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怎麽樣了。”現在的司馬軒身穿黑色緊身長袍,腳踏白底黑靴,頸脖戴着空心黑環,黑發束起,墨濃的眉毛下的一雙發着綠光的眼睛顯着詭異攝人。木萱瑩立在一旁:“聖女的武功被廢,雙目失明,人虛弱的很,需要長久的調養。”
“是誰幹的。”司馬軒擔憂的看着床上的人兒,語氣已含重重殺氣。“魔影者的跟随者,紫蝶。”
司馬軒手輕柔的撫摸着冷幽雪的臉:“紫蝶,哼,很好,将她的元神和魂魄給我全部破滅,讓她消失在天地之間,哪怕是散魂也別讓我見到。”木萱瑩低頭唯聲:“那恐怕還要費上一段時間,但是我會盡量辦完這件事的。”司馬軒站起身子,不舍得看了冷幽雪一眼,背對門外的采兒道:“采兒,你就留在邪冶照顧好雪兒,不用在會王府,待雪兒醒來,通報我就可。”
采兒點點頭,便進來了。木萱瑩道:“王,邪冶也在妖界範圍內,對聖女精力恢複并不好,應盡早隔開。”“雪兒現在身體太弱,我會用隔屏照上的。”司馬軒又突想起什麽:“若抓到紫蝶,暫別處理,有些東西而言還有利用價值。”木萱瑩應了一聲。司馬軒應還有急事處理,便又看了冷幽雪幾眼,這才離開。
采兒也當心點看着床上的冷幽雪,對木萱瑩道:“沒想到王道法力比預計的恢複的快,更強大。對王而言,那個安蝶舞也已沒有利用價值了,依王的性格,一定要将聖女扶上。”木萱瑩在沉思什麽,聽到這話答道:“娶安蝶舞是多餘的,現在一個小小魔道之士,對王且不過螞蟻一般,魔影者以為就這樣安插就可以探到王的所以嗎,到是安蝶舞也夠傻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将要破解封印的魔影者。而且依聖女的性子,怕是心并不在王的身上。”
采兒有些抱怨道:“我就不明白,王哪點沒比冷雁玉好,為了聖女,王下令讓衆妖別介入仙界,在與魔影者相抗時,王也暗中費了強大的法力幫助聖女,若不然,當時在場的人都難逃一劫,就是因為當日出了如此大的力量,到最後聖女卻為了那冷雁玉而丢了命。也因為當日廢了一大半的法力,妖界衆衆都貪婪的盯着王的寶座,辛幾個在妖界之中法力也強大的對王也忠心的屬下才得以保住。”
木萱瑩笑道:“采兒,沒想到都多久的事兒了,你還掂在心上,在說,王不喜歡我們插手他的事。”
“可我就是不樂意。王從來就沒想過自己,這些日子,他都忙着策劃替聖女重統九重天之下各界。現在,我只是想,聖女可不要在負了我們的王。”采兒又無奈的看着冷幽雪。木萱瑩想着那天攻入魔教,從魔魇手中奪回冷幽雪,見到她那樣子,拼了命的趕到妖界,為她治療。想到這裏,木萱瑩微皺眉毛——
分——
周圍好黑好黑,同痛苦如潮水般向我襲來。突然之間,是覺得如此害怕,淚順着臉頰緩緩流下,心似被人硬生生的扯開,他們都離開我了,雁玉,落哥哥還有軒和媽媽,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疲憊的走着,就如在廣闊的沙漠裏,迷失了方向也迷失了——自己。
“唉,動了,動了,離愁,聖女動了。”采兒激動的推門大喊。是誰在我身旁,我難受的皺着眉頭,怎麽會變成這樣子。一只冰涼的手搭在我的一只手腕上,我一只眼又被人給弄開了,一絲光線射了進來,撐開眼睛,模糊的看到了一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是誰我也想不起,有暈沉沉的閉上眼睛。
木萱瑩站起身,無奈的對采兒搖搖頭:“還是不行,身體雖然基本恢複了,可是聖女的意念卻很渙散,或許她不想在面對,所以她一直在逃避,把自己封鎖起來,除非聖女自己想醒來。”她說的是我嗎,是誰呢!為什麽聲音如此熟悉。我的确不想醒來,真的好累好累,如果可以就這麽永遠沉睡下去。許久過去了,只聽門吱的一聲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再有動靜時,那是很久之後。那是很溫柔的聲音卻帶着絲絲痛苦:“雪兒,為何你還不醒,你知道這樣子,你身邊的人會有多麽難過嗎。你是因為一下子承受不了這麽大的打擊嗎。我可以幫你分擔,就算所有人都離你而去了,我還在你身旁。”
“雪兒,你還記得嗎,你還欠我一個願望,你不可以這麽不負責任,我的這個願望便是,我要讓你活的好好的,你醒過來好嗎。”随後一滴冰涼的液體落在我的眼上,微微顫了一下。突然,那聲音格外激動:“雪兒,雪兒,你醒了,你睜開眼好不好,看看我,我是司馬軒,是你的軒。”
軒。我心一顫,是他嗎,我努力要支開我的眼皮,可是卻如此沉重,我沒辦法,撐不開,我該怎麽辦。其實我根本不想逃避,我只是太累了,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下。是我,都是我,是我害了軒。我真的好傻,為什麽軒,雁玉和落哥哥比我還傻,他們根本就不必陪我受罪的。
一個月後。司馬軒立在床頭,雙眉緊鎖,聲音嘶啞的低沉:“到底要到什麽時候,雪兒才會醒過來。”木萱瑩輕嘆;“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意志卻還是很渙散。”
‘啪’桌子一腳俨然已被司馬軒給活生生拍斷。“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讓雪兒醒來,不論要付出多少代價。”
只覺得後背一片悶熱,頭有些暈沉,最後慢慢的慢慢的開攏雙眼,眼前一片茫然,什麽也沒有,只是那如潮水般的黑向我襲來。“嗯。”悶哼了一下,額上緊密的汗水緩緩滲出。終究還是躲不過去,還是回來了。一雙長臂猛的将我緊緊擁住,聲音是沉痛的,憐惜的:“雪兒。”所以千言萬語,只在此刻都被哽在喉裏。從此,我的世界一片黑,又順着撫上他有些消瘦的臉,幹枯的唇瓣微微張開:“何苦呢。”
司馬軒并無答話,只是緊緊的安靜的把我抱在溫暖的懷裏。我終于忍不住了,泛着青白的骨節的雙手緊抓司馬軒的衣襟,淚猛然間爆發:“軒,我這裏好痛好痛,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很久很久,他都不曾勸我,只是任由我的淚水沾濕他胸前一大片,手極為輕柔的撫摸着我散亂的發絲,等我哭夠了,緩緩擡起頭,什麽也看不見,都是一片黑。司馬軒将紅唇貼在我的臉上,吸嗕着滴滴淚水。我一怔,聽到他的長嘆:“千年了,你還是放不下他。終究,還是我欠你的,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