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顏色好第 97 章 芥蒂生禍心

季意安聽得這聲音回頭一看,便看見一臉愠怒之色的季彤月,被一衆侍女揍擁着正朝長樂殿方向而來。

“見過月公主。”蘇雲朗見狀輕施了一禮,慕雲也朝她的方向行了禮。

“雲朗哥哥,你在這裏做什麽?”季彤月氣呼呼地走至蘇雲朗面前,一雙眼睛瞪大了看着她,像是沒看見身邊的季意安一樣。

季意安勾了一下唇角,沒有說話,只向蘇雲朗點頭示意,正打算帶着慕雲離開。

“月公主,臣在同長公主說話,您不是已經看到了嗎?”蘇雲朗面色平靜地道。

季彤月一聽,拿眼瞥了眼季意安,然後從鼻孔內哼了一聲,然後便轉過頭對着蘇雲朗說話了。

“雲朗哥哥,你去禁軍都兩個月了,好不容易進宮來,也不派人告訴我一聲,今日若不是有小太監眼尖看見你了,我都見不到你的面。”季彤月一邊說着,一邊語氣裏帶着絲委屈和責怪的意思。

季意安這才算聽明白了,原來她這是刻意趕來見蘇雲朗的呢。

“月公主,雲朗是為公事進宮面聖的,請公主見諒。”蘇雲朗語氣平靜且恭敬。

“雲朗哥哥,你為何對我這樣說話?你是不是也被我這慣會迷惑人心的皇姐給迷住了,是不是?”季彤月又顯露了她跋扈嬌縱的一面來。

“月公主,怎可如此對長公主出言無狀!”蘇雲朗突然間擡高了聲音。

“雲朗哥哥,你又兇我!你,你……我要告訴父皇和母後,說你欺負于我!”季彤月的聲音又尖又利起來。

季意安眼見她越說越不像話了,便上前一點對着蘇雲朗道:“蘇統領,你軍中公務繁忙,已在此耽擱許久了,公事要緊,你還是快些出宮去吧!”

蘇雲朗正為季彤月的胡攪蠻纏急出了一頭汗,聽得季意安出言為他解圍,大大松了一口氣,正欲邁步走開,可是又有些擔心季彤月對季意安不利,一時猶豫在那裏。

“月妹妹,蘇統領有公務在身,你若是對他有意見,這就便和我進禦書房去見父皇,然後讓父皇評一評理,順便也論一論我是怎麽個迷惑人心的,如何?”

季意安看着季彤月,眼內冰冷一片,說話的話也是凝着冷氣,還有一線隐隐的威壓。

季彤月一時竟被她的眼神震攝到了,又一想父皇對她言聽計從,這一進了禦書房,受到責罵的肯定會是自己。她又是生氣又是憋屈,眼淚竟在眼眶內打轉轉了。

蘇雲朗看了眼前的一切,心裏生出一陣欣慰來,從前那個楚楚可憐的安公主,自己一想來就心裏就是一陣微痛的小女孩,如今終于長大了,成了一個眼神,一句話都隐含威壓的天遂長公主。他的心,再不會時不時的為她揪心為她痛了。

思罷,他默默的朝季意安的方向拱了一下手,然後回轉身,往宮外去了。

看着蘇雲朗毫不猶豫轉身離開的身影,季彤月緊咬牙關,狠狠地瞪了一眼季意安,然後一跺腳便朝着後宮方向跑去了,身後一幫伺候的趕緊跟了上去。

“長公主,這回月公主肯定要去皇後那裏告你的狀了吧!”慕雲看着季彤月的背影道。

“就讓她告去呗,她就是不告狀,我那好母後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對我,無所謂了。”季意安滿不在乎地道。

“對了,慕雲,你怎麽不問問我剛才和雲朗說什麽話了?”季意安看着慕雲,笑得有些賊兮兮的。

“公主,您,您到底和他說什麽?”慕雲很是不好意思,卻又是好奇心起,邊扭捏着問上了。

“我不告訴你!有膽呀,自己去問雲朗!”季意安作了個鬼臉,然後輕快着腳步往長樂殿院內走去了。

慕雲又氣又恨,可又拿她沒辦法,只好長嘆一口氣跟了上去。

後宮皇後的椒房殿內,季彤月自入了院門,便開始大哭了起來,衛姑姑一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下了一大跳,趕緊上前詢問是誰欺負了月公主,衆人不敢言。衛姑姑只好攙着她去內室見皇後。

