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這屋子暖和得異常,我覺得有些熱而已……”季意安支吾着道。
季無疾聽得這聲音,不由得好笑地朝她看去,只見她一張小臉酥紅酥紅的,眼睛閉得緊緊的,長而翹起的睫毛不停的顫抖着,一張粉唇,更是咬得緊緊的,似是在掩飾心中慌亂與羞澀。
“安兒,我都穿好衣衫了,你為什麽還閉着眼睛?”季無疾又道。
季意安一聽,正待掙開眼睛,可是她又有點不放心,便遲疑了一下道:“你,你果真都穿好了嗎?”
“安兒怎麽這般不信任我?難道以為我會像你上次一樣?明明穿好了衣裳卻騙我說沒穿衣裳。”
季意安聽他提起上次,便也想起上次在忘憂園沐室,自己穿好了衣衫故意逗他的場景。想到此她莞爾一笑開口道:“我哪有騙你說沒穿衣裳,分明是你自己亂想……”
季意安一邊說着,一邊掙開了雙眼,這一掙眼便又是驚呆了,只見季無疾根本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已經穿好了衣衫,他,他只是用一條棉巾圍在腰間,堪堪擋住了腰部以下而已。那棉巾松松地圍在他緊窄的腰身之上,更顯得他的胸膛堅實而健碩,腹部更是平坦緊致。
“啊啊啊……皇叔你好壞……”季意安一邊大聲嚷着,一邊伸雙手捂住了眼。
季意安一邊捂着眼,一邊慌的朝後面退去,季無疾卻是發出一陣惡劣的笑聲,他的笑聲更是聽得季意安羞得慌,腳下也不由自主地退得快了些。
就在季意安後退之時,腳下卻是一滑,身子一傾,眼看着就要後腰勺着地摔倒在地上。季無疾一看着了急,趕緊飛身過去,一把将她扶住了,一陣頭暈目眩的季意安趕緊抓了他的手臂穩住了身形。
他手臂上的皮膚觸感光滑而緊致,眼光所到之處,又是他裸-露的胸膛,季意安心裏又是一慌,趕緊将眼光上移,朝他的臉上看去。卻意外地發現了季無疾的白皙如玉的面頰上,也騰上了一抹暈紅來。
“皇叔,你幹什麽也臉紅了?”季意安好奇地問道。
“安兒,現在,有個問題……嗯,很嚴重……”季無疾突然間也支吾了起來。
“什麽,什麽問題……”
聽得他突然變成這樣,季意安也緊張了,趕緊挪開一點,想要看看他哪裏不對勁了。
“安兒,別看……”季無疾突然又出聲道,聲音裏還帶着一絲從未有過的驚慌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季意安的眼光朝下一掃,便發現剛才那松松挽在他腰間的棉巾居然不見了!于是,于是,她便将他,給看光光了!
霎那間,季意安便覺得自己的腦門有血直沖了上來,一陣暈暈然之後,她挪開了眼光,然後看向季無疾的臉,本是想罵他為什麽不早說浴巾已經掉落下來了,還非要拐彎抹角說什麽發生了“嚴重的問題”!
可是她擡眼間卻發現,季無疾面上的暈紅更加的多了,這暈紅,更是襯是他眉稍眼角皆含風情,面若春日桃瓣,唇若塗脂,讓他的俊美裏染上一絲魅惑妩媚的氣息。季意安頓時眼熱心跳,渾身都發起酥發軟起來。
“皇叔,你這樣,真好看……”季意安低喃了一聲。
季無疾垂下了眼睑,以為她還在看他的身體,聽這她說這樣話,面上的紅色更加濃了,他有些局促起來,甚至想伸手捂住自己。
“不許亂看!快些閉上眼睛将我的浴袍拿過來!”季無疾本是斥她一聲的,可是說出的話卻是又軟又綿,聽起來竟像是撒嬌一般。
見得眼前的皇叔如此的羞澀不安,季意安反而平靜了下來,她忍了笑,又靠近他一點道:“皇叔,你讓我閉上眼睛,又讓我去替你拿浴袍,請問,這我怎麽做得到?”
