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婧雖然說得沒有首尾,但是水水确實是對這個“貴客”有所好奇的,她知道公司如今落魄,很少會有人主動上門的。
除非是讨債和被委托讨債的。
那麽誰會深夜來訪?
也許不是流氓,就是“窮鬼”,或者是閑着沒有事的媒體們?
但是他們應該配不上“貴客”二字。
“姐,怎麽了?”
“小哥,你陪我去一下公司。”
“嗯。”
單歌沒有主動問什麽,只是順勢起身,将水水的外套從一邊的架子上取下來,然後遞給水水,摸走了桌上的車鑰匙,“姐,我來開吧。”
“好的。”
水水同單歌一起坐在車裏,這時水水看着單歌熟練的握住操縱杆,眼神炯炯的看向車前方,大燈順勢打開。
“小哥,你是不是覺得我開車不太行?”
“……”
單歌默默低頭沒有說話。
這一行為簡直就是承認了。
水水微微感到郁悶,更是覺得身邊的這“小孩”有眼不識“聯幫街道史上最強賽季S10車王——暗夜女神”。
她滿臉不悅的搖了搖頭,“不跟你這小屁孩計較!”
剛剛滋生的對他的滿意,漸漸殆盡,但是只要再看他一眼,又能恢複一點對他喜歡的能量球,水水感慨的發現“顏控”是個晚期的不治之症。
淩晨的時光娛樂,早已沒有任何的員工待在公司。
只有黎婧被保安給吵醒,從附近租的小區快速的趕到公司,招待所謂的“貴客”。
“叮——”
電梯門打開。
水水同單歌從電梯裏出來,兩個人沒有言語的走在安靜的走廊,這時一直站在水水辦公室外頭的黎婧沖着水水高舉着手,快速的跑上前來。
“霍總,你總算是來了。”
“他在我的辦公室裏?”
“嗯,我沒有想把她帶去你那裏,但是她的氣勢實在太強了,我根本攔不住她,她好像對我們公司挺熟的,居然不需要我領就能找到你的辦公室。”
黎婧發自肺腑的感慨,剛剛在大廳裏見到女人的時候,她就有些緊張的說上話,然後女人看見她的到來,沒有任何的客套,就是一個字:“走!”
态度很是冷漠和強硬。
讓人甚至覺得他們是提前約好的?
女人一直戴着墨鏡,但是卻難以掩飾她五官上的精致,這個在華國最當紅,甚至在國際都享譽盛名的女星,外人一直稱她:“國際蘇。”
“是誰?”
水水還沒有問黎婧“貴客”的名字,但是知道黎婧跟在自己旁邊也有些日子,對一些場面和人物都不會局促和緊張。
但是這個“貴客”顯然是讓她激動到難以平複心情。
看來不是一個“小角色”。
“蘇黎沫。”
“她?”
水水若有所思的沉下臉色,但是很快的笑出輕描淡寫,“稀奇,我與她并沒有任何的交集,她怎麽會來找我”
“嗯。”
“所以,她有說什麽事情嗎?”
黎婧看着水水,搖了搖頭,這時水水淡定的接收了她的回答,只是很平靜的道:“黎婧,這個是我弟弟,單歌。”
“嗯,弟弟。”
黎婧本來沒有注意到水水身邊的男人,還只是敷衍的應了一聲。
但是她在略略掃過單歌的臉龐,準備收回來的時候,又瞬間詫異的轉回去。
水水看着黎婧這“晚期花癡”的毛病露出典型的症狀——沒有意外的變化了臉色,雙唇打開,目光裏流轉的均是喜歡,“帥哥,你好。”
“婧姐,你好。”
“好好,我很好……”
黎婧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跳的急促讓她有些無法端莊,但是她平複呼吸,讓自己盡量表現出優雅的狀态,“我們是不是見過?”
水水白眼一翻,‘好老套的搭讪!’
單歌低下頭,看向黎婧的時候,眼神很是溫和,倒是具備着一個紳士的禮貌,他的唇角略微的勾動,謙謙有禮的笑道:“應該是沒有吧。”
“不過,你這張臉真的很熟悉。”
水水知道黎婧肯定想擁有一個善解人意的老板,她拍了拍黎婧的肩膀,“你帶單歌去你的辦公室裏坐回兒。”
“嗯。”
黎婧應得利落,讓水水對自己的慷慨産生了懷疑。
但是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幸好黎婧倒也是一個懂得做做“表面功夫”的人,她在一刻的反應過後,好像也知道自己的喜悅不妥,便露出看似擔心的态度道:“那你一個人?”
