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在她郁悶得想扁人的時候終于結束了。
走進準備好的房間,還沒來得及關門,身後的人也跟了進來。
訝異地看着他理所當然的模樣,她問:“夫君要在這裏休息?”
“怎麽了?”他點頭,打量這間布置精美的屋子。
這是緊鄰酒樓用來做客棧的另一座樓,同樣三層樓高,室內布置也帶着楚家的風格,簡單卻都精致,華麗而不俗氣。
“那我換一間房好了。”說着她往外走去,三樓整層都沒讓其他人踏足,那麽多房間,她不需要跟他擠一塊兒。當然這麽做還有一個原因:很多時候若即若離也是一種引誘的方式。
果然還沒走兩步,人就被拉進暖暖的胸膛,萬俟軒的眼中多了絲怒火,這丫頭,他還沒跟她算離京出走的賬呢,現在還想跑?
“若兒,我們的賬還沒算呢…”眯着俊眼,他的聲音危險地響起。
僵了下身子,她眼神閃爍,口氣很是無辜:“我怎麽不記得要算賬啊?我有欠夫君錢嗎?”
耍無賴?!他沒想到她還會這招啊!此刻他只想好好地打她一頓屁股,可是想歸想,在那麽無辜的表情下他還是下不了手的。
湊到她頸子邊輕咬了一口,他道:“記起來了嗎?”
她輕呼出聲,雙手抵着結實的胸膛,想要推開他。“我…若笑近日身子不便,不能伺候夫君…”
她可真是什麽借口都有啊。萬俟軒無奈地放開她一些,“若兒,在你眼中我就這麽膚淺嗎?”雖然他認定了她是自己的妻子,他們也有過兩次的親密纏綿,但是在她不願意的時候,他是不會強迫她的。
“天下烏鴉一般黑…”
她小聲嘀咕,沒給他一點兒面子,讓他直感嘆自己夫綱不振。舍不得打舍不得罵,他都不知道要怎麽算賬了,她還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念這麽句氣死人的話…這說明什麽?她根本就不相信他?也是,他前科太重,她不信任他也是正常的。罷了,就讓時間證明一切吧。
“咚咚”兩聲敲門聲,錦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姐,熱水送來了。”
趁機擺脫圈着自己的手臂,楚若笑理了下衣衫,才坐到桌前對門外說:“進來吧。”
錦繡三人提着幾大桶水,目不斜視地轉進屏風後面,嘩啦啦熱水倒進了大木桶,冒出陣陣熱霧。倒好水,人又很快退了出去。
看着關好的房門,若笑對萬俟軒示意:“夫君,我要沐浴了,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萬俟軒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一番,她都是他的人了,她全身上下哪裏他沒看過?要是就這樣被趕出房間,他本來就所剩不多的面子全得拿去掃地了…反正今晚他是打定主意不出這個門了!
被盯得小臉微紅,她含羞帶嗔地瞪了他一眼,躊躇了一會子,才走到屏風後開始寬衣解帶。
燭光在半透明的屏風上映出女子玲珑誘人的身段。他深吸口氣,轉開了眼。心裏不禁懷疑這個妖精是不是故意的,一邊拒絕他一邊又在誘惑他…
嬌軀入水的聲音響起。他的自制力向來極好,可都被她弄得快要到臨界點了,男子俊眉輕皺。為何愛上兩個不同的女子,差別也這麽大呢?
與劉宛仙在一起的時候,他動欲念的幾率很少;那個女子總像一朵嬌弱的花兒,讓他想要呵護,卻不忍去采撷。
而楚若笑,她總是在不經意間展現出不同的面貌,時而天真可人、時而溫柔娴靜、時而聰慧理智、時而魅惑十足;不管她流露出何種風情,都那麽吸引人。讓他忍不住萌生要獨占她的思想,而且随着接觸越多,這個念頭也越來越強烈。更可怕的是,自從認定了她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的一生的伴侶,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就呈直線下降趨勢…愛,也是想要全部占有嗎?
在他腦子裏“理還亂”的時候,若笑已經沐浴完畢走了出來。
看到她濕漉漉的長發,他很自然地拿起放置一旁的幹棉布給她擦拭。她也沒有一點兒別扭的樣子,由着他給自己擦幹頭發。此時誰也沒想過他們這樣子就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熟稔、溫馨。
帶着梅花香氣的柔軟秀發在他手心裏摩挲出異樣的心動;此時的他忽略了那如墨的長發帶給他的絲絲熟悉觸感…
當很久以後——最頹廢的時期回想起來才問自己,要是他多留意了那些細節,他是不是就可以早些發現她的多重身份?他是不是就不會愛上她?沒有愛上那麽他是不是也就不會被她傷得那麽深那麽痛了…
擦幹了發,他也快速地洗了個澡,然後抱她上床,躺在她身邊,圈着柔軟的嬌軀,他閉眼:“睡覺。”
從京城一路追出來,都沒發現她的蹤跡,要不是想到他可能趕得太快了又掉頭往回走,他今日哪會找到她?幾日的疲憊終于在見到她時湧了上來,今晚總算能安心睡一覺了。
若笑枕着他的肩,他不算賬了嗎?虧她還打算欲拒還迎一下呢…閉着眸子,她随他漸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