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我們會不會走到一起
緋如兮不知該如何作答，一把抄起一個雪團子，往莫長離的身上扔去。
莫長離彈了彈衣，笑着擁緋如兮入懷。大雪紛飛，遍地花開，天邊魚肚色的白，一道霞光自空中投射而來，多彩豔麗。
“是時候了，阿兮，我們走。”莫長離說罷，摟住緋如兮的腰，腳尖一點，兩人如同光點一般與那道霞光融為一體。
閉眼仍是一片霞光，晃得眼睛很不舒服。莫長離從身後一手圈住緋如兮，一手捂住她的雙眼，下巴輕輕抵在緋如兮的頭頂上。
荷爾蒙的爆發刺激得緋如兮感覺耳後酥酥麻麻的，她乖乖落在莫長離懷中，一動也不動。
一轉眼的功夫，兩人的身體就穩穩的落在了結靈臺上。
看着熟悉的地方，緋如兮心中一陣高興，她鑽出莫長離的臂彎，想趕緊去找金楓逸與系統君。
莫長離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頗有些吃醋的道:“你想找他們的話盡管去吧，不用管我。”
緋如兮嘻嘻一笑，朝莫長離撒了個嬌，道:“那師尊我去咯，确認他們兩安全抵達南塘，我就回雪山之巅。”
莫長離還沒有應下，緋如兮的身影已經離他漸行漸遠，他兀自嘆了一口氣，明明是想與她一起的，那句“我和你一起去”卻如梗在喉，難以啓齒。
緋如兮跟着她與金楓逸共同結出的傳召界，找到了他與系統君。
這兩人換了身衣衫，一頭紮進一堆零零碎碎的玩意中去，聚精會神，完全沒有注意到蹑手蹑腳走到他們身後的緋如兮，兩人嘴中還念念有詞道:“就快成功了，就快成功了……”
“嘿！”緋如兮大喊了一聲，吓得他們二人魂飛魄散般，驚跳起來，正欲發火之際，扭頭一看來人是緋如兮，高興得丢下手中正在搗鼓的玩意，一人上前抱了緋如兮一把。
緋如兮一臉懵，道:“你們可別趁機吃我豆腐啊……什麽時候搞得這麽煽情了。”
金楓逸笑着道:“你和無争長老都沒事吧？”
緋如兮搖頭道:“沒事，雖然過程兇多吉少，但師尊都一一化解了。”
系統君湊到她耳邊問:“我要的東西拿到沒有？”
緋如兮白了他一眼，從袖中掏出莫長離給她的靈珠，滿滿一大把，全部交給系統君。
系統君兩眼放光，捧着靈珠，像餓死鬼一般，狼吞虎咽的吞下去，還嚼得津津有味，仿佛是在吃什麽難得一見的美食。
緋如兮一雙眼緊盯着他，看着他吞完，忙問:“怎麽樣，有沒有用？”
系統君“隔……”的一聲打了個長隔，而後深吸一口氣徐徐吐出，故作玄虛的摸了摸心髒位置，動作保持了半天，一言不發。
急得緋如兮一陣幹着急，一把拍在他的背上道:“到底怎麽樣，你趕緊說話啊。”
他嘴角揚起一道笑，道:“恢複了百分之四十，只可惜有點少了，還不夠塞牙縫”
緋如兮大喜，抓住他的手問:“那你現在可不以給別人開個挂，改寫別人的人生之類的？”
系統君沉思了一會兒，像是在憋氣，憋得滿臉通紅，有些喪氣的道:“還不可以，我一嘗試，能量值就噌噌噌往下掉，現在還不穩定。”
金楓逸有些聽不懂他們兩個的對話，插嘴道:“大表哥，吞下這些靈珠後，你身體感覺怎麽樣？”
系統君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好是好多了，不過靈珠不夠，恢複得不是很好。”
金楓逸當即拍拍胸膛道:“放心，交給我，我一收集到靈珠，就給你，我等着你養好身體，我們再一起縱酒當歌！”
“好兄弟！”系統君與金楓逸含情脈脈的看着對方，那深情，緋如兮總感覺他們兩有些什麽千絲萬縷的關系，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忙分開他們兩個問:“你們搗鼓的這些是什麽？”
兩人異口同聲的道:“秘密，先不告訴你，等成功了再給你一個驚喜。”
緋如兮無奈，不再詢問。
金楓逸又提議三人再一起溜下山，玩樂一番。
系統君自然是拍手叫好，他自從來到南塘，諸多不便，做什麽都有死規定限制着，他無時無刻都在想着山下的美酒佳肴，笙歌曼舞。
