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竟然跟變種人勾結在了一起,怪不得他的董事會一直出亂子。”
大胡子頭目陰沉沉的視線像是一條黏膩的蛇,帶着令人作嘔的惡意落在阿洛身上,陰森森對着她冷笑:“你這惡心的變種人小崽子,別想從我嘴裏得到任何消息。”
阿洛踩着他肋骨的力道陡然加重,冰冷的軍靴踏在對方腹部重重的碾了一下。
小軍蘿自認生的還算可愛,光靠包子臉就能迷倒藏劍山莊的小黃叽,還是第一次被人用“惡心的小崽子”這種詞彙形容。
天策府可沒有善待俘虜的傳統,像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兇徒和反賊,只有比他們更兇更暴力,才能打到他們認輸服軟。
小軍蘿神色狠戾,手下的動作就沒有留情,鋒利的槍尖直接劃破了大胡子頭目的皮膚,怒道:“你不說,總有下一個人,等你們都死絕了,本将自己也能找到他!”
頭目冷笑一聲,毫不顧忌的對着阿洛精致的燕雲軍靴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任由冰冷的金屬貼在他脖頸處的動脈要害。
他不知悔改的獰笑道:“那你就殺了我啊,小崽子,殺了我你同樣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別忘了,你可是個異類的變種人!”
阿洛沒有說話,大胡子頭目以為阿洛已經被激怒,但事實上還不太了解變種人問題的小軍蘿神色和內心一樣毫無波瀾。
她只是非常疑惑:為什麽無論是在大唐還是美國,每一個不遵守律法的反賊在伏法時,都認為自己會受到律法的保護?
阿洛越沉默,頭目就越猖狂,好像他這樣将生死置之度外,之前被一個小女孩兒踩在馬下的恥辱就能夠得到洗刷一樣。
他說一個字就吐一口血,表情卻充滿報複的快感,惡意滿滿的道:“再給你們變種人添一筆功績啊,我倒要看看,你們這惡心的家夥還能在世界上逍遙多長時間!”
小軍蘿壓根不想跟他浪費時間,見他不肯吐露托尼的情報,她面無表情的擦幹髒污的軍靴,一字一頓的道:“龍、牙。”
在陰暗的山洞口,她的槍尖上迸發出一道炫目的火光,火蛇一樣的席卷而來。
頭目的獰笑僵硬在臉上,露出了錯愕的神色,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呆滞了。
槍身滴血不沾,唯有盤踞其上的赤龍和飽吸鮮血的紅纓能夠看出它做過什麽。
阿洛向山洞內望了一眼,挺翹的鼻尖輕輕嗅了嗅,在被火焰炙烤着的、充滿腥臭味兒的空氣裏,她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但……這個擋在洞口的老爺爺是誰?
“老爺爺”依森還沉浸在這場暴力美學之中,他目光呆滞的看了一眼頭目還沒有涼透的屍體,下意識捏了把自己的大腿。
……托尼在上,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下一秒,“小殺神”撲面而來的殺氣成功讓這個幹瘦的小老頭兒徹底回過神來。
眼見渾身血跡斑斑的小殺神一槍一個小朋友,再提着寒光凜凜的武器走過來……
依森頭皮發麻:“等等,我是友軍!”
他盡量鎮定的問道:“你找托尼斯塔克幹什麽?他已經被頭目送到其他基地了。”
他騙汪,阿洛都聞到托尼的味道了。
聽到這句話,小軍蘿原本逐漸溫和的目光再一次冰冷起來,她皺着眉,剛要出口的一句“老爺爺”被重新咽回了肚子裏。
小軍蘿不懂對方為什麽騙她,明明她沒有感受到敵意,因此在聽到山洞內轟隆一聲之後,她毫不猶豫的走進去,并且用一個眼神把依森定在原地:“我不殺你。”
潛臺詞:別擋路,識趣就滾遠一點。
依森咬了咬牙,不确定托尼戰甲的動力系統是否啓動完畢,只能繼續去拖延時間,試圖讓心急如焚的小軍蘿停住腳步。
“等一等!托尼斯塔克的研究內容我有全程參與,不如我們先來談談合作條件!”
依森已經看出小殺神雷厲風行、軟硬不吃的性格,只能硬着頭皮用托尼最有價值的技術資料來做誘餌:“我可以幫你!”
在他再一次試圖阻攔的時候,阿洛一個閃身錯開了依森的觸碰,與此同時,一只斑斓的猛虎從她的身軀中一躍而出,氣勢洶洶的盤踞在小軍蘿身邊怒吼了一聲。
依森倒吸一口涼氣,被震懾的後退了一步,似乎還能感受到猛虎凜冽的氣勢。
而阿洛挂着下意識開啓的減傷“嘯如虎”,冷冰冰的對他警告道:“別靠近我。”
戰鬥剛過去不久,阿洛還沒來得及打坐調息,她的确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第一次應對熱武器仍舊不可避免的會有失誤,血量降到了百分之三十之下。
山洞裏的轟隆聲越來越大,最後在一陣機械摩擦的聲響中,走出了一個造型有些……不那麽斯塔克的鐵皮怪物,有點醜。
阿洛被吓了一跳,沒有立刻把它和托尼聯想起來,條件反射一個後跳接扶搖。
而看到托尼成功驅動戰甲,依森終于松了一口氣,然後脫力似的坐在了地上。
托尼的掃描系統沒有發現敵人,但卻發現了一堆血流成河的屍體,于是立刻掀開面罩,把難兄難弟依森扶了起來,十分焦急的詢問道:“你感覺怎麽樣,老兄?”