季彤月一見吳皇後的面,委屈地喚了一聲“母後”,然後便撲到她懷裏,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來。

“月兒,月兒,這是怎麽了?是哪個膽大包天惹我月兒生氣了!”吳皇後一邊摟住女兒,一邊連聲問道。

季彤月也不說話,直哭得撕心裂肺,一把鼻涕一把淚。

“你說!公主倒底在外面受了什麽委屈?”吳皇後指着面前跟着季彤月一塊進來的侍女厲聲道。

那侍女吓得臉色發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然後哆嗦着聲音道:“回皇後娘娘,是,是長,長公主,還有蘇統領,惹,惹和月公主生氣了……”

“季意安,蘇雲朗,他們怎麽會湊到一塊兒,還膽大包天欺負我的月兒!”吳皇後又是氣憤又是納悶。

“母後,那季意安欺人太甚,我今日去長樂殿見雲朗哥哥,卻不料那季意安也去了長樂殿,一見面就擺長公主的架子,要月兒對她行禮,還不許我和雲朗哥哥說話。月兒正準備分辨兩句,她竟要扯着月兒去父皇那裏評理,嗚嗚嗚,月兒真的好委屈啊……”季彤月突然間開口哭訴道。

“果真有這樣的事?”皇後的聲音突然間拔高了。

那小侍女聽得季彤月這這樣混淆事實,可她哪裏敢開口說實話,只一個勁跪地點頭。

“月兒,那你為何不去找你父皇評理?她這樣欺侮你,難道你父皇也不為你說話?”吳皇後高聲道。

“母後,您難道還不明白嗎?父皇一向對她言聽計從,她說什麽就是什麽,還有皇叔為她撐腰,月兒若是随她去了父皇面前,還不得被父皇訓斥嗎?”季彤月繼續哭訴道。

季彤月的話一下子戳中的吳皇後的痛點,季意安受寵,自己一雙兒女,就連太子都被皇帝冷落已成了事實。

自從上次元樂帝生病,硬是不要她這個正宮發妻在殿內伺候,只留下這個庶女在跟前侍疾,她就存下了一份憤恨的心,只是為了大局,她一直強忍着,按捺下滿腔的怒火。

還有有儀殿王薔那個賤人不知什麽時候竟讨了李太妃的歡心,處心積慮生下了皇兒,又讓李太妃宮裏那個老狐貍孫嬷嬷入了有儀殿,将小皇子護得密不透風,叫她對有有儀殿束手無策,只能眼掙掙地看着小皇子白白胖胖一天天地長大。

這件事,她本就懷疑和季意安有關,只是苦于一時找不到證據。這會兒,又聽說那季意安變本加歷,直接欺負到自己的女兒頭上了。

這口氣叫她如何能忍?如果還要忍下去,她這嫡母的顏面何存?她的女兒,本應是最尊貴的嫡公主,如何能讓一個出身低賤的庶女踩了一頭去?

吳皇後越想越是氣憤難平,她不再細問,只叫下人帶了季彤月下去梳洗。

待季彤抽泣着出門之後。吳皇後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然後便冷着聲音道:“衛姑姑,派人送信給大公子,就說他要的畫像已準備好了,讓他即刻派人送到各國去,記住了,一定要設法送到各國國君手中!”

“娘娘,您真的下決心那樣做了?您要不要再想想啊!”衛姑姑小心地問道。

“不必再說,本宮主意已定!”吳皇後厲聲道,衛姑姑趕緊答應一聲退了下去。

轉眼已是十一月了,天氣漸漸得寒冷了起來,披香殿內,季意安這日早早就睡下來。睡至半夜坐了一個夢,夢見仍身處攏秀宮內,自己的母妃正躺在榻上,蒼白着臉,奄奄一息,咳嗽不止。

季意安心疼不已,眼見娘親咳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她情急之下便發現了一聲驚叫之聲。

