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畫風不對[穿書]第 58 章 物理宅鬥

事情開始指數級複雜起來。

謎團太多了。

按時間順序捋一下:

1姬金吾身上有不明蠱毒,他一直在秘密搜尋不同的蠱毒信息。并且他明明對易桢身上的無間蠱有所了解,卻完全沒打算告訴易桢。

2易桢自己身上的無間蠱。她親媽為什麽要給她種無間蠱?她親媽如果不是死于難産,是死于什麽(對,易桢親媽必然是已經死掉了,不然楊朱真人籍由瓶中船所造的因果就會讓他見到自己真正的恩人,而不是恩人在世上僅存的血親)?

這裏要稍微注解一下:易桢在《禍心》一書中看見的女主身上的無間蠱,和她現在自己體會到的無間蠱,似乎有所不同。

原書女主身上的無間蠱,表現出來的效果是“延緩傷害發生,并且在傷害返還時減輕本該承受的傷害”,“極端情況下會反噬”。

而易桢身上的無間蠱,倒是在無限靠攏大夫們描述的那種無間蠱:“延緩傷害發生,然後傷害雙倍返還”。

之前被張蒼搞的那次不算,她實在有點記不清楚了,她太怕張蒼了,估計是身體應激反應模糊了記憶。此後她有稍微試驗過,小刀割傷之類的都是“延緩傷害,過後雙倍返還”。再大一點的傷口就沒敢試,她怕痛。

這是個疑點,不知道為什麽蠱毒在同一個身體上表現出來不一樣,暫且記一下。

3易白這白眼狼到底是誰的孩子?為什麽給她媽養?易桢的生父易老爺對這件事又知道多少?易白自己知道這件事情嗎?

易桢親媽的身份是什麽?來自哪裏?她老和蠱毒卷在一起是不是和南嶺有關系?

草,但凡當初那個醫鬧的傻逼來的再晚一點,讓她看完了整本《禍心》,她也不至于被動成這樣。

易桢正打算畫張時間表和人物關系圖來進一步分析一下,忽然聽見了敲門聲。

李巘道長端着碗面條站在門口,十分嚴肅地對她說:“我來給你送早飯。你有什麽事情記得及時喊我。”

易桢想接下他手裏的托盤,剛伸手過去,就看見李巘道長如臨大敵,情急之下來不及組織語言阻止她,直接把托盤舉高,讓她夠不着。

易桢仰頭看舉到自己頭頂的木盤:“……”

李巘:“你不要端重物。”

在李巘的認知中,他對孕婦的了解還大多建立在少時被師父帶着去茶館聽戲時,那些宮廷戲本子對孕婦的描述。

腳滑摔一跤,小!小産。

被人推一把,小産。

被貓撓一下,小産。

聞一下麝香,小産。

在他心目中,孕婦就應該待在家裏,什麽也不做,吃好喝好心情舒暢,當成瓷菩薩供着,不然就會小産。

易桢這種孩子父親不負責任、被迫孤身一人漂泊在外的孕婦,更是極其危險。

易桢哪知道李巘道長心中自己的形象是朵應該供在佛堂裏的嬌弱蓮花,還有些懵:“啊?”

她今天穿了件姜黃色的褶裙,看着倒是楚楚可憐,深得阿青扮演人畜無害小白花的真傳。

與此同時,在世間已活了三百餘年的楊朱真人,正穿着一件烈如火焰的紅色長裙,坐在轎子裏,往穎川王府內部而去。

楊朱真人各種奇聞異談見了不少,畢竟三百年的閱歷,許多事都已經波瀾不驚了。

比如女裝。

都是皮囊、表相,有什麽不能改的?

