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大灰狼, 今天回來吃晚餐嗎?”
阿十六倒在沙發上, 跟着電視機裏的主持人學着蹬空中自行車, 運動後的小臉紅撲撲的,對着話筒小聲吹氣:“我炖了銀耳蓮子羹哦, 還加了養胃的藥材進去呢!”
通訊器對面的傑森應了一聲,他不知道在做什麽,冰冷的嗓音中還帶着一絲尚未消退的殺意, 最後慢慢在阿十六的詢問中緩和下來:“很乖, 我會早點趕回去。”
他的嗓音溫和下來, 渾身冰冷的殺意卻沒消散,紅頭罩下森冷的眼神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吓得幾個黑幫罪犯瑟瑟發抖。
安全屋內的阿十六對此一無所知, 聽到這句話她驚喜的一秒鐘撲騰起來, 特別歡快的确認道:“真的嗎?騙我是小狗!”
傑森停頓了一下, 森冷的目光掃過身前大氣不敢出一聲的幾個黑幫首領,耐着性子沒有直接挂斷電話:“你在做什麽?”
阿十六鼓着臉頰, 委屈又森氣的用小奶音指責:“當然是等你回家啊, 壞人!”
自從抵達哥譚, 傑森就變得很忙, 好像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打不完的架。
阿十六自己待着又很無聊,電視裏的八卦雖然多,但裏面的人卻不能和她交流呀, 小話唠阿十六怎麽忍得住這種寂寞!
她用指尖卷起一縷柔軟的發絲,無意識的繞來繞去,抱怨道:“我好無聊呀,你都不陪我玩,我也不認識其他人,除了等你回來,好像我也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她說的沒錯,這裏是哥譚,為了阿十六的安全,也為了不在蝙蝠俠面前露出蹤跡,傑森不允許她接觸其他人,她像是一只真正的小貓兒,被養在他的安全屋裏。
可傑森比任何人都明白,阿十六是個活生生的小姑娘,她過分的活潑開朗,話唠顏控還心軟,熱愛一切有趣的小玩意。
他不能繼續把這只小貓關在籠子裏。
傑森不自覺的握緊了手掌,過了好一會兒,他的情緒才重新平複下來,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一樣道:“等我回來好不好?”
阿十六對着聽筒親了三大口,美滋滋的說道:“好呀!MUA!MUA!MUA!”
小姑娘挂斷了電話,傑森卻沒有立刻收起通訊器,他此刻正坐在哥譚地下黑幫聚會的頭一把交椅上,兩條有力的長腿踩着短軍靴,随意搭在地下會議的桌子上。
在他下方不遠處的位置,橫七豎八的跪了一地抱頭防禦的黑西裝,這些人有男也有女,都是哥譚地下黑幫曾經的統領。
在大約半個小時之前,傑森解決了外圍的守衛,強行闖入用武力鎮壓了他們。
他們臣服的跪在地上,幾雙眼睛時不時驚惶的向上瞄一眼,看着那個可怕的魔王若有所思的擺弄着通訊器,哪怕是在這種命懸一線的時候,通訊器對面那個能讓紅頭罩放軟語氣的對象也無比令人好奇。
最後,傑森主動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我不想跟你們這群垃圾和廢物浪費口舌,所以現在通通都給我閉嘴,然後聽好了,因為這句話我絕對不會再說第二次。”
戴着紅頭罩的法外之徒漫不經心的調轉木倉口,把它對準下方瑟瑟發抖的幾位黑幫首領,威脅道:“我的條件已經說的很清楚,那批東西不準賣給學生和未成年。”
穿着黑色套裙的女人臉色慘白,勉強擠出了一個假惺惺的笑容:“您說的是,這是當然的……那貨的利潤您想拿到幾成?”
他們沒有半分反抗的心思,因為在座的所有人都聽過紅頭罩的名聲,這位新興的超級罪犯簡直就是哥譚地下黑幫的無冕之王,他甚至能在蝙蝠俠手下全身而退。
紅頭罩俯首睨了她一眼,帶着漫不經心的漠然回道:“四六分成,我六你四。”
“——四六?!你未免也太貪心了!”
其中一個男人憤怒的道:“這麽大的胃口你就不怕撐死自己嗎?這裏可是哥譚!你以為沒有人可以制裁你嗎?蝙蝠俠不會坐視不管的,你打破了哥譚地下的平衡!”
