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桢:“……”
等、等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還有你為什麽要結巴啊!草我不配愛你嗎!還是一個“已死的亡魂”都愛着你這件事讓你太震驚了啊!
易白臉上的鎏金面具固定得很緊,不管發生了什麽都不會掉下來,但是現在她幾乎要哭出來了,下意識動作捂完心口就去捂自己的面具。
只要面具好好地帶着,她就依舊維持着和易桢在同一個區間的顏值。
畢竟人靠衣裝,易桢這麽盛裝打扮,就算和易白長得相差無幾,也依舊比她好看上那麽幾分。
按理來說,易桢在意識到這個白蓮花女配誤會自己話語的時候,就應該順着她的誤會讓事情的有利方往自己這邊傾斜。
但是易桢和在場的所有人都一起看傻了。
草她哭得好好看哦。
大家都長得一樣,憑什麽你哭起來比我哭起來好看那麽多!
哦等等,冷靜分析,她好像還沒哭過……
原來她的臉哭起來那麽好看!太好看了她以後要關起房門來欣賞自己的絕美落淚1551。
在紅衣壯漢蔣虎的審美中顯然是他的主子延慶公主最好看,在被易白的神級精神攻擊·梨花帶雨震撼了一瞬間,還是迅速恢複了正常,看對方哭成這樣不像是有敵意,比較像故友重逢,問易白道:“姑娘,你怎麽了?需要幫忙嗎?”
易桢連忙從易白的精神攻擊中回過神來,擡頭對易白說:“你去自己定個雅間,我待會兒來找你。”
被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誘惑得失去思考能力的易桢恢複了理智,開始善後。
易桢看着對方被攙扶着走進了不遠處的雅間,立刻把門關上,快速地對蔣虎說:“她是我以前的姐妹,但是她這個人性格很壞,喜歡賭博,我絕對不能再被她纏上。待會兒我去找她說清楚,你們直接準備好車架在後門,我出來就上車走,咱們快逃。”
“還有你們分個人去叮囑老板,讓他把口徑統一一下,說這個雅間裏從來沒來過人,我們住的是另一個雅間。”易桢理智清醒了,腦子轉得很快:“老板要是要賄賂就先給他,回來我給你報銷。”
說完這些話,她十分懇切地用眼睛看蔣虎:“拜托你了!”
蔣虎倒是不在乎地點點頭,笑嘻嘻地說:“沒關系,你是公主的貴客,公主說了要我照顧好你的。”他也不怕易桢自己跑了,畢竟她還有個受傷的同伴在公主的人旁邊。
易桢點頭:“好,說定了!”
好在走廊上方才沒有別人。估計也是因為沒有別人,易白才敢貿然去推別人的門。
然後易桢用了個隐匿之術,直接從窗戶裏翻進了易白的雅間。
易白還在嘤嘤嘤地哭:“姐姐果然最是愛護我,我小時候她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給我。現在她人都沒了,竟然依舊念着我。”
易白并不是蠢人,她看見易桢的第一反應是“她是亡魂!”,是因為當初“易桢”死亡的時候,離她實在是太近了。
血就一點一點滴在她身上,幹了之後黏糊糊的,姐姐的瞳孔充血、散光,胸腔裏一陣一陣地響,然後整個人慢慢地沒有力氣了,軟綿綿地趴在她身上。
易白親歷了她姐姐的死亡。
這死亡還是她一手締造的。她下的命令。
在确定“姐姐已經死了現在是亡魂”的前提下,她問出“你怎麽會在這兒”這樣的問題,其實是有些想不通。
因為傳說人死回魂都是回到自己最愛最親、臨死都要念着的人身邊去的。
難道……姐姐最愛最親的人就是她嗎?
哪怕她殺了姐姐嗎?