緋如兮本也想與他們一起去，可一想到若是被莫長離知道後，滿免心生不悅，她說過，以後不論去哪裏，都要給莫長離說一聲，不讓他空擔憂。
于是有些失落的道:“你們去吧，師尊肯定不會讓我去的，我給你們把風，若是被發現了，及時用傳訊靈通知你們。”
金楓逸與系統君還真不客氣的扔下緋如兮，興高采烈的去了，扔下一句:“你想要什麽，盡管說，我們給你帶回來便是。”
緋如兮看着他們兩歡快離去的身影，默默的回到雪山之巅。
一見到莫長離，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見他褪去那一身标配的仙氣白衫，換上一身樸素的青衣錦袍，裁剪合體，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輕緩，如芝蘭玉樹，光風霁月，說不出的尊貴雅致，如詩似畫，一頭絲青有條不紊的束起，更添幾分神奇氣，飄飄如天上客。
見到緋如兮垂頭喪氣的回來，他笑着走近她，在她耳旁道:“阿兮，想不想下山玩玩？”
緋如兮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莫長離，莫長離又道:“在雪山之巅呆久了，太悶，師尊帶你下山游樂一番”
緋如兮高興得抓住莫長離的手問:“真的麽？”
莫長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子，道:“怎麽，不想去？”
“當然想去，師尊，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吧。”緋如兮雖不知道為什麽莫長離會難得雅興，帶她出去游樂，但總歸能去體驗一番人間煙火，也是值得期待的，剛好也想趁這個機會去尋尋金楓逸與系統君，她總覺得他們又會惹下不少桃花債。
莫長離看着緋如兮歡快的表情，嘴角微微揚起，他大手包裹着緋如兮的小手，縱身一閃，兩人就來到了熙熙攘攘的街頭。
人潮擁擠的街頭，行客來來往往，莫長離緊牽着緋如兮的手，像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婦。
因兩人太過出衆，總能吸引行客驚鴻一瞥的目光，緋如兮仰着頭問莫長離:“師尊，你這麽明目張膽的牽着我，不怕被人認出來嗎？”
莫長離淡淡一笑，道:“我又沒做虧心事，怕什麽，何況，你遲早會成為我的妻。”
關于娶緋如兮為妻這件事，莫長離已經在心中策劃了無數遍了，他連說什麽話，以什麽方式，甚至婚宴嫁衣都一一梳理好了，就是遲遲不曾有行動。
他既擔憂，又害怕。
事到如今，他還不敢确定緋如兮對自己的感情，他有時候總覺得，緋如兮的心不全在他身上，他想再等等，等到他确定緋如兮能一口答應嫁給他的那天。
畢竟，這場感情，他輸不起。
“那師尊，要是我不嫁給你呢？”緋如兮不合時宜的說了這麽一句，明顯感覺到莫長離抓住她的手僵了僵。
莫長離停下步伐，看着她的眉眼，似要将她看透一般，他捏起她臉上的肉肉道:“阿兮，你不嫁給我，那你會嫁給誰？誰又敢娶你。”
他說這話的口氣，分明是“誰敢娶你，我就滅了誰……”
見莫長離一本正經的表情，緋如兮心中一陣難過，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嘴角揚起一抹笑道:“要嫁給師尊你也行，不過，得看師尊你的表現。”
莫長離恍然一笑，緊張的面孔瞬間放松下來，他絲毫不顧及來往行人的目光，一把摟過緋如兮的腰，壞笑着道:“那阿兮，你想要師尊怎麽表現？”說罷，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緋如兮一瞥周圍的人群，雙頰一紅，從他懷中掙脫道:“師尊，大白之天的，你克制一點。”
莫長離淺淺一笑，握住緋如兮的手道:“在你面前，我無法控制，何況，現在是月黑風高夜，不是什麽大白之天。”
緋如兮柔柔一笑，拉着莫長離東逛西逛，總算找到了正坐在酒樓裏喝酒看舞的金楓逸與瞬息。
