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姐是個蜜罐子精第 122 章 換個城市去清北大學吧

葉倌不明白,但是那個年紀不明白是好事,至少不會覺得心裏難受。

直到她後來漸漸的長大了。

在葉全和張瑩時常爆發的硝煙裏,總有一個亘古不變的話題,那就是張瑩對她身世的懷疑?

張瑩總是在歇斯底裏下質問葉全他和葉倌的關系,而葉全在一次一次的争吵中變得越來越不耐煩,甚至都不想再同張瑩解釋。

任由張瑩無端的栽贓!

而這種不解釋讓張瑩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揣測。

葉倌在他們的争吵中,偶然的聽到了自己來至被收養的真相,那不是她認為的是葉全的善良,他們無非是将她當作了一味醫者束手無策的“偏方!”

這種事情任誰都是在意的。

畢竟她知道他們甚至是想過結果的,那可是“一命換一命”,這比抛棄她的父母而言還要讓人覺得可怕到無情。

葉倌在多年不知曉的情況下還在感恩他們?

這種想法在她的世界觀崩塌的時候顯得非常的可笑,但是她知道自己又能去憎恨誰?

她生來被抛棄,生來被選擇。

就算是得到了一丁點的溫存,都只是虛幻雲煙,假的真情而已。

葉倌從來沒有憎恨葉全夫婦的自私,她謹小慎微的生活在葉家,當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在數次的忍耐中,她還需要面對張瑩時常投來敵視的目光。

張瑩在葉倌的童年中,無疑是扮演着一個舉足輕重的反派角色。

她從來沒有因為葉倌的到來,而有過一刻的安靜,甚至明知道葉倌的存在是在交換她兒子的健康,都沒有給予葉倌一點點的同情和好感的切換。

葉倌在自私的人性下活着,很明白世界的陰暗面,但是心裏想着的卻只能是感恩,要不然她不會擁有一個給予她溫暖的家庭,也吃不上一口熱湯飯。

葉全夫婦就算是再自私,他們就算是目的再不良……

但要不是他們,她也許就沒有辦法生活着。

葉倌在被張瑩一次又一次的敵視中,度過了她人生中最不幸的時光,但是那段生活對比于再一次被抛棄,又在她心裏是那麽的彌足珍貴!

她活在張瑩自私的憎恨中,沒有受過一句誇獎,從沒有吃過一頓飽飯,耳邊聽得最多的話語,是張瑩說她是一個沒用的“賠錢貨!”

在那個就算是親生女兒都會被嫌棄的時代裏。

張瑩又怎麽會多在意她一點?

在葉全不在家的時候,張瑩總是指使葉倌做這做那。

張瑩要葉倌淩晨六點起來做飯,并且讓她在家裏包攬了一切的家務事,只要葉倌有一刻的遲鈍,她就上手去掐,專門選在那些讓人看不到皮肉的地方。

葉琤同葉倌只差一歲,享受着家裏所有人的寵愛,葉倌看得到什麽叫偏愛?

葉倌時常看着葉琤不愛吃飯,還生氣,而張瑩會面帶微笑的百般求好,而葉倌只能站在旁邊等着他們用完飯,才能享受一點的殘羹冷炙。

她不覺得這算是什麽不公平?

畢竟葉琤是張瑩親生的孩子,還是個兒子,而她什麽也不是……

張瑩總用自己的言語和行動,告訴葉倌的存在很微弱,她說就算是自己喂飽了葉倌,她也不會得到任何的好處。

葉倌最後還是要嫁到別人的家裏。

既然已然不親,那麽為什麽還要給她溫柔的脾氣?

這不值得!

葉倌同葉琤上學的時候,需要聽葉琤的話,被葉琤指使着做好多的事情,甚至每次出門都要主動幫葉琤背包。

在學校裏葉琤總是得意甚滿,學校的同學都嘲笑葉倌是葉琤的“小保姆!”

一些路上經過的大人或者是老師,都覺得葉家做事太不人道。

畢竟葉倌同葉琤站在一起的身影,簡直是差距甚遠。

葉倌和葉琤都是極為白淨的膚色,但是一個是瘦削不堪的病弱,另一個是白裏透紅的健朗。

他們都不明白葉倌和葉琤是兩姐弟,為什麽在家裏受的待遇很不一樣?

但是他們抱着這樣子的存疑去問葉倌的時候,女孩只是微微一笑,眉眼的淡然簡直是讓人又憐又愛。

葉倌從來不會說謊,也是知道不會說謊,所以她選擇用笑容緩解別人的擔憂。

她一直試圖告訴別人自己很好。

學校裏的老師和同學都很喜歡葉倌,一個安靜禮貌且成績優異的懂事孩子,能有幾個人是不愛的呢?

