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只能平靜的裝着沉默。
“不過像你這樣子的美女，我們願意為你提供終身免費服務……”
“謝謝。”
水水禮貌的回應，唇角為男人勾動了一下，是一個不冷不淡，并不能看出什麽感情的笑容。
這句“謝謝”裏，不只是回應男人誇了自己的顏值，更是為了男人的慷慨而表現出極佳友好的态度。
“那麽你這邊的發型是要……？”
“其實你的臉型真的是很好，什麽發型都能駕馭的……”
水水感慨服務業的工作人員出口的話語總是這麽甜，讓她本來不太好的心情都有些緩過了勁。
手指探出，指向了她眼神落在書頁上的一張圖，聲音平靜的道：“這個！”
“你選好了嗎？”
男人聽着水水的話，聲音出口的時候有心底而冒出的愉悅，在視線對上的雜志上的圖片後，眼神木楞的頓了頓。
這是一個男士發型，還是那種極為陽剛的寸頭。
他的喉嚨上下滑動了一下，咽下心裏的困惑，開口說着很關切的話語，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這個是男士發型。”
水水對他的提醒不為所動，她很明白自己的視力沒有問題。
她的表情也很是認真，沒有想要開玩笑的樣，聲色淡定的回答：“是的，就是這款，那就麻煩你了！”
平靜的話語結束，她将手裏的雜志合上，放在了一邊的凳子上。
這時拿出手機刷着短視頻，一點消息從屏幕上面劃出來——
【小兮，[在嗎gif]】
水水點開了微信，看着霍明給自己發來的表情包，圖片是一個可愛小孩在搖頭晃腦的問着“在嗎”，她低頭看着屏幕，冷白的手指探出來，簡單的回了個：“嗯。”
【你準備好了嗎？[期待jpg]】
【怎麽了？】
【沒有什麽，就是問問你。[期待jpg]】
水水對霍明岳的話有些意外，畢竟她深切的知道對面可是一個老頭子，居然一直在使用萌娃的表情包，讓人覺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時水水看向旁邊，注意到了他的頭像，是一個朗逸的少年，圖片的質感有些複古，水水将圖片放大，覺得頭像好像并不是網圖。
照片上的人和霍北宸長得很是相似。
水水反應過來，這許是霍明岳年輕的樣子……
沒想到這個老頭子還挺臭美的？
【你放心，我會去的！】
【我不是在擔心這個，爺爺是告訴你這次好好享受就行了，對一切都不要有過分的在意，也不需要付出太多的努力，就當作去玩就好。[旋轉跳躍gif]】
【嗯。】
【不要太擔心家裏。[仙女鞠躬gif]】
【嗯。】
沒有營養的對話內容結束。
水水感覺到旁邊冷冰冰的剪刀被身後的男人舉起來，他發顫的手，目光是失焦的，這時低着頭，眉頭擰着很深，像是有許多的不舍得。
他的表情看着像是他要進宮一樣。
不過，這剪的東西，又不是他的？
他們兩個人也不太熟。
水水實在不太懂他這是在難過哪門子的事情？
“你真的想好了嗎？”
男人低低的聲音，有一些發顫，手中的動作也比剛才的更為艱難。
水水聽着他的聲音，眸光上擡了一下，有些困惑他出口的話語，心裏想着：‘是不是在害怕把我剪壞了，破壞他們店裏的名聲？’
“這要是剪短了，可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留這麽長了。”
“我想好了。”
“天涯何處無芳草，像你長得這麽漂亮，真的沒有必要因為一個男人，做這樣子的傻事兒，你就算是想要從頭做人，他也看不到啊。”
TM？
這個男人是白日夢家嗎？
他的腦子裏在裝着什麽？
居然……
在誤會她是被渣男傷透了心，所以想剃寸頭的？
水水的白眼無情的翻起來，這時聲音頗為冷淡，“磨磨唧唧的幹什麽？能不能剪？不能剪，我換家店……”