他們二人依舊改不了爛德行，身邊一群莺莺燕燕，兩人縱酒放歌，時不時的從閣樓上往下撒銀票，引得人哄搶。
緋如兮看着這一幕，無奈搖頭，與莫長離挑了一個偏僻的位置，靜看着金楓逸與系統君一杯接一杯烈酒下肚。
以她對他們的了解，他們定會喝得爛醉如泥，然後開始滿嘴胡話，鬧鬧哄哄，這個時候若是沒有人出來招呼他們去休息，他們定會心血來潮去探險，生張正義……
緋如兮太了解他們了，只想着等他們醉後，将他們安置妥當，再與莫長離回雪山之巅。
看着緋如兮這麽挂心他們兩個，莫長離微微不悅，他與緋如兮出來，本來是想與她游樂散心，如今倒好，坐在這裏守着金楓逸與系統君喝酒。
他心中一不爽，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奈何那酒乃烈酒，他平日裏喝的都是南塘的瓊漿玉露，這一杯酒下肚，嗆得他強忍不适。
緋如兮忙倒一杯清茶遞給他，道:“這山下的濁酒烈得很，師尊你可不能和他們一樣喝醉。”
莫長離抿了一口清茶，不說話。而系統君與金楓逸喝得有些醉，撒完錢之後兩人轟走身旁的一衆女子，醉得連酒杯都拿不起來，卻還相互道着不醉不歸。
系統君一晃眼，瞥到了坐在角落裏的緋如兮和莫長離，有些不敢相信的擦亮雙眼繼續看，驚得站起身來，拽着金楓逸道“快看，緋如兮和莫長離在那盯着我們看呢。”
金楓逸不信，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卻什麽也沒看到，一把将系統君拉坐下，醉醺醺道:“她怎麽會在這裏了，她現在是在雪山之巅陪着無争長老，喂，你說她是不是喜歡上了無争長老啊？”
系統君不以為然，似沒聽到金楓逸的話一般，嘴裏繼續嘟哝着:“不對啊，我方才明明看見她們的，就坐在那……”再定睛一看，還真沒有再見到他們的身影，一度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而系統君既然提起了緋如兮，金楓逸借酒抒情，不依不饒的抓住他的衣袖，像個頑童一般繼續問:“我看得出來，無争長老對如兮很上心，他們看起來天造地設，再合适不過。”
他說着說出，竟流下了兩行濁淚，一下子讓系統君清醒清醒不少，他看着淚眼汪汪的金楓逸，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們家兮兮吧？”
一旁用結界隐退了身形的緋如兮感覺一陣尴尬，連忙拽着莫長離道:“師尊，我們走吧，讓他們醉死在這裏，明日再來為他們收屍。”
莫長離卻饒有興致的坐着不動，拽着緋如兮的手不讓她走。
緋如兮最怕聽到的話還是從金楓逸口中說出來了，只見他一巴掌重重拍在系統君的大腿上，似哭非哭的道:“我當然喜歡她了，一見鐘情你信嗎。可是……”他垂着眸子憂傷的道:“可是她眼裏好像從來都沒有我……”
系統君一下子清醒了許多，拍拍金楓逸的肩膀安慰他道:“好兄弟，你為我們做了那麽多，就算兮兮喜歡的是莫長離，我也要将他們拆散，何況，就算她們郎有情妾有意，也不可能會走在一起……”
緋如兮簡直替系統君捏了一把冷汗，她悄悄瞅了莫長離一眼，尴尬的道:“師尊，他們說的都是醉話，你可別放在心上啊……”
莫長離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他從容不迫的道:“酒後吐真言！”
這話像是自帶特效一般，聽得緋如兮後背一陣發涼，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莫長離一臉嚴肅的望着緋如兮的眼眸，一字一句頗為認真的道“阿兮，你說，我們會不會走到一起，你親口告訴我！”
緋如兮心亂如麻，想想系統君說的話也沒錯，她與莫長離郎有情妾有意，可最終還是注定無法走在一起。
她望着莫長離的眼，久久不知該如何作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