“我倒是想一個人先會會她,也不知道她來找我們做什麽。”
“你說……她是不是想要進我們公司?”
“做慈善家嗎?”
水水對這種“福利”有點不太敢期待,能有一個付珂宇已經是出人意外了,再來一個蘇黎沫,不知道是她對這個世界太抱以薄情。
還是這個世界的智商普遍二五零。
畢竟她要是一個成功的藝人,她絕對不會選擇加入到一個局勢困頓,甚至是舉步維艱的公司。
付珂宇的舉動多少是情有可原。
她當初的一舉成名,全然是靠“霍瑤兮”的策劃和打造。
但是蘇黎沫,她為什麽呢?
她身上披着許多榮耀而光芒四射,在衆人眼中她是高高在上的娛樂圈的天花板,她有皮相有實力,不需要炒作,不用靠團隊,就能維護住她的地位。
這是所有娛樂圈的經紀公司都争相想要的“搖錢樹。”
水水想着若是這塊“餡餅”真的砸在了自己頭上,她一定會做夢都要笑醒的。
但是讓期待少一點,往往會讓喜悅加倍、失望變淺。
水水強行的控制住自己的“白日做夢”,然後信步驕傲的往前邁去,推開辦公室虛掩着的門,聲音冷靜沉着,“蘇小姐,你找我?”
身前的女人背對着門口的方向,坐在水水那把精挑細選并且非常喜愛的椅子上,右手繞着圈,指間勾着一個銀環鑰匙扣。
水水的視線穿過距離,看着女人交疊着雙腿,身體慵懶至極。
這時椅子緩緩轉過來,女人的正臉迎向自己,因為戴着墨鏡,看不出她整體的輪廓怎麽樣?
但應該是極美的。
畢竟外面的媒體沒有少誇贊她的顏值,就連“外媒”在紅毯上看到她,都忍不住的猛拍照片,并且将她言語成亞華地區最美的面孔。
水水隔着那個墨青色鏡片,感覺到有寒意照在自己的身上。
她覺得蘇黎沫一定不是來和自己“簽約”的。
但難道是來“尋仇”的?
那麽她只身來這裏,也太過于嚣張了。
水水對這個猜測也充滿了懷疑。
蘇黎沫看着水水站在原地,擡手取下了罩在眼前的墨鏡,這時微微的打開眼皮,綻出冰涼的光芒,又默默的勾引着來人注視的視線。
水水終于看清了蘇黎沫的臉龐。
這果然沒能讓人具備着一點的招架力。
她就算是被媒體已經捧上了天壇,但是此刻在真實的相遇,還是不得不說她絕對匹配得上那些優美的文字。
蘇黎沫的美給人以明目張膽的攻擊性。
讓人覺得腳步都有些難以邁開,只想注意着她的臉。
“霍總,要和我站在這麽遠的地方談事情嗎?”
蘇黎沫的聲音略是冷淡,又帶着沙啞的禦味,雖然與她驚豔的臉龐稍稍遜色,但也确實是特別的勾人。
而且像她這種成就的影後,絕對不會啓用配音的。
水水明白蘇黎沫當真是這個時代裏讓許多後輩難以企及的妄想,她緩緩的走近,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優雅的交疊着雙腿,端莊的道:“蘇小姐,這麽晚找我有事嗎?”
“我想簽約時光娛樂。”
“……”
水水對蘇黎沫的話略是詫異,她稍稍的停住喉嚨的話,然後有些意味不明的看向蘇黎沫的滿是笑意。
蘇黎沫的笑容滲人得充滿玩味兒。
但是眼神又冷冷的勾住水水,表示着更為讓人覺得不敢相信的意思。
她看了水水一會兒後,果斷的仰頭大笑,只是一晌,又恢複平靜,瞬間前傾身體,将視線逼得更近些,“我沒有想到霍總會是這個反應?”
“你當真要簽我的公司?”
