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餅店,日頭開始西斜了。
回客棧的路上,一行人依舊悠悠閑閑地散步(主要是兩位主子,尤其是女主子在前面慢慢走,他們五人跟在後面想走快點都不行啊)。
路口有一個老者在捏泥人,楚若笑好奇地看着他不到兩分鐘就把那小塊的濕泥捏成了一個惟妙惟肖的人兒,不禁上前詢問:“老伯,你可以捏他樣子嗎?”
老者看了幾眼被她拉到面前的萬俟軒,點了點頭:“可以。”說着,手上和了一小團泥,手上捏了幾下,又拿出一把小刀雕來刻去。很快,俊美男子的模樣就出來了,連衣帶的紋路都刻得絲毫不差。
錦瑟瞪大眼驚嘆:“哇!老伯,你真神哪!再按照我家小姐的模樣捏一個吧?”
老人家放下捏好的小萬俟軒,又看了看面覆輕紗的女子,手上動作不停,一個小楚若笑也很快捏出來了。
一對栩栩如生的泥人拿在手上,若笑沖萬俟軒笑得甜美非常:“夫君原來也很可愛呢。”
男子無奈地微笑,伸手把兩個泥人拿過來,“這是夫人送給為夫的定情信物嗎?那為夫可要好好保存了。”
若笑瞪眼,她什麽時候說要送他了?正想搶回來,另一條街上響起了怒喝聲。
“站住,你個小表(和諧了)子,還敢跑!”
一群兇神惡煞的大漢追逐着一個嬌小的少女。少女滿臉淚痕,跌跌撞撞地撞倒了幾個小攤子,爬起來還是不忘拼命地拔足前奔。
眼看她那麽拼命地逃跑,一個中年男子在後面捶胸痛哭:“妞兒啊!你別跑了啊!你再跑爹就要被他們砍掉手了啊!”
少女聽到他的哭喊,腳步一錯,跌倒在地,身後幾個大漢已經追了上來。
領頭的大漢粗魯地抓起少女,揚手就是一巴掌甩到她臉上,口中罵罵咧咧:“我叫你跑!你再跑啊!臭表(和諧啊)子!”
少女恍若未覺,只悲傷地看着他身後的中年男子,梗咽着質問道:“爹,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真的要把我推進火炕麽?”
中年男子臉上有一瞬間的愧疚,不敢看女兒的眼睛,只喏喏地哭着說:“妞兒啊,爹也是不得已的…以後你在怡春院吃好住好,總比跟着爹有上頓沒下頓的好…”說到後面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周圍一些知情的人開始議論紛紛。不少江湖中人站在附近,卻只是站着看着,沒有出手相幫的打算。
捏泥人的老者搖頭嘆息了一聲:“這個張老八,竟然連女兒都拿去抵債了,作孽啊!”
方佑添回頭看着老者問:“抵債?怡春院是個什麽地方?”
老者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怡春院是鼎城最大的青樓。這個張老八是個賭鬼,原本好好的一個家被他輸得傾家蕩産,妞兒娘也是被他氣死的…”
錦瑟瞟了眼四周的人群,疑惑地問:“老伯,這怡春院背後還有什麽勢力嗎?這些自诩行俠仗義的江湖人士似乎都不想出手救這個女孩兒啊?”
老者的目光掃過那些看似正派的江湖人,無奈地小聲道:“姑娘有所不知了,鼎城裏最大的賭場和最大的青樓都是馬二爺開的,馬二爺可是楓葉山莊謝莊主的親表哥啊…”謝秋河的表哥,在楓葉山莊的地盤上誰敢惹?
“原來背後的靠山是白道盟主啊…”錦瑟的嘴角嘲諷地掀起。
“錦瑟,你崇拜的白道盟主原來也不過如此嘛…”方佑添癟嘴。
童睦的視線也移了過來,少女下一句話立馬就讓他的眼中出現了笑意。
只見錦瑟臉不紅氣不喘地說:“本姑娘決定從此刻起鄙視這個沽名釣譽的家夥,別在我面前提他!”
要不是方佑添提起,她根本早就忘了先前說的那些崇拜謝秋河的話了…還好反應快,要不然穿幫了就不太好了。
她身邊一道綠影閃過,人群中央,那些正拉扯妞兒頭發的大漢們響起了聲聲慘叫。
所有人都看到那個青綠色的身影飛快地閃進人群,在那幾個大漢之間游走,她的手腳每動一下,就會倒下一個人。轉眼間幾個身材高大的粗漢就被撂倒了一片,爬都爬不起來,只能無力地躺在地上哀嚎。
方佑添瞪大了眼,低聲念叨:“這丫頭也這麽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