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寶可夢村（四）
跳完呼啦舞後，大吾和小溪回公會吃午飯。公會的炊事員是風鈴鈴。為了歡迎人類的來訪，它沒有照往常那樣制作樹果沙拉，而是特地烹饪了豐緣美食。
午飯過後，大吾履行承諾，和小溪回到林中草地練習Z招式。寶可夢們結成對子繼續上午的特訓，小溪和大吾分立于草地的南北兩側。大吾脫下了沖鋒衣外套，穿着件灰色的圓領毛衣，鑰石被挂在胸口處。毛衣薄而貼身，大吾肩膀的和胸部的輪廓被襯托得飽滿而性感。
波士可多拉與夢幻站在場地中央。兩只寶可夢眼神交鋒，誰都不願輸在氣勢上，空氣中火花四射。
“夢幻，用不着這麽嚴肅，不是真正的對戰，波士可多拉是來陪我們練習Z招式的。”見夢幻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小溪出言安撫，“我們一定能成功使出起源超新星大爆炸的，我有信心。”
“你們盡管放馬過來吧！”夢幻對着大吾和波士可多拉嚷嚷，雙腳不安分地跳來跳去，像個拳擊運動員，“我會用超新星爆炸的火焰将你們燃盡！”
“我期待你的表現。”大吾眼底戰意濃郁。他從褲子口袋裏摸出波士可多拉進化石。他用手掂了掂進化石，揮甩手臂将其筆直投出。進化石急速轉動着朝波士可多拉飛去，在砸中它之前被波士可多拉一個側身躲開；下一秒，铠甲怪獸擡起右爪，把進化石牢牢握住。
“波士可多拉，時間太緊，我暫時沒法為你準備進化石綁帶。先委屈你将石頭固定在身體上。”大吾揚聲道。
波士可多拉長吼，驚飛了枝頭的小箭雀們。它咬合下颌，鋼牙撞擊，鋼鐵聲在震蕩開來。波士可多拉把進化石放入它左前額的洞中。大小剛剛好，進化石被死死卡在洞口，無論它怎麽晃腦袋，也掉不下來。
“很好，那麽接下來——”大吾摘下鑰石。
要來了！小溪立刻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吾的嘴唇。
大吾将鑰石舉至唇邊，做出親吻的動作：“超級進化。”
這個動作真是看多少次都不會膩，小溪在心中感嘆，如果我是這顆鑰石就好了。在光芒暴漲的那一瞬間，趁着大吾被強光籠罩無法看清她，小溪頂着刺目的光線，目光貪婪地舔舐大吾手指、下巴和嘴唇。大吾這個姿勢也太犯規了，能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在看了如此帥氣性感的動作後，試問還有幾個訓練家能靜下心來對戰？試問還有誰不會成為他的唇下之臣？
由于內心戲過于豐富，小溪沒有留意到波士可多拉的變化。待她反應過來時，波士可多拉已經完成了超級進化。它褪去了一身岩石，穿上了一副銀灰色的鋼鐵。它的體型較之從前膨脹一圈，尾巴粗了一倍。它頭頂的铠甲更加潔淨明亮，鼻子上長出了戰斧般的尖角。
“真漂亮啊。”和小溪一樣，大吾也在打量超級波士可多拉，“我在過去的對戰中也和超級波士可多拉打過交道，但是看着自己的搭檔獲得超級進化的力量，這種欣慰感是無與倫比的。”
大吾走進波士可多拉，站到它身旁，兩手同時搭上它的前額，用力撫摸。大吾眼中寫滿驚豔，目光飽含溫情。波士可多拉溫順地低下頭，喉嚨裏傳出舒服的低吼。