夜間當值的崔姑姑聞聲翻身下床,連鞋子也沒來得及穿,只提着一盞燈就沖進了內室。

“公主,公主,您怎麽了?”崔姑姑掀開帳簾急聲問道。

“姑姑,姑姑,我夢見母妃了……”季意安撲到她懷裏,忍不住流下傷心的眼淚。

“公主,別哭,別傷心,姑姑在這裏啊……”崔姑姑一邊摟着她,一邊在她背上輕拍着,

崔姑姑的聲音讓季意安漸漸平複了下來,崔姑姑替她擦擦額上的細汗,又溫言安慰了半天。

“姑姑,再過幾日,便是母妃的忌日了,我想去看看她。”季意安靠在崔姑姑的懷裏輕輕地道。

崔姑姑聞言心中一陣揪痛,猝不及防地落下一串淚來,又趕緊伸手擦了,然後點點頭道:“是,公主,姑姑會陪您着着一道去,奴婢也想娴妃娘娘的了……”

三日過後,正是娴妃娘娘的周年忌日,季意安一早就去禀了元樂帝,要去效外的皇陵祭拜母妃。

既是娴妃的忌日,元樂帝不免心中也生了幾分戚戚之意,前幾日就提出想讓禮部辦一場祭禮,可是季意安婉言謝絕了,她說自己母妃生前是個喜靜之人,不必如此鋪張。

元樂帝聽完也就依了她,只在她臨別之前囑咐她,也替他向娴妃上柱香。季意安微紅着眼眶答應了下來。

郊外皇陵,娴妃墓前,季意安跪在地上,上好香之後,便将帶來的鮮花一把把地輕輕地放在了墓前的祭臺之上。

“娘親,您生前最喜歡鮮花了,安兒帶了很多來,這是綠菊,這是您最喜歡的茶花,有玉環,千葉還有月丹……娘親,您看到了嗎?聞到了花香嗎?娘親……”

季意安一邊說着,一邊語帶哽咽了起來,頃刻間,千萬種情緒一齊湧起了心頭。

“娘親,安兒真的好想您……”季意安說完這句便泣不成聲了。

“娘娘,奴婢跟着公主來看您了……”

崔姑姑也跪倒了墓前,一聲呼喚,當年跟着娴妃一起經歷的一切便歷歷在目,心頭更是凄楚萬分,淚也成串地落下。

身後的慕雲,碧茜,小宣子,小伍兒見了眼前這副場景,聽得季意安哭得傷心,一個個都紅了眼圈悄然跪下了。

一旁陪祭的守陵官員見着長公主哭成了淚人,個個面上也露出了動容之色。

“公主,別太傷心了,娘娘現在正在天上看着您呢,見您如此傷心,娘娘也要傷心了,公主別哭了……”慕雲悄悄擦了一下眼角的淚花,跪到季意安身邊勸道。

崔姑姑聽得慕雲相勸,也趕緊擦了擦眼淚,然後扶住季意安道:“奴婢不哭了,公主也不哭了。娘娘,奴婢有好消息有告訴您,公主如今過得很好,皇上封她作了長公主,尊榮無比的天遂長公主,皇上待公主很好。娘娘你可以放心了……”

崔姑姑一邊說着,一邊抽出帕子替季意安拭淚,在崔姑姑和慕雲的勸慰下,這才慢慢止了淚,但還是忍不住心裏的思念與酸楚,只咬牙忍了不再痛哭。

不遠處的皇陵通道口,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兩道身影,站在前面的那個,身姿修長,着一身玄色的錦袍,眉目似畫,兩道長眉此刻微微有些擰着,一雙眸子更是深深地鎖住了墓前那道芊細的身影。

當看見那個有些柔弱的的身影跪倒在地,發出陣陣陣壓抑不住的抽泣之聲時,那人如玉的俊顏上,也浮上了一抹痛色。

“琛王殿下!”

一個守陵官偶然回頭,便發出一聲低低地驚呼之聲,其餘人均都回頭一看,全都驚詫萬分愣了神,琛親王一向只在年節大祭之時才會來皇陵,這時節,他怎麽會來了這裏?

“臣等參見琛王殿下。”那些守陵官雖是心中有些不解,待反應過來全都紛紛行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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