可是這在張瑩的眼裏,無論葉倌做得多麽令她省心,都能在她看到葉倌的時候觸發她心裏的窩火。

葉倌在一次放學回家的時候,看着葉琤扯着一張90分的卷子同張瑩要獎勵,張瑩的眉眼笑得舒展開來,很是自豪。

她逢人就誇耀葉琤的優秀。

可是過往的路人聽了她的話,沒有生出一點的情緒波動。

因為那些人都知道在葉家有個女兒是學校裏的第一霸主,門門功課都考一百分的葉倌,一直是老師逢家長必定要說上好久的重點苗子。

那些家長也是很喜歡自己的孩子同葉倌往來,他們憐愛葉倌,也知道葉倌的乖巧從來不是假裝,因為他們能從自己孩子口中聽到他們對葉倌的喜歡。

在那個年紀的孩子心中,很少是有人會真正的服氣過別人的,但是他們在談及葉倌的時候都是唇角勾笑。

這些事情是張瑩和葉全然不知道的,他們從來都不關心葉倌。

老師每每一臉笑意的扯住他們的衣服,念出即将要讨論的名字是“葉倌”的時候,他們就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态度。

尤其是張瑩,直接是翻了一個白眼,表情很是不耐。

這也讓老師們再也沒有心情同葉全夫婦談論葉倌。

在張瑩的印象中,葉倌是不好的,無論她做什麽事情都是不好的。

那麽當老師要讨論葉倌的時候,她也只覺得那後面将關系到的是會讓她心口發堵的事情!

所以她從來不知道兒子偶爾的“90”分,在葉倌那些早就陳列而開的獎項面前,其實一點都沒有值得炫耀的資本!

只是葉倌也有自己的個性,她從來不希望通過這些來改變別人對自己的固有印象。

也不需要任何人對她的誇獎……

葉倌對自我的高标準的要求和從不放棄的努力,只是想讓自己真正的有能力做到不被人放棄而已。

她的所有獎項都讓老師幫助保管。

葉全夫婦的肯定她從不需要。

她看着葉琤憑借“90”分的成績就讓家裏人高興不已,還讓葉全興奮的要去“下館子”。

那一天,全家都很開心,甚至是平日裏很冷淡的張瑩都對她稍微有了點好臉色。

盡管張瑩的心裏不太情願帶葉倌一起去外面吃飯,她覺得浪費錢,但是想着依仗葉琤的面子,也就不太在意那麽多了。

在這場被外人覺得“沾光”、“偷着樂”的下館子裏……

葉倌看得出來每一個人的臉色,但是她全程都不露聲色,吃得慢條斯理,但是依舊受了張瑩幾個瞧不起的冷眼:“你要是有阿琤一半的好……”

“你在說什麽?”

葉全阻止着張瑩的陰陽怪氣,這時看了一眼葉倌,聲音溫柔:“怎麽了?”

葉倌乖巧的搖了搖頭。

嘴裏咽下的全不是滋味兒,她害怕水霧沾濕眼睑再次觸怒張瑩,便直接低着頭。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要争氣!阿倌!不能哭!這又不是第一次!”

“天天拉喪着一張臉,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是我虐待她了呢?在這種地方吃飯,她可別偷着樂吧!”

“還裝得不想吃的樣子……”

“我要是她就直接豁開了吃,畢竟你以為誰願意老多帶一張嘴出門,真當我有錢啊,還不是為了阿琤開心。”

葉倌知道自己是被張瑩瞧不上的,她也知道自己在那個家裏,始終都是一個外人。

不是她有一張榮譽獎狀,就能拉近她和這個家庭的距離。

在童年的生活中,葉倌學會了隐忍和壓抑自我,也學會了淡然和不為在意。

這種生活持續到她十七歲那年,那一年是她和葉琤同時步入高考,她毫無疑問的獲得了優異的成績,并且收獲到了自己滿意的錄取通知書。

在她賺足了大學第一年學費的時候,來至家門口,又一次聽到了屋內傳來刺耳的吵架聲,在這個家裏多年争吵的事端,無非是老生常談的三件事情。

張瑩又一次懷疑葉全出軌了。

張瑩又一次說葉全沒有用了。

張瑩又一次質疑葉倌的存在了。

在這種揭不開鍋的貧瘠的家庭裏,張瑩總是把一切的原因歸在了葉全的花心,葉倌的到來,以及他們的不幸之中……

那一年在葉倌獲得了全省第一的成績的時候,葉琤也算是争氣。

一直在沖本班的他以體育生的身份,勉強的獲得了江州市一所三本大學的錄取資格,葉倌也知道這一次會成為家裏的一個大事件。

她了解葉全的局促不安,也明白張瑩對自己的永不滿意。

家裏的條件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他們兩個人肯定只能有一個人有機會上大學,畢竟葉琤的學費昂貴的讓人難以呼吸。

葉倌從來沒有相信過葉全和張瑩會選擇自己。

而她也早就通過夜裏在酒吧駐場唱歌,為自己籌足了第一筆學費,她只要離開這裏,那麽一切都是天高任鳥飛的舒适。

她太期待自己有一天也有機會選擇放棄別人。

可是那一天她并沒有高興太久,盡管她在聽到門裏的話題無疑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在張瑩斬釘截鐵的說:“肯定是阿琤上大學!”