“它本來就比我高，超級進化後又長了一截。”大吾對小溪說，眼睛卻牢牢盯着超級波士可多拉“你看頭上這尖刺，”他握住波士可多拉額頭上利刃般的短角，“之前是灰白色的，現在變成了純粹的亮銀色。它的尖角能将戰車化為破銅爛鐵。還有身上的铠甲，完全被鋼鐵覆蓋住了，線條多麽流暢，色澤多麽飽滿，防守相比之前更加固若金湯。”
大吾收回手，扭過臉對小溪歉意一笑：“不耽誤時間了，來特訓吧。超級進化後，波士可多拉去掉了岩石屬性，只剩下鋼屬性。起源超新星大爆炸是超能系技能，打在鋼系的超級波士可多拉身上效果減半。不過波士可多拉特防一般，我不了解夢幻的特攻水平，但想來不會差。夢幻可以利用它特攻上的優勢彌補屬性克制。”
“我記得……夢幻是水桶腰。”小溪想起羅拉世界中寶可夢玩家對夢幻的稱呼，“大概意思是，它的HP、攻擊、防禦、特攻、特防和速度種族值一模一樣，畫在紙上的話跟水桶一樣。”
“你才是水桶，你全家都是水桶！我的特性是同步，你要是再罵我一句水桶腰，我就把水桶腰同步給你。破小猴兒，水桶腰，肚腩鼓鼓沒人要！”夢幻不服，奮起反駁，做了個鬼臉還順口編了句打油詩嘲諷小溪。它扭了扭腰：“我覺得我自己還蠻妖嬈的。”
小溪：“……”
大吾哈哈大笑：“我學到新知識了，謝謝你小溪。”
“不，你沒有學到新知識。我不是水桶腰，你千萬別聽它的。另外同步也不能同步水桶腰。”小溪連忙澄清，擔心男神學到些奇怪的知識。
大吾本來已經不笑了，聽見小溪的澄清一時沒忍住又笑出聲：“我知道，能看出來不是。”他又摸了兩把波士可多拉，随後走回它身後，目光在小溪腰上轉了轉，又立馬移開：“我說的知識是夢幻的種族值分配。科學家對夢幻研究稀少，目前為止沒有任何關于其種族特性的報告。”
“準備好了嗎？波士可多拉會用鐵頭攻過去，你們需要用Z招式抵擋它的進攻。”大吾朗聲道。
小溪和夢幻對視一眼，夢幻握拳。小溪将夢幻Z放入Z手環的晶石槽裏，雙腳與肩同寬。她吸氣，回憶超能屬性Z招式的動作。超能屬性Z招式的動作是所有Z招式動作裏最簡單的。小溪與此有關的記憶很快複蘇，她将兩臂交/合于胸前，朝大吾點點頭。
“鐵頭。”大吾下令。
波士可多拉埋下脖子，将頭頂尖銳的刀刃前伸。它像坦克一樣朝着小溪這邊駛來，森林一瞬間仿佛天塌地陷。
波士可多拉速度不快，小溪趁着這段間隙趕緊尬舞。夢幻Z前半段的動作與一般Z一模一樣。到了後半段，訓練家需要用兩手食指抵住太陽穴，做冥想狀。然後，右手按住太陽穴保持不動，左手前推，雙腿并攏。
随着小溪舞蹈的進行，Z手環開始發光。光芒是紫色的，而非夢幻Z表面的粉色。光芒越聚越大，用遮天蔽日來形容都不為過，灰紫色的雲霧在頭頂積聚。伴随小溪左手的前推，林間狂風乍起，光芒宛如獲得了生命似的，朝夢幻飛去。
夢幻懸浮在空中，尾巴自由擺動，一臉嚴肅地看向朝這邊沖來的波士可多拉。紫色光芒在觸碰到它的那一刻便化作數以千計的透明球狀物。它們将夢幻層層圍住，沿着自己的軌道公轉。
“起源超新星大爆炸！”小溪高喊。
夢幻繞着這些星體般的圓球急速飛行，尾巴尖端擦過球體的表面。它如同宇宙中一位偉大的樂手，這些星體宛若搖鼓上的銀鈴，在它尾巴的撞擊下演奏出起源的樂章。星體迅速朝天際飛升，纏繞出雙股螺旋的軌跡。
“燃燒吧，小宇宙！”夢幻高喊，集中精神力試圖将這些小球體融合在一起。小溪維持着收束的造型，在心中為夢幻加油打氣。
