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買糖葫蘆的老爺爺之後, 蘇瑾鴻一只手拿着一些小玩意, 另一只手牽着溫清詞,兩人一路沿着街道閑逛。
溫清詞此時的注意力都聚集手上這個紅串串上,她試探的舔了一下, 一股甜意沿着舌尖蔓上心頭。
她舉起來糖葫蘆, 伸到蘇瑾鴻面前,平靜的語氣起了一絲波瀾, 帶着幾分雀躍的說道:“甜的!你嘗嘗!”
蘇瑾鴻當然吃過糖葫蘆,因此并不能帶給他什麽新奇之感。然而他卻被此時溫清詞的興奮感染,看着她亮閃閃的眼眸,薄唇不由得勾起一個溫柔的弧度。
蘇瑾鴻微微俯身向前湊去, 握住溫清詞拿着糖葫蘆的手卻沒有吃糖葫蘆, 而是擺到一邊, 湊過去舔了舔溫清詞的嘴唇,然後一本正經的點頭認同,“嗯,甜的。”
溫清詞感到唇上一觸即逝的溫軟感,愣了一秒, 随機惱羞成怒的握拳錘蘇瑾鴻的肩膀。旁邊傳來旁人的竊竊私語聲,更加令她窘迫。
蘇瑾鴻哈哈大笑,無視旁人驚異的眼神, 拉起溫清詞的手,跑了起來。
周圍的小攤、人群還有各種聲音被他們抛在身後,溫清詞握緊蘇瑾鴻的手, 和他一起在大街上的奔跑,沒有門規族規去限制她的行為,也沒有其他人會指責她行為不端,她肆無忌憚又樂在其中。
溫清詞在這一刻無比的确認自己愛他,像愛着徐徐吹來的晚風,又像愛着閃爍明亮的繁星,沒有理由,卻止不住的心動。
蘇瑾鴻帶她走到了湖邊,輕巧的跳上船,然後伸出手去接溫清詞。
溫清詞坐在船裏,雙手撐着下巴,靜靜的看着蘇瑾鴻擺弄船槳。
過了一會兒,蘇瑾鴻像模像樣的前後擺動船槳,溫清詞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溫清詞眼含笑意,溫柔的注視着他:“你劃得真好。”
蘇瑾鴻尴尬的咳了一聲,“還可以。”
溫清詞:“可為什麽船一直在原地?”
蘇瑾鴻:“……”
完了,媳婦變壞了怎麽辦?在線等,急!
蘇瑾鴻幹脆收手站在溫清詞的身旁,船反而開始慢慢的移動。
溫清詞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戳穿他用靈氣偷偷催動船的移動,給他留住最後一點面子。
溫清詞拿着花燈,望着對岸明亮繁華的街道,發出一聲輕緩的嘆息,“瑾鴻,我突然不想修仙了。”
蘇瑾鴻攬住她的腰,也望着對岸,低聲笑着說:“怎麽?想要過凡人的生活了嗎?”
溫清詞拉着蘇瑾鴻坐下,望着平靜的水面失神,“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生活還可以是這樣的。”
“ 從小父母便不讓我接觸凡塵的東西,告訴我那些都是阻礙我前進的東西,我不需要了解,更不需要知道。我要做的就是修煉、修煉、修煉。之後拜入玄靈宗的劍峰,自此以後生活中多了一把劍,偶爾也能感受到幾分練劍的樂趣。”
“然後最愉快的幾年便是帶着你和昔妍修煉的生活,劍峰內門的院子不再冷清,總是熱熱鬧鬧的。即使有時候你們做錯了事情,我看着你們稚嫩的模樣,也不忍心太過的責怪你們。再後來你離開了劍峰,楚子豐搬了進來,昔妍也變得沉默,經常一個人跑去別處練劍,劍峰又重新變得寂靜、無趣。”
“秘境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我要死了,可我一點都不害怕,因為沒什麽可留戀的。唯一遺憾的就是不知道你離開玄靈宗之後過的好不好。我從秘境出來以後才漸漸明白,我從來都不喜歡修煉,我只是不知道該幹什麽,又沒什麽喜愛的事。”
蘇瑾鴻握住溫清詞的手緊了幾分,長臂一伸,把她抱緊懷裏,低聲在她耳邊安慰:“沒有關系,師姐。以後你有我了,之後的路你再也不會是一個人了。沒有喜愛的事不要緊,我會帶你走遍千山萬水,看盡無數風光,嘗試去做各種有趣的事情。”
溫清詞卻笑了,似一道最亮眼的陽光灑進黑暗,然而這束陽光逐漸擴大,驅散了黑暗。
溫清詞笑的幾乎直不起腰,把蘇瑾鴻弄懵了。
蘇瑾鴻無奈的扶住她,一臉迷茫的問:“你笑什麽?有那麽好笑嗎?”
他不明白自己剛剛那麽深情的告白為什麽惹得她發笑。
溫清詞直起身體,撞進蘇瑾鴻的懷裏,墊起腳,主動親了蘇瑾鴻的下巴,“不用啦,我已經找到喜歡的了。”
蘇瑾鴻:“???”
溫清詞依偎在他懷裏,無比的安心。“是你。”
蘇瑾鴻感覺耳根發燙,心跳加速,忍不住伸手捂住胸膛,媳婦怎麽突然變得那麽撩?他的小心髒還真有點受不住了。
又過了一會兒,蘇瑾鴻想了想,提議道:“師姐,我們帶點好酒,悄悄的溜回玄靈宗看師父和昔妍師姐?”
