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三第 28 章 章節

我一般。我輕輕笑了一聲,把胳膊上的袍子撩了上去,把左小臂伸到了他眼前。

有那麽一瞬間,他似乎吓得不會說話了。柔和的月光從高高的玻璃窗落下,照亮了我小臂上白淨的皮膚,光滑沒有瑕疵。

“我……我以為……”他結結巴巴地說,一滴冷汗從他頭上流了下來。

我知道,學校裏一直都有一些隐蔽的傳聞,據說裏德爾會在他的追随者的手臂上印下一個可怕的标記。

“以為我手上會有标記?”我說,嗓音柔和極了,“不,我沒有。我沒有加入他的組織,但是我依舊可以站在他身邊。你知道為什麽嗎?”

卡爾面色慘白地瞪着我,好像我是個瘋子。

“因為我不是他的追随者。我是他的愛人。”

說完,我沖他粲然一笑,把袖子抖下來,鑽出盔甲的陰影,往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走去。

不過,那時候的我畢竟還只有17歲,涉世未深,才會有那樣的想法,才會說出那樣的蠢話來-好像我真的相信湯姆·裏德爾這輩子會有愛人似的。

畢業季2

這麽多年來,我和湯姆一路上磕磕盼盼,經歷了那麽多的争吵和傷害,到了七年級,竟然有了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也就是說,對于有些事情,我已經知道該如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不是像從前那樣大吵大鬧了。

我漸漸和湯姆身邊那群人熟了起來。我知道在和他們打交道的時候怎麽掌握好分寸。比如說,我在周末和他們去霍格莫德,和他們一起參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蟲俱樂部晚會,有時候會在魔咒課上一起練習無聲咒,但是,我從來不參加他們的會議,他們聚在一起讨論事情的時候,我會一聲不吭地避開。

我也知道,他要是無端消失一段時間,莫名其妙的大發脾氣,或者毫無預兆地對我溫柔起來,都不要多嘴去問為什麽。

我以前還以為他朋友很多。七年級的時候我才發現,他是個獨來獨往,內心極其傲慢孤僻的人。他非常多疑,從來不信任任何人。我們去倫敦過聖誕,住在西爾維娅家的大宅子的時候,他也會非常謹慎的從不把任何文件帶回我們的卧室,每次都會把書房門用魔法鎖起來。

每次我都對自己說,他有一個遠大的目标要實現。他不是馬爾福和托尼,有大把大把的金子和高高在上的地位可以讓一堆人對他俯首稱臣,他有太多的不得已。對于他的謹慎、欺騙和隐瞞,我一直忍耐着,忍久了也就習慣了。

十二月在飛舞的雪花中悄然降臨,天空不再蔚藍,變成了冷冷的鐵灰色,氣溫也驟然降低。每天早上我從溫暖的公共休息室出來,走到那條石頭走廊上,都冷得渾身打激靈。學生們帶着厚厚的圍巾,都是一臉沒有睡醒的表情,匆匆趕去大禮堂,想在上第一節課之前吃點熱乎乎的早飯。

一個星期五的早晨,我戴着一頂絨線編織帽,頭發亂七八糟地從帽子地下戳出來,匆匆在拉文克勞的桌子前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片吐司就往圖書館走去,打算在草藥課之前趕完那篇關于死火山草莖的論文。

“待會兒見,莉齊!”克裏斯對我說。

艾達,卡爾都不和我說話了,克裏斯很無奈地夾在了我們當中。為了避免有些尴尬的場面,我盡量都躲開他們。

在刮着穿堂風的走廊裏,湯姆從後面追上我,問:“嘿,你去圖書館?”

我已經一個禮拜沒有見過他的人影了。

我恩了一聲,順手把懷裏的一堆書塞到了他手裏:“幫我捧着。”我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你第一節課不是黑魔法防禦術課嗎?”

“梅樂思教授又生病了。”他說,“他教完這個學期就要退休了。”

我吃驚地看着他,不敢相信梅樂思教授就要走了。雖然我讨厭他上的課,但是他都已經在霍格沃茨待了五十多年了。

“你要怎麽感謝我給你透露了這個消息?”他壞笑了一聲,“大多數教員都不知道呢。”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就掀開一面挂毯,摟着我的腰轉了個圈,把我拖了進去。

“我又不上黑魔法防禦術,”我說,“梅樂思教授走不走關我什麽事。”

“可是這和我的關系非常大呀。”湯姆輕聲說,把書包和懷裏的書丢在了地上,直起身,把我按在了身後的牆上,迫不及待地在我的耳朵旁邊親了親,“唔,你有沒有想過,老梅樂思走了之後,新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也許會更年輕,更加精通黑魔法一些?”

