手中的報紙放下,目光偏向門外走進來的水水,聲音潤和的道:“怎麽了?”
“【Elegant】出爾反爾,他們的設計師說并沒有同意将他們新一季要推出的禮裙借給葉倌,現在網絡上鬧開了。”
“你們……”
“因為當時很倉促,他們是首演那天才把禮裙給到我們的,确實和最初展示給我們的樣衣有區別,但是那個時間我們聯系不上他們的PR,也就沒有在意。”
“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他們帶節奏,說葉倌目前的名譽和他們品牌的倡導不符合,并且說我們是通過不當手段獲取服裝。”
娛樂圈穿衣服都是有着不成文的規定。
這條行業的鄙視鏈也是有許多人知道的,藝人未經過品牌方授權私穿服裝,這會給品牌方帶來巨大的損失。
現在【Elegant】的品牌方直接将鍋甩在了葉倌的身上。
許多網友都在紛紛譴責葉倌。
他們不會去細究事情始末,只會抓住【Elegant】确實沒有公開借過葉倌服裝為由,來“坐實”葉倌“罪名”。
這簡直是可笑。
水水聽到黎婧和自己講起來這件事情的時候,都有些肺痛到炸裂,這些人真的是能把髒水往外面倒。
“【Elegant】的PR呢?”
“黎婧在事發後就找人去聯系了,但是一直都沒有聯系上。”
“我認識【Elegant】的人。”
“真的嗎?”
“嗯。”
水水聽到祁晔能讓人安定的話,眉眼裏的着急緩和了些,她知道現在只有親自到【Elegant】那裏,才能将事情在最短的時間裏解決。
至少要将負面降低。
這一次和上一次的情況不太一樣了,是性質走向了兩個方向。
目前葉倌被【Elegant】冠上了“偷竊”的罪名,他們開始诋毀葉倌的形象,這對藝人來說是致命的影響。
而且有了上次的事情,許多人都會保持着“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的觀點,來表明一切的緣由都是葉倌自身的原因。
水水再不能安靜了。
在這個圈子裏,真的是讓人偷懶一會兒,都覺得讓人奢侈。
“那我們走吧。”
水水着急的看向祁晔,眼神裏的求助很是明顯,但是目光看向祁晔落眼在他腳邊的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這時她才有些恍然大悟的明白,她剛剛走路時為什麽有些不順暢?
一雙42碼的男士拖鞋,能讓她踩得那麽穩且不掉,簡直是感謝她有着強大的專注度,居然還奢求不阻礙?
水水和祁晔在第一時間趕往【Elegant】的公司。
這時樓下已經圍堵了一片記者,水水從容的轉身面向所有意欲捅破她嘴巴的話筒,平靜的面色堪稱一絕的高貴。
“本次的事件一定有誤會,屆時我會和【Elegant】的負責人共同向各位澄清。”
水水擲地有聲的說完話,直接扯住祁晔的領帶,和他火速撤離現場。
祁晔在被水水饒過的松開手後,一臉茫然的驚愕浮于他的臉上,目光中滿是明晃晃的寫着:‘太危險了!’
剛剛差點就讓他直接命喪現場。
而水水卻好像是一副“事不關己”的狀态,甚至還覺得為她剛剛的英勇有些沾沾自喜,甚至輕挑着眉頭,似乎在說:‘別崇拜姐!’
“你的朋友呢?”
“他等下到。”
“你朋友是什麽人?”
“【Elegant】的集團副總,專門負責品宣這一塊。”
水水聽着祁晔淡定的話,心中果斷的松下了很大一口氣,生怕自己想得過于輕松,她又補了句:“很熟嗎?”
“一面之緣。”
“啊……”
水水瞬間将松下的那口氣提回來,‘這也算朋友?’
“一面之緣”的交情,想必也就是知道彼此的名字罷了,這能有多鐵?
水水連連搖頭,只覺得老天果然是沒有那麽開眼的,哪裏有這麽容易讓人遇見便宜的事情?
“他兩年前在斐濟海邊遭遇海浪,是我救了他。”
“喔。”
水水盡量的不讓自己過分的悲喜,免得祁晔後面還吊着半句話沒有說出口,那就會讓失望變得更加讓人難受。
祁晔的朋友迎面而來的時候,水水的目光還落眼在玻璃窗外的記者們,她甚至不敢看大廳裏的工作人員。
這裏的許多人都對她有敵意?
畢竟現在他們公司樓下的大屏幕正循環播放着新聞內容,上頭放着水水和葉倌照片,正講着本次【葉倌禮裙事件】給他們帶來的影響。
簡直像是将人判了“淩遲問斬”的焦灼和尴尬。
“恩公,霍總。”
男人的聲線很渾厚,嗓音極具沉穩幹練的狀态,但是能讓人聽得出金屬質感和溫和笑意,那質感從他西裝上等的緞面可以看出來。
笑意在直面上他的目光後能夠确認。
水水優雅的伸出手,同男人笑着輕握了下,此時男人主動的招呼,“去我辦公室坐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