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畫風不對[穿書]第 7 章 人設崩塌

軒轅昂将靠近的魔修釘飛出去之後,下意識地看向新嫁娘的方向。

新嫁娘穿的是鳳尾裙,裙邊綴着金制的鈴铛,現在這些鈴铛随着她身上如游雲般飄蕩的裙擺發出響聲,倒是好聽得緊。

她頭上鳳凰形制的發飾在冬日菲薄的天光下反而更顯得光麗豔逸、端美絕倫,綴在發間的鳳凰尾羽極其華貴,他這一眼掃過去,看見了好幾種不産于北洲、十分罕見的玉石。

只是因為如此劇烈的颠簸,她頭上的發飾歪斜,連覆在臉上的面甲都被掀起來些許。

致命的熟悉感一閃而過。

軒轅昂移不開眼睛,緊緊盯着那半張美豔得驚心動魄的臉。

易家的女兒……都長得如此相像嗎?

不僅臉像阿桢,身量也像得仿佛是一個人。

不知道是因為羅裙裁剪得合身,還是因為新娘子本身豐姿豔體,她那一撚纖細的楊柳腰幾乎蘊含了最深沉的欲念,只可惜瞬息之間她整個人就徑直落到了姬家郎君懷裏,不管是身子還是臉,都再也看不見了。

軒轅昂眼看着姬家那位郎君伸手接住她輕袅袅的身子,自然而然扶住她柔軟的腰身,然後差點從半空中一頭栽下來。

這位陽城城主姬金吾,不是據說是個倚紅偎翠的風月常客嗎?

答案更明顯的新疑問很快就将剛才那點似是而非的既視感沖掉了,軒轅昂擡眼去仔細打量對面那位姬家郎君。

軒轅昂這邊起了疑心,那邊杜常清卻已經方寸大亂,別說察覺到旁人的心思,便是自己的心思也辨不清楚了。

他自小閉關修習無情道,別說妙齡女子,就是活人也沒見過幾個,如今驟然抱了滿懷的軟玉溫香,可險沒有直接從半空中摔下來。

觸手之處仿佛沒有骨頭一般,根本不敢用力,可不用力,又疑心她要被魔修再次搶走了,待他落地的時候,此前只執過刀劍兵戈的手已經不自覺将懷中美人的腰身扣得極緊。

杜常清:“……”

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慌忙松手,仿佛大夢初醒,一時深悔輕薄,可又不知該如何補救,只是強撐着平常神色。

“姬城主身手不凡。”軒轅昂含笑誇他,眼中光采辨不真切,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麽事情,只是不點破。

杜常清有些無奈地維持表面上的禮數,答道:“讓穎川王見笑了。”

剛被他放開,打算直起腰整理一下發飾的易桢:“……”

她立刻往姬家郎君身後挪了幾步,企圖縮減自己的存在感。

夭壽啊!!穎川王軒轅昂啊!!!

他不應該連夜奔襲去複活他的白月光嗎?他在這裏搞什麽??

易桢對這位标準的虐文男主沒什麽好印象。且不說挖眼換血滅全族他一個沒拉下,這人還特別……

怎麽說呢。

易桢是沒有看完《禍心》全書的,她看到的最後一段文字,就是女主蠱毒發作垂死之際,軒轅昂咬牙切齒地吼她:“不準死!我不準你死!你給我活過來!”

易桢對這種情節,只想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你當初虐人家女主的時候,人家跪下來求你放過她,你不是沒理人家嗎?現在人家快讓你虐死了你還吼人家?你吼那麽大聲幹嘛呀?那你去找物管啊?

被他發現逃婚替嫁會被殺的吧。

絕對會被虐殺的。

搞不好被虐到快死了,還要被搖着肩膀吼“我不準你死”。

易桢又回憶起了被邪魅狂狷霸道暴君支配的恐懼感。

于是她立刻又往姬家郎君身邊靠了靠,甚至悄悄抓住了他的衣袖,決定死也不放手。

救救孩子,這個姓軒轅的男人是真的狗。

可是她只稍微将手裏的衣袖攥緊了一點點,姬家郎君的肩膀就肉眼可見地僵住了,渾身散發着排斥的氣息。

易桢:“……”

說好的歡場老手花花公子呢?這不會是你們姬家艹的人設吧?花花公子人設對談生意很有幫助嗎?

看您這個緊張勁,不會昌黎之年還是純情小奶狗吧?

說好的花花公子,新婚第一天人設就崩塌成處男了。

別吧。

“令孺人天姿國色,如此美玉配明珠,适獲其偶,實在是幸事。”軒轅昂麾下數十人已經幫忙處理掉了餘下的魔修,此時全部歸在他身後。

新嫁娘站在姬家郎君右手邊,方才歪斜的面甲已經調整好了,餘下的半張臉還大都藏在她夫郎身後。

也不知道她知曉面前這個如意郎君其實是自己丈夫的弟弟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人間諸事,當真是因緣宿果,常在纏縛。

軒轅昂心裏感嘆了幾句,想起等着他回去的瑤瑤,客套了幾句,翻身上馬,就此和姬家別過。

正是寒冬,天氣本來就冷,那些死去魔修的血液早就凝成薄冰,發黑的血液和雪凍在一起,一眼望去像鋪了滿地的銀紅緞子,他座下的黑色駿馬踏在薄冰上面,發出的擊打聲令人牙酸。

軒轅昂用餘光最後看了一眼那個新嫁娘。

姬家郎君低着頭在和她說話,她仰起的臉上生機勃勃。

這麽看起來,又不是特別像阿桢了,阿桢一向是娴靜溫順的,這次抛下她先回北戎去,也是為了救瑤瑤,她會體諒的。

軒轅昂這麽對自己說,暗笑自己多心,把心底的那一絲不自然強按了下去。

送走了不速之客,杜常清強打精神開始應對眼前的境況。

“易姑娘,日寒風大,你還是早點回車架上去。”他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衣袖從她手裏收回來,幾乎是逼迫自己不去看這姑娘如畫的眉目。

新娘子倒是聽他的話,答應了一聲,就跟着他走向了預備下的另一輛車架。

範汝已經将被吓得瑟瑟的幾個小丫鬟招呼到其他車架上,換了一批人來服侍。

幾個婢女将新娘子扶上車架,杜常清見她肩若削成,腰若約素,回想起她怯生生地來拉他的衣袖,想必剛才是被吓到了,心裏憐惜之意壓不下去,想着不該親近她,又忍不住開口安慰了最後一句:“易姑娘,你不要多想,想多了傷神。”

美人一身妒殺芍藥的紅裙,聞言看向他,似笑非笑的,明眸如瓊琚:“我方才只是在想。”

“郎君,我都嫁給你了,你怎麽還叫我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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