她沒有一點的在意。

在張瑩憤憤不平的撕裂:“葉倌是個女孩子,養她能有什麽用,她能養我們嗎?”

她也沒有一點的在意。

在張瑩自豪兒子的成就:“學校老師說,這個學校的學費雖然是貴,但是這個學校能培養出來的人都很厲害,這是阿琤喜歡的學校!”

她更是覺得很平常,絲毫引起不了她的在意。

當葉全說出一句話的時候,“可是阿倌考了全省第一,清北大學……”

葉倌的心裏咯噔了一下,原來他們這些年來是知道的?

可是他們知道,卻一直的薄待她?

這一點是葉倌心裏的不平衡,但是只是不平衡一瞬,在過後也就化作了淡淡一笑了之,她終歸是家裏的外人呀!

“那又怎麽樣?”

張瑩冷嗤一笑,言語裏很是鐵直,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一刻的不公平,葉琤是她的兒子,她當然在什麽時候都要為葉琤着想。

“我們這麽多年已經這麽對不住她了,她怎麽也替阿琤……”

“你別和我說這些,讓她去讀大學,我是怎麽都不會同意的,你別忘了你現在已經下崗了,養她?誰養我和阿琤啊?葉全,你別做夢了。”

“我知道你對她有意見。”

“我對她沒有意見,一個女孩子讀大學有什麽用?最後還不是要嫁人,葉全,我勸你想清楚,阿琤是我們倆的兒子,讓他讀大學,對我們怎麽都是好的。”

葉倌隔着一方門,都能聽到房間裏葉全的嘆息。

葉全在張瑩的強勢面前,從來做不到任何什麽。

這是葉倌知曉的,也是她早就預料到的,幸好她為自己做好了準備。

“而且,她每天晚上去那種地方,別當我不知道?她那麽有本事,說不定有不少的男人為她操心,葉全你操哪門子的心?”

“張瑩,你別胡說八道。”

“我說的都是實話,阿琤都看到了,葉倌這騷樣,和她媽肯定有一比,葉全你看着她,是不是能想到你在外面的野女人啊?”

葉全在房間裏瞪着張瑩,氣鼓鼓的說不上來話,這時葉倌也不想繼續聽了,準備先暫時的離開,反正她很快的就要離開這裏。

但是在她腳步剛邁開的時候,沉默了許久的葉全終于開口說話。

“我之前為了給阿琤找老師,一時間手頭緊,挪用了公司的款項,被上頭發現了,他們要我……”

“什麽?”

“你說阿倌,她……?”

葉全的話語,讓葉倌唯一相信這個家庭裏還有會照顧自己想法的人的念想,瞬間崩潰。

她從來沒有想過家裏人會對自己關心。

而這一刻,她發現她想錯了,他們關心過,甚至是特別的關心過。

甚至知道她存了多少的錢。

房間裏的氛圍轉瞬間成為一副盤算,葉倌楞在原地聽着他們的計劃,張瑩清淡的說了句:“我們養她這麽多年,她本來就應該要還給我們的!”

葉倌聽着張瑩理所當然的開口,沒有很大的意外……

那天夜裏,她很平靜的在自己房間裏等着葉全上門來同她讨她手中的存款。

她看着他一臉陰沉沉的樣子,沒有給予任何的關心,以往的她肯定會表現出“乖女兒”的樣子,并且問他工作是否辛苦?

可是在那一刻,她心裏的失望,是一種瀕臨将死的枯竭。

在葉全一進門就直接下跪的時候,葉倌本能的眉頭一蹙,心口顫動了一下,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維持住平靜。

她可以給錢,但是她不會同情對方。

但是葉全的突然将膝蓋觸地,是她完全意料之外的,她在白天聽過他們的計劃,葉全的這一跪是不在計劃裏的。

“爸,你這是做什麽?”

“阿倌,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這一次……”

“你先起來。”

葉倌上前想要扶葉全,但是葉全的力氣太大,怎麽都不願意起來?

他将這麽多年的事情和盤托出,并且告訴了葉倌自己當年自私的想法,他告訴葉倌這個家裏對不住她,從來沒有給她一刻的溫暖。

葉倌對這些話不太在意,因為她早就麻痹的不以為然。

但是這些話是出自葉全的口,她多少會覺得有些委屈和難受在交雜眉心,刺激着她仰起臉龐,像是得到了救贖一般。

“阿倌,原諒爸爸的自私,從今天起,你就離開這個家裏,爸爸給不了你任何的東西,當然也不能讓你陪我一起度過眼前的難關,這對你不公平。”

葉倌沒有說話。

這時葉全又溫柔的笑着開口:“換個城市,去清北大學吧!選一個你最喜歡的專業,我知道你想成為歌手,但是這個夢想很難得,爸知道你也想成為一名老師,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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