易白成為軒轅昂的良娣之後,有時午夜夢回會夢到小時候的事情。
姐姐一直很愛她,好吃的都留給她,她有時候做錯了事情被繼母責打,姐姐會求着繼母替她受罰。
夢中她總是惴惴不安,模模糊糊明白自己做錯了事情,清楚地知道自己會繼續做下去。
反正姐姐會原諒她的。姐姐最愛她了。
可能是抱着這樣的心理預期,易白在發現姐姐在自己假死之後和自己的郎君搞在一起,還要嫁給他的時候,出離地憤怒了。
她本來還在猶豫取走了姐姐的胞宮之後,要是姐姐還活着,就給姐姐很多錢讓姐姐找個好人家。
可是姐姐都不愛她了,她也不要愛姐姐了。
姐姐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姐姐都有自己的生活了,為什麽還要來破壞她的生活。
姐姐活着的時候,易白是這麽想的。姐姐死了之後,易白又有一點點想她。
夫君對她很壞,她想小時候的姐姐,那時候姐姐對她最好了。小時候的姐姐是對她最好的人。
現在姐姐死掉了之後,又變回了小時候那個最愛她最愛她的姐姐了嗎。她變回了那個最好的姐姐。
易白猶在感懷身世嘤嘤嘤地哭泣,易桢已經解除了身上的隐身咒術,出現在了她面前。
易白的眼淚将落未落,看見易桢驟然出現,并沒有露出任何驚恐的神色,膝行幾步,去扯易桢的衣袖,像撒嬌的小姑娘一樣,軟乎乎地叫了一句:“姐姐。”
易桢:“……”
草我的臉真的太漂亮了。我也要學怎麽撒嬌,誰能夠拒絕這張臉撒嬌呢。
易白繼續撒嬌:“我好想你,姐姐最愛我了,我是知道的。”
易桢:“……”
易白:“姐姐現在享的是誰家的供奉?我也想供奉姐姐。”
易桢:“……”
易白癡癡看着她:“姐姐還願意回來看我護着我,姐姐你真好。”
易桢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易桢把自己的衣袖從她手裏扯出來,正經道:“好好說話,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你不好好說話我不幫你。”
易白身邊不像之前那樣跟着一大群人耀武揚威的,只跟着一個婢女一個侍衛,大約軒轅昂到底還是存了芥蒂。
易白說:“夫君他對我有怨,我聽聞公主在樓上,想試探着随便敲個門,萬一認識公主了……夫君也會高看我一眼。”
她說着說着眼圈都紅了:“是不是姐姐不忍心看我去讨好別人作踐自己,才驟然出現的?除了我和我的人以外,別人也看不見姐姐。”
一直在讨好延慶公主的易桢:“……”
幹、幹什麽!為了救活道長付出一點微不足道的犧牲,算什麽作踐自己!
不過易白覺得蔣虎看不到易桢這一點挺好的。
易桢不想再和她廢話了:“你要我幫你什麽?”
易白被身邊跟着的婢女攙扶着,眼角的淚水緩緩往下滑,此時就差一首費老師唱的《一剪寒梅》當個背景音樂了。
“姐姐去了之後,夫君他對我很差,還打我。”易白眨着眼睛,可憐巴巴地說:“姐姐,你人都已經不在了,能不能把夫郎讓給我?”
易桢脫口而出:“哪一個?”
易白:“……”
易桢:“……”
易白:“……姐姐在說什麽?夫郎就是夫郎,自然只有一個。姐姐難道還嫁給過別人嗎?”
易桢:“……”實不相瞞她确實嫁給了別人。
草她剛才看見易白和姬總眉來眼去,心裏還想他們是不是勾搭到一起去了,姬總不像是那種喜歡和別人妻子搞到一起去的人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易白又說軒轅昂對她很差,那、那易桢自然會想……
易桢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快速地說:“沒有。不過軒轅昂完全沒問題,讓給你了,你和他會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歲歲常相見的。”
易白繼續可憐巴巴地求她:“姐姐能不能也去見見夫君,告訴他一開始就是我救了他,我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易桢:“……”
草你個小不要臉不要太得寸進尺啊。
易白又往她的方向靠近了,撒嬌道:“求求你了,姐姐,好姐姐,你人都去了,要這些也沒什麽用,幹脆給我吧。我會給你燒很多錢的,你要多少我給你燒多少。你幫幫我吧,我知道姐姐愛我……”
易桢:“……”
愛你個大頭鬼。
誰會愛你這種自私自利的白眼狼啊。
同樣都是弟弟妹妹,你就不能學學小杜弟弟嗎!他多給他哥省心啊!