然而它沒有成功。即便它已經很努力了，但星體仍無法被集中在一起。它們變得支離破碎，在空中肢解成細碎的晶體，被大風一刮，散落到森林的每個角落。
超級波士可多拉的鐵頭近在咫尺。夢幻避無可避，被擊中肚子，彈飛至小溪腳邊，雙眼緊閉。
“夢幻！”小溪蹲下，想要查看它的傷勢，卻又擔心她不得要領的手法給它造成二次傷害。
“我沒事。”夢幻跳起來，飛到波士可多拉肩膀上，對小溪和大吾吼道：“再來！這次我們一定能行！”
“我欣賞堅強的寶可夢。”大吾颔首，默許了夢幻再來一次的請求，“哪怕失敗了，場景都如此震撼。我很想知道，成功的起源超新星大爆炸會有多麽壯麗。”
“好，那再來一次。夢幻，我們加油。我們努力将心意傳達給彼此。”小溪起身，擺出準備動作。
“鐵頭。”大吾緊跟着說。
這一次，還不等光芒化作球體，它在接觸到夢幻的那一剎那就碎成了粉末。夢幻再次被擊飛出去，撞在大樹樹幹上，順着樹幹粗糙的表皮滑到草地上。
“再來！！”夢幻的臉腫了半邊，連睜眼都變得困難。但它仍不屈不撓，踉踉跄跄地從地上站起來，飛到半空中。
“換你們進攻，波士可多拉防守。”見夢幻負傷，大吾打算更改策略。
“不要！”夢幻态度決絕，“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麽！快點，鐵頭！”
大吾若有所思地注視着夢幻。半晌他揮出右臂：“鐵頭。”
就這樣，夢幻一次又一次被撞飛出去。它始終沒能和小溪用出Z招式，Z晶石的光芒要麽無法散開成千百個星球，要麽無法聚合在一起，還有一次在半路上就消散了。
“再來！！！”夢幻遍體鱗傷。它因為疼痛蜷縮起肚子，艱難地從地上站起。它已經沒有力氣擺動尾巴了，甚至連飛行都變得困難。它的尾巴以一個奇怪的弧度扭向一旁，看起來像是骨折了。
“還磨磨蹭蹭的做什麽？快點啊！下一次我一定可以的！”夢幻吼道。
小溪感覺夢幻的狀态不太對。它像是在賭氣，可是它在和誰賭氣呢？不是小溪也不是大吾，更談不上波士可多拉。它更像是在和它自己賭氣。它不願意主動進攻，而是被動地承受着鐵頭的撞擊。在最開始，小溪認為它這麽做是為了變強，不願意接受大吾的保護。但看着眼前聲嘶力竭的夢幻，小溪突然不這麽想了。
它在自虐。它想通過□□的痛苦轉嫁精神的焦慮。被鐵頭擊中的瞬間所産生的劇痛如同嗎/啡，平複并緩解了它精神上的疼痛。
無法使出Z招式使它對自己感到失望，因此它借由波士可多拉的鐵頭懲罰自己。夢幻平時就心高氣傲，自诩為世界第二強寶可夢，僅次于阿爾宙斯。它是因為過于好勝，以至于無法接受失敗嗎？還是有別的原因呢？
猝然間，小溪明白了為什麽夢幻無論如何都用不出Z招式。她根本不了解夢幻，她和夢幻從來就沒有心意相通過。
小溪朝夢幻望去。夢幻的皮毛已變得破破爛爛，由于筋疲力盡，它的身體如落葉般在半空中飄零。小溪猛然覺察，夢幻的背影竟是那麽孤獨。在以往的相處中，夢幻總是用正臉望着她，嘴角永遠朝上，看起來生氣勃勃的。以至于小溪從未發現，從另一個角度看過去，夢幻完全變了樣子。
“夠了。”大吾打斷夢幻，“今天先到此為止。你的身體狀況無法支撐Z招式，你急需治療和休息。”
“沒錯。今天先到這兒吧，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練習。”小溪輕輕撫摸夢幻的脖子，将它抱緊懷裏，“我讓花葉蒂來為你治療。”小溪對大吾和波士可多拉微笑：“感謝你們陪我們練習。”