“能是能……”
男人的聲音堅定中帶着一些不忍，這一頭秀麗的長發，若是精心的打理一下，是多麽的珍貴的寶藏。
可是這個女人居然這麽視若無睹？
看來是真的被愛情傷得很深。
“那就趕快剪。”
“嗯，不過……”
“別廢話。”
水水目光撞在眼前的鏡子，瞧見了男人心疼的眼神，這時心裏最是讨厭這種嬌滴的扭捏作态，她的頭發自己還做不了主了？
她要是不剃寸頭，她怎麽去中南島？
怎麽以男兵的身份混跡特種部隊的選拔？
這不是開玩笑嘛？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扮成男的有幾分勝算，但是該做的表面功夫總是要做的，要不然太不認真了，也太對不起霍明岳的反複叮囑……
她雖然不太了解警司特種部隊是一個什麽地方？
在這個世界裏是一個什麽樣地位的存在。
但是她從霍明岳、霍北宸那裏聽過零星的一點內容，知道那裏應該是一個超級牛逼的組織，這個組織在系統庫裏沒有怎麽收錄信息。
但是GDS靠着目前的權限，能搜尋到成為皇城警司特種部隊成員的威望值在這個世界是很高的，這有能力幫助水水獲得非常可期的感召力。
也是抱着這種想法，她堅定了自己要認真的想法。
這時眸光遇上依舊有些發抖的男人，眼神更具犀利，“你要是不行，和我說一句，別浪費我的時候，而且我就是想剪個寸頭，和你有關系？”
“姐，這個頭發，真的……”
水水顧及不了和男人繼續糾纏，她這個人本就耐不住性子，想着等下還要回公司交代一些事情，直接站起身來。
左手撐在桌子上，右手從旁的籃子裏取出一把銀色的剪子，握住。
她偏着頭，将落在後肩的頭發甩在一邊。
眼神裏沒有一絲的舍不得……
她的手握着泛着冷光的剪子，将抓在手心裏的一寸頭發，一點又一點的用力往下剪。
在剪斷了手心裏攥住的結後，柔軟的長發直接頗有重量的落在了地上。
水水從籃子裏取出推子，交給表情有些木楞的男人，“拿着！幫我把上面的都給推幹淨，按照這個發型，好好給我做！”
男人的眼神還停滞在詫異——
水水無情的動作做得非常迅捷，讓他都沒有來得及表現出更多的情緒，一直都沒有眨眼，就親眼目睹了這秀美頭發消失的過程。
當真是出身不好，就長在了一個不珍惜它們的主人身上？
男人在店裏工作多年，目睹着許多女人在剪頭發的時候，都非常的愛惜自己的頭發，生怕弄壞了養了多年的長發。
她們大抵是羨慕別人優美的發質，濃密的頭發，出色的發際線。
這些水水都占全了。
可是水水眼下要親手摧毀這些……
真的是讓人嫉妒死個人啊。
水水的眼神很是平靜，再次坐回到椅子上時，表情裏沒有剛剛表現出來的躁郁，唇角微微勾動，有一種心平氣和的舒服感。
她看着像是很滿意現在的短發。
男人的手握住推子，再回過神後，慢慢的按着水水的頭發，眼神憂郁的開始自己的本職工作。
水水看着他的眼眶裏能擠出眼淚來。
但是她實在不知道他在意個什麽勁兒？
這真的是有一點矯情了。
水水頂着一頭清爽短發從理發店出來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正送她到門口的男人，見他依舊落寞得有些難受，便笑着明媚：“你別告訴我，你想在這裏哭？”
“你怎麽就全給剪了？”
“那我現在不好看嗎？”
眉毛挑着，水水靈動的目光對上男人截然不同的憂郁裏，這時男人還沒有回答，身後經過的路人紛紛投來了目光。
這已經無疑是證明她的嘗試沒有失敗。
身後的人都露着很為驚訝的狀态，像是在表達自己的佩服和欣賞。
這個時代裏女人具備美貌從來只是一瞬間的感嘆，但是女人要是能又A又飒，那簡直是能收割一片驚呼。
路人經過門店的時候，均捂着嘴巴，眼神裏流露出羨慕和佩服，有女孩正悄悄的舉起手機，給水水回頭率頗高的發型拍照。