依森示意性的指了指藏身陰影處的小軍蘿——小家夥血量不足,在沒有确認對方的陣營之前不敢單挑這個鐵殼BOSS 。
托尼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對上一個有點警惕的小眼神,淺棕色的眼睛漂亮的像琉璃,屬于他養的小狼崽兒,阿洛。
似乎是确認了他的身份,恢複了銀甲紅袍打扮的小狼崽兒從陰影中走出來,嚴肅的包子臉終于露出了一個欣喜的笑容。
然後她毫不猶豫的沖了過來,精致的軍靴踏過洞口燃燒的火焰和戰鬥留下的灰燼,小奶音特別的歡快:“斯塔克叔叔!”
托尼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非常複雜。
他回想起之前被困在山洞的時候,他和依森閑聊,依森問他:“你有家人嗎?”
托尼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短腿蘿莉的身影,伴随着一聲奶聲奶氣的斯塔克叔叔——其實他收養手續都辦下來了,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再過兩天小家夥就要改口叫爸爸了。
于是小胡子富豪否認的回答被噎了回去,帶着點微妙的無奈,确認道:“有。”
依森友好的道:“要不要說說看?”
“沒什麽好說的,等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你就能見到了,不過非要說的話……”
托尼牽了下唇角:“是一只小古董。”
于是沖天的火光裏,他的小古董身披銀甲紅袍,踏着熊熊燃燒的烈焰從天而降。
“……真是世事無常,半分鐘前我還以為自己要和這個恐怖組織展開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呢,說不定還要經歷生離死別。”
托尼很快就收起那些柔軟的、不怎麽斯塔克的神色,然後誇張的張開雙臂,成功接住一只信仰之躍的哈士奇,帶着點感慨意味的道:“這是你回禮的大驚喜嗎,小古董?”
小軍蘿倔強地抿着唇,看着托尼額角和臉頰上的淤青以及傷痕,幾乎是不加掩飾的瞬間紅了眼圈,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失敗和無力:“我來晚了一點,對不起……”
她的情緒難得如此外露,白嫩嫩的手臂摟着小胡子富豪的脖頸,相當依賴的在他下颌的胡茬上蹭了蹭,絲毫不顧金屬的铠甲和戰甲摩擦在一起的聲音有多刺耳。
托尼承受着小軍蘿和她至少四十斤的铠甲的重量,堅強的道:“一點都不晚,甜心,你來的剛剛好。”
阿洛渾然不覺的挂在他身上,一路上的堅強和冷靜都在托尼的懷抱裏化成了委屈,但她性格隐忍,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有點倔強的道:“我終于找到你了。”
托尼拍了拍小軍蘿瘦削的脊背,臉頰被她發頂的紅須須蹭的有點癢:“是的,沒錯,你找到我了,需要我恭喜一下嗎?斯塔克小公主終于打敗惡龍,英蘿救美?”
阿洛聽不懂托尼的冷笑話,但卻能感受到他話中帶有安撫的意思,她從來都不是嬌氣的小姑娘,不需要安慰和保護,但是這一次,聽着托尼的安撫,她想像托尼曾經說的一樣“再任性一點”。
于是小軍蘿不再掩藏自己的情緒,她沒有哭,但清亮的小奶音微微發顫,一點都看不出來小殺神的氣勢了,委屈的控訴道:“你吓壞我了,你吓壞我了!”
“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最後一次。”
托尼不得不卸下剛剛穿好的戰甲,嘆息着道:“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而且經過這次的事情……我想對于斯塔克工業的後續發展,我有了新決定。”
這聽起來可不像什麽有誠意的保證。
但他的小姑娘毫不猶豫的點了下頭,然後信任的親了親他髒兮兮的額頭,任由自己雪白的肌膚蹭上塵土。
小軍蘿吸了吸鼻子,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鄭重的道:“你說的,就這一次。”
涼絲絲的,像是被小奶狗舔了一口。
托尼有點疑惑的揚了揚眉,顯然不太适應在其他人面前如此溫情,不太自在的道:“我應該過了需要親親安撫的年紀?”
“是落下的晚安吻,給你補上。”
小軍蘿捧着他的臉頰,一點都不嫌棄上面的油污和塵土,湊過花骨朵似的小臉兒,認認真真的又親了幾下,這才不太好意思的小聲道:“補完了。”
托尼心髒猛的一跳:“……!”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幾個大字:啊!這是什麽絕世小可愛!
父女倆快樂的膩在一起,其樂融融。
而依森:“……”
他:?????
怎麽肥四?我到底錯過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