要不是殺了她會給自己惹麻煩,還會吸引軒轅渣男的注意力,易桢真想一刀給她個痛快。
易桢心都是冷的,不想多和她廢話,說:“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的存在,半個月之後我就進入軒轅昂的夢境幫你說話。”半個月之後她早就跑路了。
易白大喜,連忙拜謝,目送易桢再次消失在空氣中。
婢女将易白攙扶起來,言語間有些不解:“就是那個賤人把您害成這個樣子的,您還對那個賤人那麽好。”
易白也沒糾正自己婢女一口一個的“賤人”,抹抹眼淚:“只要夫君依舊喜歡我,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婢女憐惜地看着她,憤怒地為自己主子不平:“之前那個衮州張蒼也是莫名其妙,冤有頭債有主,他神經病一樣追着您。好在他估計神經病發作得厲害了,沒從北戎跟到上京來。”
她話音方落,耳旁忽然響起一聲沉悶的“嚓”。
是刀劍刺入人體的聲音。
以及一聲輕輕的“我一直跟着你們哦”。
然而她還沒有察覺到絕望的情緒,也已經被一刀刺穿了心髒。
這個拿刀的人,比絕望更快。
鴉羽般的黑霧在房間中只出現了短短的一個剎那,就收割了三條人命,最先殺的那個人甚至什麽也沒意識到,就已經失去了性命。
他最後殺的是戴着鎏金面具的華服女人。易白眼看着另外兩個人倒下,又看見了熟悉的鴉黑色霧氣,已經明白過來了,臉上的表情極度驚恐,然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要大聲喊叫求救,就已經喪失了喊叫的力量。
當胸一刀,和當初“易桢”的死法一模一樣。
張蒼臉上的表情甚至可以形容為“惬意”,他甩了甩刀上的血,正要離開去追方才那個盛裝的漂亮姑娘,忽然又折返回來。
他蹲了下來,認認真真地把易白臉上的面具摘下來,然後用刀把她的臉全部劃花,确保血肉模糊得連五官在哪都分不清楚,才滿意地收回了手。
這才對嘛。
她的臉就應該獨一無二。
這麽聰明的小姑娘,能騙他第二次的小姑娘,自然不能讓別人也擁有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張蒼并不因為發現自己被人騙了而沮喪,甚至相反,他十分開心,開心得要哼起小曲兒來了。
他眯着眼睛回顧了一下滿室的血腥,愉快地吹了聲口哨,在原地消失,只遺留下鴉羽似的黑霧,被風一吹,就散了。
“很簡單。”徐賢又看了一遍雅間內躺得整整齊齊的三具屍體,懶洋洋地說:“這明顯是殺害夏大人的兇手做的。他臨死之前又多殺了幾個人墊背。”
雅間裏都是北鎮司的人,聽到這話,不動聲色地垂下目光。
殺害夏大人的兇手,他們大半盞茶之前就找到了,兇手的屍體就擺在北鎮司的車上。
而這三具屍體分明還溫熱着,是剛死之人。
總不可能一個已經死掉的兇手,突破北鎮司的重重防線跑來這酒樓裏殺三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然後又跑回北鎮司的車裏躺下吧。
而且居中的那個女人,臉都被劃成不能看的樣子了,明顯是仇殺。
但是徐督主這麽說,北鎮司對外宣布的事情真相自然也是如此。
“唔,這人是穎川王的姬妾。”徐賢也不在乎橫屍現場血腥味極重,随便挑了個椅子靠着坐下,一邊翻通訊玉簡一邊說:“不過我們現在不知道她是誰,先把屍體放着,等穎川王找上門來再說吧……延慶公主今晚有個通宵的宴席,他可能明晚才會找過來。”
“既然如此,”徐賢揮揮手,說:“也不好打攪人家酒樓生意,去叫人搬床草席把屍體拖一下,拖回北鎮司之後放在露天下散散怨氣。”
不就是曝屍嘛。
北鎮司衆人已經對自己家督主睜着眼睛說瞎話和陰陽怪氣的說話腔調習慣了。
徐督主是上元積年1817年入的宮,上元積年1827年當上的北鎮司督主。
徐督主入宮的那一年,先帝昭王摯愛的娴妃亡故還不滿三年,昭王的情緒極度不穩定,身邊侍奉的奴仆婢女經常是一批一批拖下去打死,再換一批新的進來。
徐督主會入宮,也是因為宮中對人手的需求很大,乃至給的報酬都漲了三成。
徐賢是遺腹子,父親出生之前就死了,孤兒寡母被欺負,為了給母親治病買藥才進的宮。
聽說徐督主最初幾個月的月銀都悄悄請宮中的家鄉人遞回去給母親買藥了,所以他在宮中過得很不好,因為沒錢孝敬各路前輩,甚至被故意刁難到沒飯可吃。
宮中那時新近了一批宮女,也是貧苦人家的女兒,知道宮中容易死人,但為了錢還是往宮裏送。
新人多了,管理一時混亂,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徐賢一天到晚像夾着尾巴的狗一樣低着頭,頂頭的前輩上司也懶得天天尋由頭逼死他,只是偶爾想起來又餓他幾天、打他幾頓。
不過徐督主到底還是活下來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沒有餓死。大約有人看不過去,偷偷塞吃食傷藥給他,又或者他偷偷撿廚房的泔水身體強壯自己好了起來。
後來徐督主是怎麽發跡的呢?