這句話不知道哪裏觸怒了傑森,他的臉色在一瞬間迅速陰沉起來,額角代表理智的青筋都崩斷一根,他握着木倉,子彈已經上膛,冷笑道:“對,這裏是哥譚。”
他閃電一樣的調轉木倉口,毫不猶豫的将冰冷的木倉管抵在西裝男人因驚吓而劇烈起伏的胸口:“但你得明白一件事。”
他的臉色奇差無比,眼中也逐漸蔓延上一層暴躁和肆虐的破壞欲,神色陰晴不定的道:“我不是在和你談條件,懂嗎。”
空氣寂靜無聲,上一秒還在憤怒于利益分成的西裝男人驚駭萬分,瞳孔幾乎縮到了極致,雙腿也無法控制的開始顫抖。
而傑森明顯已經失去溝通的耐心,他的眸光愈沉,充滿侵略性的氣息幾乎凝為實質,帶着暴虐和煩躁的灼熱氣息,毫不顧忌的充斥了地下會議室的每一個角落。
他深綠色的雙眼裏閃爍着瘋狂又冷靜的光,啞聲道:“不答應就去死,我是指你們所有人,現在,還有人有其他疑問嗎。”
“……”他們屈服了。
這個瘋子,他用暴力手段打破了哥譚所有的潛規則,他根本就不畏懼蝙蝠俠。
——阿十六的貓耳長筒襪分割線——
傍晚九點鐘左右,傑森摸出鑰匙打開安全屋的門,毫不意外的得到了一只卡通抱枕襲擊,圖案還是超人大戰蝙蝠俠的。
而小奶秀叉着腰站在沙發上,一個信仰之躍就要跳過來:“反應能力不錯嘛!”
她的動作預備了一半,突然注意到傑森腰側的繃帶,小姑娘睜圓眼睛,炸了毛一樣的一個急剎車,怒道:“誰打你了!”
傑森後知後覺的掃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裝束,他花費了接近一個小時去解決那些黑幫護衛,軍火對拼讓他的頭罩破損不堪剮蹭嚴重,褐色的皮質夾克也遍布褶皺。
不能怪阿十六這麽想,因為他看起來好像剛結束一場兩敗俱傷的戰鬥,盡管他沒有受傷,但看起來總是有一點狼狽的。
阿十六擔憂的去摸他勁瘦的腰側,那裏随意裹了幾圈滲血的繃帶,是被流彈刮到的輕傷,這麽一會兒幾乎已經愈合了。
小姑娘這才放心的松了口氣,連忙對着他的腰吹了吹,同仇敵忾的道:“打架怎麽可以不帶奶!等下次我們一起暴打他!”
“只是皮外傷,我都自己處理過了。”
傑森沒怎麽在意這點小傷,甚至還按住了去翻櫻花醉的阿十六,拒絕道:“不用管,我需要它,有時候疼痛會讓我清醒。”
???
傷口疼有什麽好的呀……別這麽文藝行不行!你都過了青春傷痛文學的年紀了。
阿十六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一臉怎麽肥四的表情,有點茫然的道:“我是不是聽錯了什麽,疼痛讓你清醒?你再說一遍。”
傑森摸了下她的發頂,更加清楚的認識到阿十六和阮阮的不同,布魯斯的小狐貍看着溫軟可愛,但其實早就見識過人間冷暖,經歷過生離死別,只是從不表露。
而他的小貓稚氣未脫,是個真真正正的小小小姑娘,她根本不理解成年人的世界,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個天真的小孩子。
傑森把超人大戰蝙蝠俠的抱枕放在一邊,确認道:“有時候疼痛會讓我清醒。”
阿十六:“……”完了,這是個傻子。
小姑娘就當自己沒聽到這句話,盡職盡責的刷了個治療下去,但傑森還是發現阿十六有一點不開心,盡管小家夥沒有對他怒目而視,但秀氣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他沉默了一下,視線落在被阿十六丢到一旁的繃帶上,又看向她:“不開心?”
阿十六不想理他,于是很有骨氣的哼了一聲,不看他的臉:“對,明知故問。”
她的任務就是保護傑森的安全,可他卻總是把自己搞得一身傷,還有半個月之前那一次,不知道是和誰交了手,回來的時候鼻青臉腫……他那麽帥怎麽可以打臉!
過了大概有半分鐘,沒能等到傑森“為什麽不開心”詢問的阿十六更加不開心了!
小奶秀咬牙切齒的一個信仰之躍,悲憤道:“你居然不問問我為什麽不開心!”
沒錯!傑森根本就沒問一下她為什麽不開心!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讓他猜又猜不到,讓他哄又不會哄,我要你何用嘛!
鋼鐵直男傑森滿頭霧水:“……”
阿十六不想跟直男較勁,只能一臉悲憤的自己湊過去,一邊戳對方結實的胸肌一邊憤怒的道:“唉,壞人!我太難了。”
傑森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脊背,自己也深有同感,對不起他的小貓兒:“抱歉。”
——他還道歉,他根本不懂女孩子!
……算了算了,自己的任務對象,哭着也要奶完他,我可是最勇敢的七秀戰士。
阿十六一頭磕在傑森的肩膀上,郁悶的對傑森道:“這句話我就告訴你一遍,你記住了呀,這種話我不會再說第二次的!”
她抿了下唇,仿佛有些羞恥的捂住眼睛,不想看傑森的表情,然後不太情願的道:“就是……如果你受傷我會很難過的。”
傑森的表情頓了一下:“我知道。”
我當然知道這個,你可是我的貓。
阿十六:“???”
阿十六一頭問號,差點當場素質三連噴回去:你知道?你知道個(哔——)啊!知道我會難過然後一個疾跑出八百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