“我沒有必要騙你,你也知道的,以我目前的狀态,想必我只要放出一條消息,就有不少的人會主動聯系我。”
蘇黎沫的手裏握着手機,略略下垂着眉眼,又妖媚的擡着看向水水,“但是外面的那些公司,在我看來,都很一般,也沒有給我任何的吸引力。”
水水聽着蘇黎沫的話,陷入困惑的思索。
這時蘇黎沫又笑了起來,“當然,時光娛樂也很一般。”
“那你?”
“但是我就喜歡你們現在的狀态,逆勢翻盤!”
蘇黎沫笑着言語的狀态,滿滿的嘲諷,聽得水水很不舒服,心裏有一口悶氣沒有舒出來,但是她只能坐着聽,并且兜住面上的情緒。
“霍總,我是一個喜歡游戲的人,越是困難越是刺激。”
水水對蘇黎沫的話愈發感到不舒服,也終于沒有忍住:“蘇小姐,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時光娛樂還不需要你來救濟,而且我們這裏廟小,也容不下你。”
“霍總,在這個時候強撐硬氣,并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我不是強撐,我是全然不需要。”
“在現在的局勢下,你應該要承認,你需要我,畢竟只有我,才能改變你現在腹背受敵的處境,若是再等業內的‘抵制聲明’一經發表,你覺得你還有掙紮的能力嗎?”
蘇黎沫的話所言不虛,若是“抵制聲明”發表。
那麽有哪家公司敢公然同行業為敵,與時光娛樂繼續合作。
只有蘇黎沫的存在,才會将劣勢的局面挽回一點,畢竟她的流量是收視的保證,她的實力是各個電影從業人員的喜好。
注定也會讓許多行業內的人員自動退出“抵制行列”。
現在不是強行“挽尊”的地步。
“除了你剛剛說的那個理由外,你有別的條件嗎?”
“沒有。”
蘇黎沫平靜的開口,水水意外的擰眉,只覺得蘇黎沫身上的盛氣淩人全然彌散了,她有些看不懂蘇黎沫的行為。
“那你……?”
“霍水,你當真是不認識我了嗎?”
蘇黎沫猩紅的眸子,強忍住“痛意”的憤怒,她高傲頭顱,視線垂下的時候,給人一種莫名的苦楚和委屈。
水水對蘇黎沫的這個動作,有莫名的熟悉。
但是記憶中的那個人周身應該有一股濃郁的味道,不該是這麽平靜的沒有任何的感息,只不過她在難受和委屈的時候,就是這個狀态。
她從來不認輸,一定要表現出高高在上的樣子。
“你是……?”
水水緩緩的問出口,這時蘇黎沫将桌上的一封信丢向水水,強行憋住了眼角的濕潤,憤怒至極的開口:“霍上将,這是你的任務。”
蘇黎沫的話冷淡、強硬,不像剛剛的狀态。
水水接住向自己而來的信封,緩緩的将裏頭的信紙打開,直接鑽入眼簾的是猩紅的血色,上頭還沒有散盡人血的味道。
“這是什麽東西?”
水水說着話,目光繼續的落在上頭的字,“(奸)殺蘇黎沫——J【風信子jpg】”,明目張膽的給人以慌張的心跳間歇。
“你應該聽說了‘Jealo’組織已經在各地犯下了不少案件,很多受害者都是長相好看的年輕女孩,她們是最容易被盯上的一類人群。”
“你也被……?”
“他們這次的做法與以往不同,甚至是變本加厲的猖狂的多,在我向警局報案的時候,他們逐級通報,并且帶我見了皇城警司特種部隊的高級領導任上将。”
“你見過任上将?”
“淼淼讓我來找你。”
蘇黎沫仰着脖頸,清冷的視線裏給出她永遠不曾凋零的豔麗和驕傲,“我要你保護我,不讓我受到一點的傷害。”
“這是我的任務,我會做到的。”
“不是做到,是要承諾你會竭盡全力,奮不顧身……我不想在你的保護下,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蘇小姐,你是不是太高看我們皇城警司特種部隊的能力了?沒有人是能确保萬無一失,更何況這是你的命,我擔不起。”
水水對蘇黎沫說的話表示很奇怪。
她這得是什麽絕症,才能說出這種話來,居然能用這麽“頤指氣使”的态度傲慢,也許是怕死,但是她此刻不該是求人的态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