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長公主,您昨日不也在家宴上親眼所見嗎?琛王殿下飲了那吳家小姐敬的酒。宮中上下誰人不知,殿下從不沾酒,這破天荒頭一遭飲酒,便是吳小姐敬上來的,可不就是說明殿下屬意吳小姐嗎?”小宣子無精打彩道。
季意安聽完,忽然想起昨夜季無疾說他将那吳汐柔當成獻舞的舞伎,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可擡眼看一下小宣子,卻是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模樣,便有些奇怪地問道:“小宣子,琛王殿下要成親了,你怎麽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小宣子昨日在長樂殿外遠遠瞧了一眼那吳家小姐,心裏覺得她配不上琛王殿下。”小宣子嘟囔一聲道。
季意安一聽更是奇怪了,她上一打量一圈小宣子,有些忍俊不住地問:“哦?何以見得?”
小宣子撓了撓腦袋,然後支吾着道:“小宣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是心裏這麽想的,那吳小姐算是個美人,可小宣子瞧着就覺得沒長公主看着舒心。就跟看公主屋裏那只大紅花瓶,乍一看豔着呢,可再看一眼,便覺得窗邊那只天青釉的花瓶才更順眼,更耐看。”
小宣子支吾着說完了,季意安卻是聽傻了眼,這個小宣子真叫她刮目相看,竟說出這樣的話來。
“小宣子,高,實在是高!你這話說得太有道理了!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慕雲嘻嘻笑着走了過來。
“小宣子謝過慕大人誇獎!”小宣子挺着胸脯笑開了。
“馬屁精!”季意安斥了一句,轉念一想,卻也忍不住笑了。
“這怎麽會是拍馬屁呢?這說的可是大實話。公主,您得賞小宣子。小宣子,一會兒就去找崔姑姑,說是長公主說了賞你個大金錠子!”慕雲仍是嘻笑着道。
小宣子喜得答應一聲,又趕緊擡眼看看季意安,發現她只是瞪了慕雲一眼,臉上卻是笑着的。小宣子立時便心花怒放,準備去找崔姑姑拿賞了。
“對了,長公主,小宣子還聽說琛王殿下好像病了,今日的新年大朝會都告假了!”小宣子臨去之前,又補了一句。
季意安聽完心中微驚,與慕雲對視一眼,慕雲臉上也是有驚異之色。新年大朝會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朝會,向來是由琛王這個尚書令,帶領文武百官向皇帝朝賀,不僅如此,他還要替皇帝款待前來朝拜的各族首領和四方使臣。這麽重要的時候,他怎麽可能輕易告假?
季意安越想心中越是不安,難道他是突然生了什麽急病。見季意安一臉焦慮之色,慕雲忙上前一點道:“公主,您別擔心,慕雲這就去打聽消息。”
慕雲迅速出門去了,季意安待在殿內卻是坐立不安,她回想着昨夜的情形,他并無不适的表現,怎麽說病就病了呢?
只到一個時辰之後,慕雲才回來了,帶回的消息是琛王殿下昨夜醉酒後偶感風寒,一下子病倒了起不了床,清早派人向皇帝告假,主持大朝會的事也交由蘇丞相代為處理了。琛王殿下極少告假,皇帝一聽也緊張得很,已派了禦醫前去探望,只說是并無大礙。
季意安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心裏又有些暗自後悔,想來定是昨夜在寧康宮與披香殿之間來回奔波以致于受了寒,他費了心思前來看自己,自己卻因為莫名的飛醋與他鬧別扭,季意安心裏更是埋怨起自己來。
季意安向崔姑姑要了庫房的鑰匙,一頭紮進了庫存內,見到只要是有滋補之用的藥材,管它是人參、蟲草、燕窩、鹿茸什麽的,全都讓人包了起來。然後交給慕雲,讓她出宮給琛王送過去。
慕雲見那足足有幾十斤的一大包補藥傻了眼。
“公主,這些都要送給殿下嗎?”慕雲瞪着眼睛問。
“是呀,都送過去,皇叔一直為國操勞,肯定都沒關注過自己的身體。你都送了去,囑咐楚風一定給他補好身子。”季意安揉着因彎腰在庫存太久而酸痛的腰,很有成就感的道。
慕雲咋了咋舌,想像着琛王殿下見到這一堆補藥時的表情,死死憋着笑道:“殿下真是有福氣,能得公主這樣的貼心關懷。”
慕雲很快将一大包補藥送到了琛王府,她是通過內務府的王印将東西送出去的,不能親手将東西送到琛王府真是有些可惜,她實在是好奇琛王看到這些補藥時的神情,肯定不能保持平日的裏清冷沉着了吧。
季意安又在披香殿耐下性子等了兩天,可是直到第三天,打聽到的消息說的仍是琛王尚未病愈,仍在王府養病。季意安再在耐不住性子了,她将慕雲叫到了內室。
“慕雲,你想個法兒,我要出宮。”季意安一字一句道。
出宮?慕雲吓了一跳,忙問她要出宮去哪裏,做什麽。
“琛王府,看皇叔。”她回答得簡單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