“不用客氣。”大吾将鑰石挂回胸前，波士可多拉的鋼盔迅速岩石化，轉瞬之間變回了超級進化前的模樣。
“夢幻很堅強。”大吾端詳着小溪臂彎裏的寶可夢，“堅強的寶可夢往往比較固執，想要讓它們敞開內心需要費一番工夫。你說得對，來日方長；人與人之間，人與寶可夢之間以及寶可夢與寶可夢之間的牽絆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們總有一天能用出Z招式。到那時，我期待再次與你們對戰。”
小溪謝過大吾的安慰，叫來了在一旁觀戰的花葉蒂。花葉蒂用祈願治愈了夢幻的傷口。夢幻很累，它在小溪懷裏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大吾讓寶可夢們一組一組來到他跟前對戰。他根據它們的表現，有針對性地進行指導。小溪一手抱着夢幻一手摟着花葉蒂，坐在大石頭上觀看，努力從冠軍那兒汲取知識的養分。
就在這時，從胖可丁帳篷的方向響起號角聲，號角聲振奮人心，铿锵有力。夢幻被驚醒，一個激靈竄到空中，四處打望。小溪站了起來，支起脖子面向聲音的來源。大吾停下指導，寶可夢們也停止了對戰。
“喂，打工仔！”聒噪鳥飛到小溪面前，它身後跟着公會成員們。它們有序地排成兩個縱列，在見到小溪後紛紛熱情地打招呼。
“你們在訓練寶可夢嗎？非常好打工仔，你完成了第一個任務。你還記得你今天第二個任務是什麽嗎？”聒噪鳥問。
“記得，訓練自己。”小溪點頭。
“記性不錯，看來今後可以給你派點兒腦力活。”聒噪鳥難得表揚小溪，小溪十分不習慣，感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聽見號角了嗎？現在是公會的出操時間，快來和我們一起訓練體能！今天是腿部練習日，訓練項目為長跑、沖刺跑、青蛙跳和高擡腿。”聒噪鳥撲着翅膀，目光鄙夷地看着小溪，“你怎麽穿裙子啊？”它譏笑，“穿這麽漂亮是要勾引誰嗎？你這樣還能跑嗎？”
“能跑。不想勾引誰。”小溪的回答真假參半，聒噪鳥露出狐疑的眼神，但它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
“那行吧，趕快過來，全公會都到齊了，就等你一個了。新來的要認清自己的地位，別搞這麽大牌面。”
小溪走進公會成員的隊伍中，站在最末尾、龍蝦小兵的後面。她擡起頭，發現大吾正笑吟吟地看着她，顯然對她接下來的表現充滿期待。她回了大吾一個微笑，心底卻有些忐忑。寶可夢們身體素質和人類的不一樣，她擔心自己吃不消。
聒噪鳥猛然想起什麽，翹起爪子得意洋洋地面向公會成員們。它宣布道：“各位成員，我一直覺得我們的訓練缺了點什麽。這幾日我每天都會問上自己一百遍：聰明睿智的聒噪鳥啊，我們的訓練究竟欠缺些什麽呢？終于！”聒噪鳥換上自我吹捧的語氣，“我想到了！我發現了盲點！我們缺少的是激情！激情！！！”
聒噪鳥深情洋溢：“為了彌補我們欠缺的熱情。我專門為下午操寫了口號！今天訓練的時候請大家和我一起喊口號。讓口號鼓舞我們！讓口號激勵我們！讓口號叫我們振作！”
公會成員們歡呼雀躍，小溪鼓了鼓掌，心想聒噪鳥哪兒來這麽多口號。晨訓有口號，下午操也要喊口號。
