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種極至的感覺,讓季意安一時激動之至,她再說不出話來,只用一雙眼睛癡癡地看向季無疾,那裏面,溢着淚,溢着千絲萬縷的情緒,和訴說不盡的深情與戀慕。
她無語淚凝,心中的激蕩無法排解,便微微擡起下巴,将自己的粉唇印到他的唇上,開始溫柔細密地親吻他。
季無疾被她剛才的一番話深深震撼了,只呆住了片刻,此時才反應了過來。感受着她的溫軟與馨香,他頓時迷失了自己,伸雙手摟緊了她,開始了又一次的無盡纏綿……
“無疾……無疾……”
頃刻之後,她喚着他的名字,聲聲嬌軟,情動難抑。
見她如此模樣,季無疾更是一陣意亂神迷,他的呼吸亂得不成樣子,額頭上也有薄汗溢出,俊美的臉上,悄然騰起一抹暈紅,眉間眼角更是風韻頓生,染滿了情動之息。
他垂下眉眼,看一眼這個自己愛到骨子裏的小女人,激動與歡愉的心情已不知該如何表達,只有一聲聲地應着她,與她一起沉淪,迷亂……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季無疾便要起身回大營,睡得迷迷糊糊的季意安閉着眼,感受着他将起身的動作,心裏一萬個舍不得,便伸出雙手纏住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安兒,乖……你昨夜太累了,好好睡上半日,一會兒我叫她們将早膳送到房裏來,你吃一點然後接着睡……”季無疾附在她耳邊哄道。
“皇叔,別走……”季意安嘟囔道。
見她眯着一雙眼睛,粉唇微嘟着,一副嬌軟妩媚的模樣,聲音也是嬌柔無力,季無疾心中又是憐又是愛,他一低頭,便又吮住她的唇,與她厮磨糾纏了起來。
只到季無疾的呼吸重新變得粗重起來,季意安這才徹底清醒了過來。她抓住他的手,羞答答的小聲地道:“皇叔,你不是說要回大營嗎?你……你還是快些去吧,一會兒天都大亮了……”
“小沒良心的,剛才那樣留我,這會又要趕我了。可是都被你撩撥成這樣,你叫我怎麽走得了……”季無疾輕咬了一下她的粉唇道。
季無疾輕輕地笑着,眸內的光彩璀璨,透着一股意味深長的意味,她面上一熱,頓時睡意全無。
“皇叔,別……”說完她緊咬着唇,面上一片酥紅。
季無疾見了她這樣嬌弱模樣,心裏知道她必是累倦之極,心裏一陣心疼,便收了滿心的情動,輕啄她的粉唇,口中溫軟道:“這會兒就放過你。等我回營将諸事安排妥當之後,晚上再來陪你。”
季意安聽完這才輕笑着點頭,兩人又是一番親昵之後,季無疾才起身回了城外大營。
接下來一連兩日,季無疾都是白日回營,晚上宿在季意安的小院內。第三日清晨,季無疾與季意安告別時說,他接下來幾日不能來陪她了,蒼州、耶州的十六族反叛之徒之被重創,其餘殘部已逃回風州老巢去了,他打算帶大軍一舉進去白氏腹地鳳鳴山,風州之亂即将結束了。
“皇叔,那白氏在風州盤踞上百年,族中多有能人異士,你要多加小心啊!”季意安依在他懷裏有些不放心地道。
“安兒不必擔憂,我這次來此并未大加殺戮,風州十六族之人多半被我方所俘關押,所虜白氏之人更是毫發未傷。只是押在了大獄之中,那白氏心有忌憚,必不敢使出過激手段,說不定很快就會派人來求和。”
季無疾的聲音輕輕淡淡,季意安聽在心裏卻是一陣激動感懷,皇叔他掌管平反大軍,手握重權并不施行殺戮,這樣心懷蒼生,胸有大義的男子怎能讓她不愛不敬?
難怪這幾日她偶爾帶着茗止外出,都會聽到街頭巷尾的百姓在談論朝廷派來的琛親王,不僅談論他無人能比的美貌,更是說他有顆愛民之心,心懷天下蒼生。言語也流露出對白氏為首的十六族挑起戰火的不滿之意。
“皇叔,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季意安心念一動便脫口而出道。
“怎麽了?突然這麽嚴肅?你明知道你便是問上一百個一千個問題,我都會回答你的。”季無疾輕撫她的鬓發,口中溫軟道。
“皇叔,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父皇他自此一病不起,太子又是如此荒誕不堪,天遂的未來該托于何人之手?”季意安擡眼看着他,臉上有些焦慮地問道。
聽得季意安提起朝堂之事,尤其是聽到她得起了太子,季無疾頓時面有寒霜。雪初已傳來了密信,将慕雲那日在披香殿所見太子欲對季意安行不軌一事說了。
讀完信之後,季無疾氣得硬是将自己的書案給劈爛了。這些天他心中的隐忍已是到了極致,這會兒驟然聽見太子之名,心中自然是一陣惡寒。
沉默片刻之後,他将季意安的雙手攏在掌心,然後緊鎖她的眉眼,面上也是一片凝重認真之色。
“安兒,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從此不要再做天遂的長公主,那……母儀天下的皇後之位,你要麽?”
