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三第 57 章 章節

體員工都将接受魔法部黑魔法走私緝查小組的全面審查”;“國際魔法合作司司長斯圖亞特先生刺殺案被懷疑與史密斯謀殺案為一人所為,魔法部官員尚未透露嫌疑人姓名”……

我再也沒有去過斯圖亞特莊園,弗朗西斯的盛怒把我永遠禁足在了莊園之外。

馬路被凍得硬邦邦的,靴子踩在上面,腳底都被硌得生疼。我走到了大路盡頭,穿過斑馬線,沿着狹窄的人行道,回到了我的公寓。

我走到生着熊熊大火的壁爐前,伸出雙手,烘烤着凍得沒有知覺的手指。廚房裏溫暖舒适,壁爐旁擺着兩只深紅色的扶手椅,木頭餐桌上點着蠟燭,隔着茶壺和一份今早的《預言家日報》。爐子上由魔法變出來的藍色火苗正在舔着一只炖鍋的鍋底,鍋裏的牛肉炖菜冒着嘟嘟的水泡,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我在扶手椅上坐下,感覺昏昏欲睡,沒過一會兒,我就開始打盹了。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湯姆正低頭看着我,微微淩亂的黑發落在他的額頭上,他烏黑冷峻的眼底帶着一抹疲憊而又溫暖的笑意。

我還以為我在做夢,于是我溫柔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他在我的頭發上親了親,摸了摸我高高隆起的肚子,說:“你覺得我們的孩子可以叫什麽?”

我歪着腦袋想了想,露出了一個調皮的笑容:“就叫莉齊吧。”

水壺燒開了,發出了尖利的聲音,他揮了揮魔杖關掉了煤氣。我漸漸清醒了過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然後在我自己的手臂上掐了一下,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了過來。我一下子站了起來,結果因為速度太快而一陣眩暈,我等着那一陣眩暈過去,語無倫次地說:“你怎麽——你不該——魔法部的人不是在追你嗎?”

他的眼底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憂郁。他抱了抱我,說:“今晚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湯姆,你究竟做了什麽?”我問,“你和弗朗西斯之間到底出了什麽事?那條蛇是不是你放的?”

他沒有直接回答我,那張英俊而熟悉的臉上帶着一種不可捉摸的表情:“伊麗莎白,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就明白了。”

天地間一片灰蒙蒙。濃重的霧氣從河谷的方向湧來,像鬼魂一樣盤旋在墓地裏。年久失修的灰黑色墓碑橫七豎八地倒在肮髒的雪地裏,一只烏鴉站在荨麻和醋栗叢中,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刺耳叫聲,在霧氣彌漫的寒冬裏聽起來格外凄厲可怕。

我穿着厚厚的毛皮鬥篷,走過一條凍得硬邦邦的泥土小徑,穿過重重的迷霧和墓碑,往墓地深處走去。

湯姆走在我前面。他的鬥篷掃在地面上,發出沙沙的輕響。他走到一只看起來還算比較新的墓碑前,停下了腳步,沉默地看着前方,霧氣纏繞在我們腳邊,我連兩米之外的東西都看不到。

湯姆拿出他的紫杉木魔杖輕輕一揮,墓碑上厚厚的雪花便自動消失了,露出了一行文字——

湯姆·裏德爾

1905~1943

我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把魔杖放回口袋,盯着前方,安靜地說:“這就是我的父親。”

從前上學的時候,每次我問起他的父母,他總是輕描淡寫地說:“我是個孤兒。我父母早就死了,我不知道他們是誰。”

我的聲音聽起來磕磕絆絆:“湯姆……你的父親是1943年去世的。那一年我們已經五年級了。”

湯姆的表情依舊安靜平淡。他低頭看了我一眼,輕笑一聲:“我知道。”

我驚訝地擡頭看向他,一種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可是——可是這麽多年來你都是在——”

我沒有說出“孤兒院”這個詞。我知道這個字眼在過去無數的日日夜夜裏,曾經給他帶來過多少的恥辱和痛苦。我知道他有多麽憎恨這個詞。

他低垂着眼睛,聲音暗啞地說:“我父親去世的那個夏夜,我和他在一起。”說到這裏,他突然擡起眼,烏黑深邃的眼眸緊緊盯着我,“那是八月份的一個夜晚。我來這裏找到了我的父親,我的外祖父和我的舅舅。”