“請大家聽仔細了，口號我只說一遍，你們都給我記清楚。”聒噪鳥撲動翅膀示意大家安靜，清了清嗓子：
“體能訓練，我最喜歡！天天訓練，練成猛男！風吹日曬，會長最帥！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小溪：“……”
它翹着尾巴，洋洋自得地掃視衆位成員：“怎麽樣，是不是朗朗上口啊？大家有異議嗎？沒有異議的話——”
小溪舉手，強行打斷聒噪鳥。
“怎麽又是你啊。”聒噪鳥又氣又笑，“說吧，什麽意見？”
“聒噪鳥大人，我覺得……出于生理上的限制，我就算天天訓練也練不成猛男。”小溪小心翼翼地提醒。“練成猛男”什麽的太羞恥了，小溪沒法在男神面前喊出口。
小溪對面，大吾唇角勾起。他握拳掩住嘴唇，輕咳一聲。
“有道理，是我疏忽了。在你來之前，公會成員全是雄性，沒有一只雌性。實不相瞞，公會的女廁所是在你來了之後，會長派寶可夢趕工趕出來的。”聒噪鳥采納了小溪的建議，“那就改成……那就改成‘練成好漢’！”聒噪鳥福至心靈，立馬給出方案B。
不給衆成員任何反駁的機會，聒噪鳥将大家趕到草叢中：“老規矩啊，先繞着寶可夢村跑四圈熱身。我在前面領頭，大家排成一列，跟緊我，不要掉隊了。”
成員們來到草叢上。寶可夢村方占地不下二十畝，小溪清楚自己的耐力，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因此她選擇站在隊伍最後，站在三地鼠後面。這樣一來，她即便掉隊了也很難被聒噪鳥發現。小溪舉手朝大吾揮了揮，大吾點頭致意，笑着轉過身去。他讓寶可夢們繼續對戰，指導小溪的搭檔們。
“大家都準備好了嗎？”聒噪鳥問。
公會成員發出肯定的叫喊聲，除不良蛙外，一個個上蹿下跳、急不可耐。
“那麽預備——跑！”聒噪鳥拍動翅膀，飛到隊伍最前面，帶着大家朝前跑。公會成員們撒丫子朝前沖，小溪前面那只三地鼠在地上挖了個洞，在土裏沖鋒。小溪急忙跟上。她穿的是傘裙，裙擺很大，運動起來很方便。
“體能訓練，一——二——！”聒噪鳥起頭，仰着脖子朝天吶喊。
一時間，嘹亮而整齊的口號聲響徹雲霄。小溪不敢怠慢，用人類的語言呼喊：
“體能訓練，我最喜歡！”
“天天訓練，練成好漢！”
“風吹日曬，會長最帥！”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聒噪鳥對大夥的氣勢很滿意，一路上不停地讓成員們喊口號。每當隊伍跑到大吾面前時，聒噪鳥都會用比平常高出幾個八度的聲音，扯着嗓子把口號嚷嚷出來，嗓門甚至大過了吼爆彈，就好像專門在大吾面前耀武揚威似的。
這就苦了小溪。她本來就非常難為情了，這下好了，還得在大吾面前喊。還得放開了聲音吼，否則會吃一記來自聒噪鳥的眼刀。
跑第四圈時，小溪體力嚴重不支，她加大擺臂幅度，以提升胸擴幅度，增加攝氧量。她勉力調整呼吸，争取不掉隊。她的頭發全散開了，汗水将她前額的碎發沾濕，并順着太陽穴一路流進她的眼睛裏。小溪被汗水刺得閉上眼睛，她挽起袖子，擡手抹了把汗，又用手腕揉了揉眼睛。等她再睜開眼睛時，發現隊伍又跑到大吾和寶可夢面前了。
百變怪變成了巨金怪，一真一假兩只巨金怪懸浮在半空中，夢幻和瑪夏多分別立在它們背上，賣力地跳着啦啦隊舞蹈。大吾站在巨金怪前面，臉上帶笑看向小溪，唇瓣一開一合。小溪聽不見他的聲音，因為聒噪鳥又開始聒噪了。但從大吾嘴唇的形狀，小溪判斷他說的是“加油”。