好像是他有一次偶然知道自己家裏的老母清早就被餓死了,他請人遞出去的錢全被那個同鄉人截下來自己用了。
徐督主就下定了決心要報仇。
他不是長得一副好相貌嘛。
後來他幾個幹爹捧他,給他點錢、給他點權,慢慢地徐督主就起來了。他長得好,又會說話、讨主子歡心。主子作踐他他也就這麽受着。
後面的事情不肖說。徐督主先是殺了那個截自己錢的家鄉人,後來找了個謀反的罪名把幾個作踐他作踐得厲害的幹爹也殺了。
不只是殺本人,還捋着家譜誅到第一頁。
徐督主無比記仇。
再往後昭王死了,宣王繼位,北鎮司在徐督主手上徹底坐大。
“對了,延慶公主府上的車架是往哪個方向去來着?”徐賢手速很快地在通訊玉簡上寫了幾行字,忽然擡頭問道。
得到答案之後,他又開始在通訊玉簡上飛快地寫字。
這樣三番兩次聯絡他出手,大約是真的耿耿于懷放不下吧。
這種殺人都幹淨利落的女人……姬城主的審美真是與衆不同,真愛挑戰高難度。
随後徐賢将玉簡收了起來,又看了一眼那三具屍體,想到殺他們的那個姑娘是如何貌美、又是如何地令姬城主耿耿于懷,有些感慨般地低低嘆息了一聲:“真是想不到。他當初看我的惋惜眼神,我可找到機會還給他了。”
“死之前算是沒有任何遺憾了。”
易桢真踏馬活久見。
她幾個起落離開了易白所在的雅間,落在後門準備好的車架上,鑽了進去。
接下來的路途倒是順利。北鎮司已經抓住了那個殺夏大人的刺客,街上恢複了正常通行。
易桢沒別的希望,只希望再也不要遇見易白。
原書的女配都惡心成這樣,無法想象那個她一直躲着的原書男主得惡心到什麽地步。
上京真是是非之地。
要不幹脆別解這蠱了,她應該不會運氣那麽差,直接因為蠱毒GG吧。
等道長醒了能走了,她就立刻和延慶公主辭行,和道長找個小城鎮貓着,先把修為提上來。
上京花朝節的煙火,她應該是看不到了。
算了,看不到就看不到,命更重要。
易桢風風火火下了車,和蘇所大夫打了招呼,立刻沖到內室去看李巘道長。
還沒醒1551。
易桢有些喪氣。
她真的打扮得很漂亮啊,可是道長都不醒過來看一看。
好消息是道長身上的外傷都沒了,被蘇所大夫轉移到陰沉木上去了,他醒過來只是時間問題。
快醒過來啊。易桢實在無聊,坐在床邊去輕輕戳他的指甲。上京太危險了,我的蠱毒不治算了,我們回鄉下去安心地修行吧。我可厲害了,修為增長得很快的,等我也上品修士了,我們再出來找解蠱毒的法子,實在打不過對方就手牽着手跑路。
易桢小聲地和他說話,和李巘道長聊天的時候她總是很放松,因為李巘道長總向着她,現在他不回答她,她也絮絮叨叨地說:“隐生道的修為很難搞欸,咒術我都背會了,但是修為這種東西我要一點一點重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像小杜弟弟那樣厲害,實在打不過就跑嘛……”
她這樣就是典型的,用盡全力,只想渡過平凡的一生。
小杜弟弟沒在醫館裏,蘇所大夫說他前幾個時辰走的,之前一直守着病人。
易桢覺得有點太麻煩他了,一時又想不到怎麽報答他……給錢吧人家明顯比自己有錢。只能暗暗許諾以後修為厲害了,一定要竭盡全力幫小杜弟弟的忙。
但小杜弟弟又有個很厲害的兄長,不知道有什麽忙輪的到她去幫。
易桢覺得自己還是要知足的。
雖然易白那個惡心的小白眼狼不知道什麽時候死、軒轅昂那個惡心的渣男不知道什麽時候政治鬥争失敗被挂在城牆上,但是總的來說,生活還是有點盼頭的。
小杜弟弟又甜又奶、道長醒過來之後他們就能離開上京這個是非之地、延慶公主也對她挺好的……
易桢這麽想着,忽然一眼看見李巘道長頭上冒了細汗,連忙想起身去找毛巾給他擦。
她剛一動念,立刻就有塊毛巾遞到手邊來。易桢一邊道謝一邊接過毛巾俯身去給李巘道長擦汗,心裏想着醫童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她明明告訴過大家她想在房間裏和李巘道長單獨待會兒……
易桢頓了一下。
她轉過身去。
她看見了張蒼。
張蒼笑吟吟、滿是欣賞地看着她。
他穿了一身青蒼色的勁裝,十分女氣的五官盈滿笑意,毫不見外地往床上看了一眼,安慰道:“不要擔心,他的傷都好了,就快醒了。”
易桢的腦子不斷地關機重啓。
最後,她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張蒼:“我本來是去殺你妹妹的,碰巧遇見你了,就跟着過來了。”
易桢心都涼成冰塊了,只是說:“你殺我就殺我,你不要殺他。”
張蒼連忙擺手,像一個追着孩子喂飯的老父親,又像是一個追着不聽話的天才教他知識的老先生,說:“不殺他,當然不殺他,明媒正娶多無聊,我們以後背着他偷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