但今天要發生的事情絕對不能用“波瀾不驚”來形容。

軒轅昂一直待在良娣易白住的绀碧閣中,或許是前幾日換的血有用,她難得能保持那麽久的清醒時間,自然要多陪陪她。

“我身子那麽差,這些天麻煩夫君了。”良娣易白剛剛哭過,眼睛紅紅的,好不容易給哄得停住了哭泣,整個人看起來蒼白又可憐。

“你我多年情誼,說什麽麻不麻煩的。”軒轅昂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你少流些淚,想些開心的事,對身體好。”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這句話一說出來,良娣易白右眼就先流下了一顆淚水,快速劃過臉頰,滴落在手背上:“我的孩子……我只要想到我的孩子……”

她嗚嗚地哭出來:“要是我的孩子能活着,我甘心情願去死。可是我的孩子,他還那麽小,他都沒緣分睜開眼睛看一看……”

軒轅昂心疼地把她攬進懷裏,正要安慰幾句,忽然發現她只有右眼流出淚水來,有些驚慌地捧起她的臉:“你的眼睛怎麽了?”

良娣易白生得與自己的姐姐易桢很像。

在軒轅昂看來,良娣易白行事是那種典型的溫婉淑女,說話細聲細氣的,甚至有時候還有些有氣無力,經常蹙着眉頭,便是受了委屈,也只會在房內默默流淚。

如今被他捧着臉問,良娣易白也說不出什麽控訴的話來,右眼的眼淚一個勁地湧出來,滾燙的淚水滴在他的手上,像要灼傷他的魂魄。

不仔細看沒發現,!良娣易白的左眼已經有些混濁了。

一邊的醫女低頭禀報道:“回王爺,瑤主子便是勉強一口氣散不掉,念着您,願意留在世上一日挨過一日,畢竟也是身有沉疴。這些天換血已經不大起作用了,她身上許多地方已經傷到根本了。”

良娣易白哽咽了一下,勉強收住眼淚,細聲細氣地說:“我的左眼已經看不見夫君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右眼也會沒用……我眼睛瞎了不要緊,只是想到再也見不到夫君,我心裏就難過……”

一旁的醫女繼續說:“按理來說,桢主子與瑤主子是同胞姐妹,桢主子的血不該那麽快失去作用……”

因為這些天給良娣易白供血的根本不是易桢,而是良娣易白的異母妹妹易如。

可是良娣易白不知道,她還以為娶回來的新娘子是易桢,還為用姐姐的血而愧疚萬分。

軒轅昂心亂如麻,問道:“那如今該怎麽辦?”

醫女飛快地答道:“瑤主子的眼睛已經一日壞過一日,若要救回來,恐怕要取桢主子的眼睛來……”

良娣易白擡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強行忍住眼淚,偏過身子去,黯然神傷道:“夫君喜歡姐姐,我能夠理解。姐姐向來招人喜歡,她小時候就與表兄堂兄玩在一起,男孩子們都喜歡她,我就什麽都不會,只會呆呆站在一邊看他們玩。”

軒轅昂看着她,她雖然一直在擦眼淚,但是淚水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只求……若我死了,夫君與姐姐在一起時,偶爾也能想起我一會兒……”良娣易白偷偷望他一眼,似乎沒想到他一直在定定地看着她,觸到他的視線之後,慌忙收回了眼神:“姐姐也沒做錯什麽,她那時以為我死了。況且夫君那麽好,姐姐會喜歡上夫君也是正常……”

你看看你,軒轅昂,她當初救你,你就這麽回報她?

在她屍骨未寒的時候,就被幼時欺辱孤立她的姐姐勾引了,如今更是讓她流盡了淚水、傷透了心。

“夫君往後若是來墳地祭奠我,能不能不要帶姐姐來?”良娣易白低聲說,也不敢看他,垂着眼眸:“我雖然盼着夫君與姐姐和和美美,但有時我也會有一點點嫉妒的……”

軒轅昂只覺得心中百般酸澀,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握住她手的力氣又大了些:“你不要擔心,好好養着身子,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嗓子有些!啞,覺得自己渾渾噩噩的,話就自然而然地說出來了:“我心中只有你一個人,你不要擔心……我會娶她,只是因為她長得像你。”

正在此時,外面的奴仆進來通報:“桢主子到了,在外面候着呢。”

軒轅昂正要起身,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一股柔柔的力量挽住了。良娣易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夫君,能不能讓我先見見姐姐……雖然姐姐可能不太想見我,但……”

軒轅昂連忙點頭,說:“那我去看看你的藥,你小心別受着風。”

一旁的婢女回複:“奴婢方才去看了,倒是與主子您說的沒什麽區別,嬌嬌弱弱坐那兒,一副狐媚子模樣。”

另一個婢女說:“我看她就是學您的好才把王爺勾引走的,這種賤人給臉不要臉。”

“對啊!那個賤人就是在學主子您扶風弱柳臨水照花的風韻,還學得不到位,一股小家子氣!”