水水出門的時候穿得是一貫剪裁得體的高定西裝，職場人的派頭将她的身材突出的身材更具點亮。
紅色高跟鞋在她的腳上，給她渾身冷淡的色調擡升了溫度。
這與她白皙的皮膚形成了美豔的詞彙。
優雅的身姿随着邁出的步子離開，一個回身，狹長的眉目垂下，沖着依舊木楞在原地的男人輕輕一眨。
回眸的笑容讓人能感受到別樣的昳麗。
她簡單而不失風采的一切，在這涼爽的秋色裏彙入城市街景的時候，融入了都市麗人的代名詞，她行走的每一幀都像是出彩的流動影片。
水水前腳剛剛離開，本來站在店門口圍觀的一個女孩就擁上唐·tony·難，“您好，店長！我想要剪一款和剛剛那個人一樣的發型。”
女孩說話的時候，眼角的月牙彎起，眼神裏的真摯別樣的靈動。
唐難有些意外，甚至覺得自己的耳朵出錯了吧！
這時女孩的目光期切，聲音撒嬌的開口，“她那個發型也太好看了吧！我也不知道我剪出來是什麽樣子的，但是我真得很想試一試，你能不能幫我剪一個？”
唐難對女孩的撒嬌一向都無法抗拒，他領着女孩進入店門，這時感到身後有幾道影子覆蓋過來，他回頭看過去，門口站着一排的人？
他這收費高昂的店鋪，一直鮮少有人光顧。
也是這條熱鬧的街上生意最為冷清的一家。
唐難一直在堅持着自己高貴的職業夢想，想要成為一名知名的發型設計師，但是又不願意趨于世俗，剪貧賤的頭發。
本來因為店裏的生意再也撐不下去的時候，想要給水水送出一個免費發型，也正好完成自己準備關門的最後一單。
也是他事業上的第一單。
但是……
他今天是被迫在水水的手下，完成了一個自己不太滿意的頭發？
唐難覺得自己一定是沒有資格繼續成為一個發型師，他那麽的勸誡顧客，給她送上合情合理的分析。
可是顧客對他的話全然不理會……
但是沒想到這居然引來了許多人傾慕的眼光。
他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還處于昏昏沉沉狀态的時候，聲音已經極為困惑的出口，“你們都是來……？”
剪頭發的。
看着外頭那規矩站成一隊的人，她們的目光都是渴望。
顯然不是來找麻煩的！
他收回了已經滾在喉嚨裏的話，然後将目光再次放向遠處，水水的身影已經混入了人群，他再也看不到了，這時他扯出笑容來，招呼着面前的人。
“我們店不算大，大家都耐心的等一等，如果等不起……”
“等得起的！”
站在外頭的人異口同聲，好是默契的，他們的乖巧比平日裏唐難遇見态度傲慢還不剪頭發的客人截然不同。
這簡直是他職業生涯颠覆性認知的一幕。
原來女生有這麽多想要剪寸頭的？
或者是全民失戀……
大家都有着共同惺惺相惜的心裏狀态？
水水頂着一頭飒爽的短發走在路上。
一路上吸引着一群沉默而具備羨慕的眼光，她的高跟鞋頗具節奏的踩在地面上，喚醒人們對超模的認知。
她散漫的目光，偶爾放向一邊望向自己的人群。
看着周圍投來的仰望，他們的手機舉得旁若無人，一點都沒有避諱的想要遮掩，這些人看着像是把她當作了哪個印象不太深的大明星？
她的唇角勾動得冷淡，這時目光頗具凜冽。
在路上，她順便去了一趟商場，選了一套普通的男裝穿在身上，配合着緊緊的裹胸，簡直是給人一種很帥的狀态。
尤其是墨鏡的沉沉的落下——
讓人有些分辨她身上是美豔，還是少年的英氣。
水水站在廁所的鏡子前，從包裏拿出幾張卸妝濕巾，抹掉了臉上的妝容後，伸手從包裏取出了本就不多的東西後，直接将包往旁邊的垃圾桶裏扔進去。
眼神裏不帶一刻的遲疑。
反正這種包暫時用不上了……
就算是她三個月後出來，也已經沒有了它的價值。
畢竟在他們的這個圈子裏，都沒有什麽人會背過季包，而且這個包當真是不具名貴的程度，只是一個幾千的包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