“那……,那你背過身去,我自己去拿。”季無疾仍是垂着眼道。
“不要,我不要閉眼睛,也不要背身,這般千年難得一遇的事情我好不容易見到了,閉上眼豈不太可惜了?”季意安的聲音雖是不大,卻是帶着一絲壞壞的氣息。
“今日才發現,其實安兒的面皮一點也不薄……”季無疾氣極反笑了。
季意安一聽,正準備爆出一陣大笑聲,卻不料下一個瞬間,她身子一傾,便發現自己被季無疾撈進了懷裏。
“安兒既是不願閉眼睛,也不願背過身,那我也不在乎了,便與你赤誠相對,如何?”季無疾緊緊地摟住了她,低着頭在她的耳旁輕輕道,将那個“赤”字咬得又重又慢。
身着一身靛藍內侍棉袍的季意安,被身形高大,未着寸縷的季無疾摟在懷裏,這樣的畫面,果然是活色生香到了極致。感受着他咄咄逼人的男子氣息,手上又觸到了她堅實的胸口,季意安終是色厲內荏了,她垂着眼,一動也不敢動,只口裏小聲地道:“那個,皇叔,我,我還是替你取了浴袍來吧……”
“不用了,我覺得這樣極好……”季無疾咬了下她的耳垂道。
季意安渾身上下生出一陣戰栗來,她有點後悔自己不顧後果又一次撩撥于他了。
“皇叔,別這樣,我還是替你取來吧,一會你該着涼了……”季意安小心地挪動了一下,打算悄悄将身體遠離他。
“安兒,你現在才這樣想,晚了……”季無疾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将她抱了起來,季意安一聲驚呼,卻發現他已是抱着她縱身至浴桶旁的木施旁,然後伸手一挑,一件寬大的浴袍便到了他的手裏。他将那浴袍随意的往身上一套,然後便抱着她又縱了幾步。
待至牆邊之時,他又伸手一推,一扇門就被推開了,他邁步走了進去。
這裏面是個過道,牆上懸着零星幾盞燈,過道裏卻是暖和得很,順着過道走了一小會兒,便又推開了另一道門。
進得門來,季意安擡眼一看,卻發現這間內室很是眼熟,愣了一小下随即便想起這是他的卧房,上次來時在這逗留過的。原來那沐室與卧房是由通道相連的。
眼看着到了房內,季意安掙紮了一下,想要從他的懷裏下來,可是季無疾理也不理她,雙手攬得更緊了一點,徑直朝那張紫檀木的大床走去了。
待到了床榻之前,他彎下腰,将她放在了榻上,随即一揮手,帳鈎便一下子掉落,幔帳合攏之時,他整個人也入了帳內。
“安兒……”
他低喚一聲,然後便欺身上前,很是急切地尋着了她柔軟的粉唇,迫不及待的與她溫存糾纏起來。
漸漸的,帳內的暖意越來越濃,季無疾身上的那件浴袍已從肩頭滑落了一半,他緊緊地抱着她,與她時而四唇相依,輕吮慢碾,時而唇-舌交纏,熱情似火。
一片悸動迷-亂之中,她身上的那件靛藍襖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一把扯下了扔在了一旁。
他的一只大手緊扣在她的背後,另一手來到了她的腰間,緊緊相依之間,只恨不得将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漸漸的,他不再滿足唇上的厮磨,離了她的粉唇,至她白皙修長的脖頸淺啄輕吮一番,又至她小巧精致的鎖骨流連忘返。
季無疾的唇,似點燃了一個又一個的火種,季意安只覺得渾身都似起了火,灼熱到難受忍受的地步。她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腦袋,口中情不自禁發出一聲嬌-喘之聲。
聽得了季意安這一聲,季無疾頓時心裏一震,随即如夢初醒,天,明日自己便要領着大軍出征風州,可是現在自己正在做什麽?自己都對安兒做了什麽?自己這樣把持不住,若真的與她有了肌膚之親,萬一她有了身孕,她年紀尚小,身子又一向弱,而自己又不在她身邊,這可如何是好?
季無疾想到此處,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猛然起身,扯過被子蓋在季意安僅着中衣的身上,自己又慌忙将掉落腰間的浴袍給穿整齊了。
見着季無疾忽然間離開自己,又背對着自己将浴袍穿整齊了,季意安的心裏頓時竟漫過一陣淡淡的失落來。她悄然從被中起了身,然後輕咬着粉唇問道:“皇叔,你怎麽了……”
“安兒,對不起,我們,我們現在不能,不能……明日我便要去風州了,我怕,我怕你一旦,一旦有了身孕,而我不在你身邊,我會擔心死的……”
聽得季無疾如此說,季意安頓時愣在了那裏,只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先是臉上一片通紅,慢慢心裏卻湧起了絲絲縷縷的暖意來,皇叔他,他竟是如此為自己着想,這份無微不至呵護備至的情意,讓她心中的滋味無法言說,歡悅,激動,驚喜,情愛交纏,心思湧動間,她鼻頭一酸,眼眶中竟隐隐有了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