良娣易白翻了個白眼,翻出自己剛染了鮮紅寇丹的指甲看了看,說:“讓她進來吧,外邊風多大啊,她要是學我生病了呢?”

良娣易白畢竟沒辦法全部掌握穎川王府的勢力,特別是軒轅昂安身立命的死士,對整件事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猜測“易桢是明媒正娶嫁進來的正妻,軒轅昂心疼易桢,于是用死士替三妹易如嫁到姬家,把三妹易如抓來供血”。

門吱呀一聲開了。

軒轅昂的人在房間外的走廊上,現在門開了,他們是能聽見房間裏面的聲響的。

良娣易白立刻想到,等易桢慌忙來扶自己的時候,她可以就地摔倒。就說是易桢故意推的,易桢是想趁着她現在病重,要了她的命!

反正一個在妹妹喪期就勾引自己妹夫的人,還有什麽做不出來!

因為劇情已經偏移了原書,現在良娣易白做出的反應也開始偏移原書。

良娣易白立刻又柔柔弱弱地靠在了彈墨引枕上,咳了幾聲,微微喘着望過去,看見易桢來了,慌忙下床要去拜見主母:“姐姐見諒,我方才強打精神見過郎君,才怠慢了姐姐!,不然肯定是要去殿外跪迎姐姐的。”

穿着緋紅色衣裙的“易桢”回想了一下真正的易桢發來的消息。

這人在裝病,她很健康。不過是想毀了自己的姐姐,讓姐姐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才裝的那麽柔弱。

楊朱真人這麽多年以來,對敵人一直只有一種态度:趁早殺了他,不然他就會殺你。

女人和小孩能行走江湖,就意味着她們比常人更狠、更厲害,你看輕她們、讓着她們,她們就會嘲笑你的愚蠢,再要你的命。

更何況他現在本來就是來讨人厭的。

楊朱真人覺得,讨人厭最簡單的方法,應該就是:打他一頓。

但眼見着一身素白的良娣易白小碎步走到自己面前來,楊朱真人發現自己還是有點下不去手,畢竟這是個完全沒有修為的弱女子。

然而他還沒思考完,就見小白花一樣的素白女子就地一倒,捂着心口哭喊道:“姐姐!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楊朱真人:“……”

楊朱真人:“???”

我根本沒碰到你啊???

一邊的婢女立刻沖到門外,扯着嗓子嚎起來了:“殺人啦!快來人啊!殺人啦!”

楊朱真人:“……”

楊朱真人以三百歲高齡,在這個瞬間,理解了什麽叫做宅鬥。

宅鬥就是你不殺她,她要殺你。你就算不殺她,她還要說你殺她。

原來和他平常與人結仇的操作是一樣的。那就簡單了。

緋紅衣裙的女子原本是愣在原地呆呆看着倒在地上的良娣易白的,仿佛被這高亢的呼救聲驚醒,她沉吟了半秒鐘,然後直接推開來拉偏架的侍衛,從侍衛腰間抽出劍來,握着劍直接紮進了良娣易白的胸膛。

良娣易白根本沒反應過來,被紮了個正着,血在她素白的衣服上迅速蔓延開來,她痛紅了眼,一心想着這個賤人怎麽敢!

只有我挖你的眼睛取你的血!你怎麽敢還手!

良娣易白伸手想去扇她一個巴掌,可是緋紅衣裙的女子不僅輕巧躲開了,見她還有力氣掙紮,調整了一下劍鋒,将劍抽出來,再度落下,把她整個人釘在了地上。

然後緋衣女子拍拍手,站了起來,對已經驚呆了、沖進來的護衛說:“對,她們沒說錯,我是殺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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