他說話的氣息離我太近,我的腦子轉得比平時都慢了一拍,所以沒說話。他的手順着我的腰往上移,一邊說:“你難道不喜歡這裏嗎?這個學校,這座城堡。如果畢業後繼續住在這裏該多好。”

“等等,”我終于轉過彎來了,“你想做這門課的老師?湯姆,你沒瘋吧?迪佩特教授不可能同意的。就算他同意了,家長們也不認為一個剛畢業的學生可以當教授。而且,你不是想去魔法部工作嗎?”

“我沒瘋。”他不高興地說,“別和我唠叨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我聽到了他的語氣裏“到此為止”的意味。

“嘿,”我溫柔地說,摘下手套,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手指插到他的頭發裏,“無論你做什麽,我都在你身邊。因為現在除了你,我誰都沒有了。”

說完,我仰起臉,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嘴唇。他的嘴唇幹燥柔軟,沒有煙草味,卻有一股年輕男人的氣息。他愣了一下,很快就往前一抵,把我推在牆上,反吻了回來,占據了主動地位。他胸口的黑袍子被我揪地皺巴巴的,我沉浸在他身上的那股墨水和木頭的氣息裏,完全不能自拔。

我們在那張挂毯後面親吻了幾分鐘之後,被一個幽靈打斷了。

格雷女士,也就是拉文克勞塔樓的幽靈,似乎在一邊漂浮一邊神游,直到到了我們跟前,才猛地停了下來。

“哦,梅林。”她輕聲說,微微皺了皺眉頭,“對不起……你們繼續。”

她的眼神在我和湯姆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似乎認出了我們,但是她只是搖了搖頭,穿過牆壁不見了。

湯姆和我愣了一會兒,然後同時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他撿起地上的書本和書包,替我扣上胸前的扣子,戴好圍巾,又整理了一下他自己的衣服,說:“走吧,去圖書館。”

“如果不是黑魔法,我覺得魔法史老師也很适合我。”我們埋在書堆中時,湯姆對我說,“歷史實在是太引人入勝了。”

我從草藥學論文裏擡起頭看了看他,張開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你幫我把這篇論文寫完,我就同意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和魔法史老師。”我說,“順便幫我把天文學的圖表也畫完。”

湯姆翻看着和作業沒有關系的高深莫測的書籍,頭也不擡:“自己做。”

“可是我來不及了呀。”我說,可憐巴巴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剛剛的一個小時是誰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覺,口水都淌在論文上了?”他不客氣地說。

我氣得不再理他,低頭奮筆疾書起來。直到那天晚上上天文課的時候,我都沒再理他,西爾維娅捧着課本,在樓梯上趕上我的時候,夾槍帶棒地問了我一句:“你們兩個又吵架了?”

我哼了一聲:“是啊,他不肯幫我寫作業。”

西爾維娅差點被自己的袍子絆了一跤。

******

七年級那年的聖誕節假期很快就到了。我們坐火車回了倫敦,托尼開了一輛內部用魔法加長加寬,看起來挺低調的賓利到車站接我們。

半年不見,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筆挺的領帶上帶着鉑金領帶夾,穿着墨綠色的袍子,袍子外面穿着一件黑色呢大衣,帶着黑色手套,一眼看上去,就像個令人生畏的魔法部高官。

“你好,莉齊。”他簡短地對我打了個招呼,然後看向湯姆,說:“搞定了。”

“他會來?”

“是的。老地方。”

說完這幾句我摸不着頭腦的話之後,我們一行人就坐進了車子。奧賴恩·布萊克,羅齊爾,萊斯特蘭奇也和我們一起坐火車回來的,但是他們沒有上托尼的汽車。聽西爾維娅說過,他們好像要去奧賴恩家。他家在倫敦市區。西爾維娅家的房子在郊區。

我喜歡聖誕節前夕的倫敦。天色陰霾,雪花旋轉着繞着結冰的黑色燈柱飄飛,馬路兩邊堆積着髒兮兮的積雪,黑色的出租車,紅色的巴士按着喇叭,擠擠挨挨地等在亮着紅燈的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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