真帥啊！因為給寶可夢講課導致口幹的緣故，大吾的嘴唇上多了幾道細小的幹紋。小溪有一瞬的恍神，她很想就這麽沖上去吻住他，用自己的嘴唇熨平那些紋路。她的臉紅了，所幸她正在跑步，臉紅是再正常不過的。
她朝大吾以及寶可夢們揮手，同時不忘吼出口號。
她剛吼完口號，隊伍突然停下。地鼠和三地鼠從土裏鑽出來，公會成員們都望着她。聒噪鳥降落在她面前，一臉便秘的表情。
“打工仔，你剛剛喊的那是什麽東西？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啊？”聒噪鳥七竅生煙，“什麽叫‘風吹日曬，大吾最帥’？誰是大吾？”
小溪：“！！！”
她暗道糟糕，下意識朝大吾那邊瞟去，發現大吾單手搭在巨金怪背上，臉埋在小臂上，肩膀顫動不已，笑得直不起腰。
“喂喂喂，我在問你話！你看別人做什麽？他臉上有寫答案嗎？”聒噪鳥肺都快被氣炸了，脖子上那一圈白毛根根炸起，“行，你沉默，你不願意回答是吧，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人比胖可丁會長還帥是吧。”聒噪鳥眯起眼睛，義憤填膺，“那你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打工仔，我罰你把‘風吹日曬，大吾最帥’抄100遍，今晚睡前交。你不是喜歡纂改口號嗎，那就一次抄個夠！”聒噪鳥面帶譏諷之色，語調殘酷絕情。
小溪：“！！！”
“聒噪鳥大人，請你原諒，我——”小溪想解釋她不是有意為之。抄寫100遍句子本來沒什麽，可她要抄寫的不是普通句子，而是“大吾最帥”。在寫的過程中她免不了浮想聯翩，她可能會把血槽寫空。
“閉嘴，這是規矩！說罰抄就是罰抄，說100遍就是100遍，我向來一言九鼎。”聒噪鳥目露兇光。它目光移向大吾，“喂，那邊那個挖石頭的，別笑了。你不許幫她抄。”
大吾從巨金怪身上擡起臉，瞬間挂起一副不茍言笑的表情。他一本正經地說：“請放心，我不會幫她。我會監督她一筆一劃寫完。”
“看來還是有明白事理的人類，之前我誤會你了。不，是誤會您了，閣下。”聒噪鳥見狀大喜，一改傲慢無禮，對大吾用上了敬稱。“就是應該給打工仔一點震撼教育，讓她長點記性。”
“我完全同意。”大吾附和，對小溪笑了笑，“這樣她就會牢記，誰是世界上最帥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1. 五一的第一更，第一遍呼叫Mayday，謝謝大家。祝大家節日快樂！
2. 我覺得這一章是我開文到現在碼過的最沙雕的一章，沙雕程度超過了猴子舞、炸廁所和公開處刑。我一邊碼一邊笑，連水都沒法喝。我太喜歡聒噪鳥教官啦。它敢愛敢恨，罰小溪根本不含糊，助得一手好攻。
3. 這幾句口號不是游戲自帶的，是我以前軍訓時喊的。別的方隊都在喊什麽“敬業奉獻”、“自強不息”；我們方隊在邊上喊“變成猛男”，“首長最帥”。
4. 大吾這章又有點小腹黑哈哈哈。
5. VLG-PQ4M-7YJ-9P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