他的聲音很是淡定,卻是透着不容置疑的篤定和深情。季意安心中一驚,繼而千頭萬緒一起湧上心頭,皇叔這話的意思,是有意問鼎天下嗎?他若是有意要取天下,取父皇的江山,自己該何去何從?她愣在了那裏,她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季無疾見她一時默默無語,知她心中猶豫難以定奪,他伸手攬過她,在她的額上輕輕一吻,然後附在她耳旁輕輕道:“安兒,只要你想,我便為你取了來……”
季意安擡起頭,深深地看他一會,然後伸手撫上了他的面頰,慢慢撫至他的唇角,思慮片刻之後,終還是搖了搖頭道:“皇叔,你若要取這天下,安兒會義無反顧地支持你。天下交于你手,得益受惠的,會是天遂千千萬萬的百姓。至于皇後之位,安兒根本不想,安兒只想留在你身邊,只要每日能見到你便好……”
季意安語氣輕柔而堅定,帶着深深的信任與依賴。季無疾聞言心中更是柔情滋生,不能自抑。
“既然安兒不屑皇後之尊,那我,取這天下又有何意義?”
季無疾一邊說着,一邊摟緊了她,壓抑不住心中洶湧而來的情思,開始深深地親吻她,季意安心中也是情潮激蕩,柔軟的雙胰纏繞上他,倆人便沐浴着窗外悄然透進室內的晨曦薄光,相擁纏綿着,久久不舍離開彼此半分……
只到屋外響起楚風恭敬的催促之聲,季無疾這才起了身,他伸手撫了一把季意安的臉蛋,輕笑着道:“安兒,可不能再纏着我了,我今日還有要事要回大營安排……”
季意安一聽頓時哭笑不得,分明是他拼命纏着自己不放手,這會兒他倒倒拉一耙賴上她了。
“哼!你快點走,一會還要賴我惑了你!”季意安伸手推了他一把,口中嗔怪着道。
“本來就是你惑了我,難道不是嗎?見了安兒這般嬌媚,我哪裏還邁得了步?”季無疾又賴皮似的摟住她不放手。
“皇叔,一會兒楚風又該催了,快去辦正事吧,早去早回,我等你的好消息。”季意安拿他沒法,只好軟聲道。
季無疾輕笑一聲,又意猶未盡的輕啄她幾下,這才起直起腰身,依依不舍的出了門。
季無疾走後,季意安又在榻上窩了小半天,直到近晌午時,才懶懶地起了身。兩個小丫鬟趕緊進來伺候她洗梳。
季意安坐在屋內的梳裝臺上,一個圓臉的丫鬟給她梳好了頭,另一個丫鬟捧着個胭脂粉盒,正欲為她面上上妝,她擡眼看了季意安的面上一會,突然小着聲音開口道:“小姐,您這樣好美……”
季意安愣了一下,那個梳頭的丫鬟在正将那支杏花玉簪插在了她的鬓邊,聽得同伴如此說,她也擡眼仔細地看了季意安一回,然後輕笑道:“小姐,小燕說的是,您真的好美,你的模樣根本不需要上妝了。”
“你們這嘴還真甜。”季意安笑了一下道。
“小姐,我說的是真話,不信您自己看。”那個叫小燕的丫鬟一邊說着,一邊将一面銅鏡遞至發她面前。
季意安擡眼一看,便見鏡中的自己,眉黑似黛,一雙眼睛晶亮璀璨,眼尾微微上翹,白皙如凝脂的臉上,兩頰自有一團粉紅,一張粉唇更是比春日花更嬌,唇色鮮豔欲滴,散發着粉潤動人的光澤
她忍不住臉紅了紅,自己這般模樣,眼含秋水,眉梢眼角又全是情動含春之色,分明是嘗過了情愛的滋味,被愛意與溫存滋潤過才會有的絕美顏色。
她看着鏡中的自己,紅着臉默默不語,心思卻飄飛出老遠,一直飛到城外那個俊美溫柔的人兒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