雪花開始飄落了。我們互相注視着,他說話的時候,嘴裏呼出的熱氣立刻變成一團白茫茫的霧氣。墓地裏安靜得幾乎聽得到雪花飄落的聲音。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有家人。”我說,聲音又低又沙啞。

“是啊。”他說,嘴角帶着一絲淡淡的嘲諷,“是啊,我也不知道,直到五年級的夏天,我才發現他們都好好地活着。我父親是一個麻瓜,住在山坡上的裏德爾府。我母親的兄弟莫芬·岡特住在林子裏的房子裏,窮困潦倒。岡特一家,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最後一直後代。”

“你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代?”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感覺太陽穴上突突地生疼。這個消息太突然,也太令人震驚了。

“我找到我父親的時候,我那親愛的舅舅也找到了他。他殺死了我的父親一家,把自己送進了阿茲卡班。”湯姆平靜地告訴我。

他看着我,俯下身,把我攏在懷裏,在我耳邊溫柔地說:“當然了,如果你去找到魔法部法律執行司對莫芬·岡特的審判紀錄,你會看到我剛剛告訴你的故事。不過,你想成為除了我之外,第二個知道真相的人嗎?”

我擡起頭,看着他輪廓分明的英俊面容,點了點頭。

他的嘴角往上揚起一道輕微的弧度,露出一絲我非常熟悉的笑容。

“我殺死了我的父親一家,并且嫁禍給了我舅舅而且我不後悔。”

我怔怔地看着他。是啊,典型的“裏德爾式”的手段,當年打開密室的時候,他就已經可以非常熟稔地嫁禍他人了。

他繼續說了下去,聲音聽起來安靜而坦然:“除此之外,我還殺死了史密斯家的那個老女人和她那愚蠢的外甥女,我偷走了史密斯的寶物,引起了他們家族巨大的財産糾紛。我還指引納吉尼在魔法部襲擊了你丈夫。”

我沉默了片刻,等着一陣頭暈目眩過去。接着,我深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看着他說,平靜地說:“現在我們去哪裏?要不我們去歐洲大陸吧,去美國也行,英國已經不安全了。”

聽我說出“我們”這個詞的時候,他原本波瀾不驚的眼底輕輕震動了一下,好像平靜的湖面被一顆石子猛地打破了,泛起了無數我看不懂的情感的波瀾。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我看着他的臉上那一瞬間的溫柔,心裏劃過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可是很快地,他眼底的溫度驟然消失了,就好像風雨中的燭光,搖晃了一下,徹底熄滅了。他的嘴角一側往上微微傾斜,露出了那個我不能再熟悉的裏德爾式的微笑——英俊冷淡,深不可測。

“伊麗莎白,你的愚蠢程度從來都沒有讓我失望過。我恨斯圖亞特,你難道不知道嗎?這麽多年來,他一直企圖追查到我的把柄。自從你嫁給他的那天起,你也成為了一個我所痛恨的斯圖亞特。”

說到這裏,他松開了在雪地裏搖搖欲墜的我,拿出魔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光滑的杖尖。他似乎在欣賞着我臉上的茫然和絕望,繼續用調笑的語氣說:“對于我來說,你跟阿德萊德沒有任何區別。從一開始,我接近你就只是為了利用你來要挾托尼·蘭道爾。為了你,你那親愛的哥哥成為了我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我在乎的只有權力,你認為我會在乎和你之間的那些可笑的感情嗎?怎麽,難道我的表演不是完美的嗎?”

墓地外面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我聽到了魔法部的傲羅們響亮的聲音:“放下魔杖,停留在原地,不許動!”

我茫然而絕望地看着他,無聲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我不相信你,”我手足無措地說,“我不相信你。”

他笑了笑,好像壓根沒有注意到墓園周圍的魔法部官員,繼續輕柔地說:“你真的以為我想讓你給我生下這個孩子?給我生孩子,你還不配。也許,懲罰你是我報複你丈夫最後可以做的一件事。”

“湯姆!”我往後面退了一步,結果絆倒在了一塊橫在路上的墓碑上。

他修長的十指攥住紫杉木魔杖,穩穩對準了我,臉上帶着殘忍的平靜:“鑽心剜骨。”

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傳遍了我的全身,我倒在了地上,腦袋重重地撞在了結了冰的碎石地面上,腹部緊跟着也傳來了一陣劇痛。

傲羅射出的魔咒紛紛打在墓碑上,發出巨大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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