溫清詞自然不會反對,她也很想念師父和林昔妍。
第二天,蘇瑾鴻就和溫清詞離開了院子,他們一路游玩,向玄靈宗的方向走去。到了城鎮,他們就扮作是夫妻,逛逛集市,買一些好吃的和好玩的,在客棧住一晚,第二天再離開。
如果經過森林之類的地方,蘇瑾鴻還會遮掩氣息帶她去看一些罕見的靈獸,看夠了再偷偷的離開。
每一天都充滿了驚喜和樂趣。
等到了玄靈宗的時候,已是三個月以後,蘇瑾鴻的儲物袋中早已備好了各地搜集來的靈酒和凡塵中的好酒。
蘇瑾鴻和溫清詞等到晚上,悄悄的溜進林昔妍的院子。
林昔妍正在修煉,突然感到有不明的氣息出現了一下,又消失了。她警惕的結束了修煉,拿着劍四處搜尋,沒有發現異常,又回到房間。
蘇瑾鴻和溫清詞兩人穿着夜行衣,掩藏好自己的氣息,趴在林昔妍的屋頂上觀察她,蘇瑾鴻故意打掉了一小塊屋頂。
林昔妍一劍劈碎,大吼:“誰?”
說完,蘇瑾鴻和溫清詞就跳下來,笑眯眯的看着她。
林昔妍愣了一下,劍消失在手中,她撲進溫清詞的懷裏,眼眶發紅,“師姐你太偏心了,和師弟走都不通知我一聲。”
溫清詞咳了一聲,不好意思說在外面玩的太高興忘了給她傳信。
蘇瑾鴻站在旁邊調侃,“昔妍師姐,你都一百多歲的人了,還動不動哭鼻子。”
林昔妍的注意力立刻轉移到蘇瑾鴻身上,看着他沒事人一樣,伸手揪住他耳朵,威脅道:“我看是溫師姐把你慣壞了,敢這麽對我說話。你平時肯定沒少欺負溫師姐?”
蘇瑾鴻皮糙肉厚,不覺得疼痛,但還是配合的讨饒,“哎呦喂,昔妍師姐,你這可就錯怪我了,我哪敢欺負溫師姐啊,都是她欺負我。”
林昔妍看着他理直氣壯的樣子,幾乎要被這個不要臉的小師弟氣笑了,“你還真好意思說溫師姐欺負你!”
溫清詞見他們鬧的也差不多了,“昔妍,師父在峰內嗎?我們帶了點好酒給師父。”
林昔妍點點頭,“在,一年一度的招新又要開始了,師父留在峰內做準備。”
“對了,你們給我帶了什麽東西啊?”
溫清詞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把屬性和林昔妍契合,極其稀有的靈劍。
“這把靈劍是我偶然所得,屬性和你相合,待你突破到元嬰期,就拿這把靈劍作為本命靈寶。”
林昔妍伸手去接,手握住的劍柄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一種暖流游遍全身,在她和靈劍之間,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她興致勃勃的欣賞了片刻以後,才收進儲物袋中,然後毫不客氣的向蘇瑾鴻伸手,“師弟,我的呢?”
蘇瑾鴻嘿嘿一笑,拿出了一個小風車。
“此乃我偶然所得一奇物,只要有風,它就可以不停的運轉,而且會帶給你一股神秘的力量,當然其中的奧妙要自己感受。”
溫清詞無奈的嗔了他一眼,沒有戳穿他。
林昔妍接過風車,好奇的打量了片刻,很慎重的收進儲物袋中。
然而過了幾個月,有來自于凡塵的新弟子告訴她這只是凡塵中最普通的孩童玩具,根本沒有什麽奧妙可言。林昔妍氣個半死,卻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蘇瑾鴻,只得作罷,這是後話了。
林昔妍走到張長老的洞府外,以一種特定的規律踩着地上的石板,洞府的門緩緩打開。
蘇瑾鴻和溫清詞見到張長老以後,不約而同的跪下,異口同聲的說道:“不孝徒蘇瑾鴻/溫清詞拜見師父!”
張長老笑的合不攏嘴,伸手把他們拉起來。“好好好,你們沒事就好。”
蘇瑾鴻把儲物袋中的酒一一擺出,“知曉師父喜歡美酒,我和師姐收集了各種美酒,送給師父,當作賠禮。”
張長老沒有看酒,反而一直盯着他倆笑,“這麽說,你們确實結為道侶了?”
蘇瑾鴻這麽厚臉皮的人也快禁不住張長老的注視,更不要提薄臉皮的溫清詞了。
蘇瑾鴻:“是的。但是由于身份的原因,我和師姐不方便大辦婚宴,就悄悄的來告知您和昔妍師姐。”
張長老了然的點點頭,感慨的點點頭,“既然你們都過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在張長老的主持下,蘇瑾鴻和溫清詞完成了結為道侶的儀式,雖然在場的人只有四個,卻也足夠讓溫清詞歡喜。
幾百年很快過去,溫清詞最後在蘇瑾鴻的懷裏閉上了眼睛。
她最後一句話是:“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是上蒼給我的最好的禮物。如果有來世,我還想和你在一起。”
蘇瑾鴻淚流滿面,卻無力挽回她流逝的生命力。
他一個人在最初的那個院落裏呆了大半年,再出來的時候,語氣平靜,“球球,送我去下一個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開完車,我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整本書寫完了一樣,基友問我是不是腎虛……
下個世界是末世的,然後下個世界結束以後,再寫一點他們現代篇的番外,番外應該是比較搞笑的現代生活。這本書能陪着大家的時間不多咯!
網絡一線牽,珍惜這段緣!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