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給皇叔送補藥來了!帳內的季意安眼睛都瞪得有些疼了,卻又冷不防聽得吳汐柔在帳外說帶了補藥來,她心裏那個火呀,噌噌噌的就冒了起來。
她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将秀眉一挑,然後伸指頭戳了一下季無疾的胸口,将嘴向帳外一努,示意他趕緊回吳汐柔的話。
季無疾這才反應了過來,他伸手抓住季意安在胸口亂戳的指頭,口中卻是冷冷對這帳外地道:“不用,琛王府的補藥都堆成山了,不勞吳小姐費心。”
季無疾一邊說着,一邊朝季意安抛出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季意安忽然想到自己叫人送來的那堆補藥,全都在他的案頭堆着,裏面還有壯-陽補腎之物呢,她越想越是好笑,心頭的那把無名之火也消去了不少。
吳汐柔聽得他說着謝絕的話,口氣也有些冷,頓時心裏有些不自在起來。不過她轉念一想,琛王殿下一向是清冷慣了的,能開口和她說話,已是別的女子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她接着又想,任你琛王是塊冰,她吳汐柔也要憑自己的一腔柔情将這塊冰化成水。
吳汐柔想到此,面上重新浮現了一抹妩媚得體的微笑來,也不管帳內的季無疾是看得到,仍是持着柔媚出水的嗓子道:“殿下,您身邊一向沒個貼心伺候的人,這一病了也沒個人在跟前倒茶遞水,那個些小厮和侍衛又都些粗糙的男子,哪裏能照顧人?如惹殿下不嫌棄,汐柔願意常來王府,為殿下侍疾。”
什麽?她竟然自降身份要來琛王府為季無疾侍疾,做個端茶倒水的丫頭!季意安一聽,瞬間有一種很是無語的感覺,這個吳汐柔果然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
季意安眼睛瞪得痛了,手指也戳得酸了,索性垂了眼,收了手,靜靜等待季無疾怎麽答複她。
季無疾見她突然間變得安靜乖巧,只是有些紊亂的呼吸洩露了她內心的憤慨與怒火,季無疾便覺得心中的憐愛不可抑止,他忽然伸手将她的下巴擡高一點,然後一低頭,便在她潔白修長的脖頸上輕輕啃-噬了一下。
季意安被他這突然其來的一下子給驚到了,那啃-噬一點也不痛,可着帶着他清洌好聞的氣息,和他有些灼熱的呼吸,一陣酥-麻的異樣感覺突然襲卷而來,季意安忍不住發出一聲低低地驚呼聲。
季意安的驚呼脫口而出之後,她立刻就将腸子給悔斷了,怎麽辦?自己發出了聲音,那帳外的吳汐柔肯定聽到了,她會怎麽想?皇叔的一世英名可怎麽辦?
季無疾擡起了頭,卻是看着季意安滿意地笑開了,季意安頓時氣得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幔帳外的吳汐柔聽得這聲輕哼聲,卻是魂飛魄散,瞬間成了泥塑菩薩。怎麽可能?剛才殿下的帳內發出了女子的聲音,嬌嫩妩媚的女子聲音!不是說琛王殿下一向不近女色嗎?那還帳內的女子是誰?
吳汐柔越想心裏越是紛亂,她站到在屋裏,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顆心就像瞬間被揉爛了,碾碎了。
“讓吳小姐見笑了,本王的小美人聽說你想來府裏,她不高興了,所以跟本王使小性子呢!”
帳內的季無疾說話了,聲音裏帶着一絲恰如其分的尴尬與歉意。
小美人?他說那是他的小美人!還是個會跟他使小性子的小美人!吳汐柔覺得就像自己的胸口破了一個大窟窿,寒風呼呼地刮進來,刺啦啦地痛得慌。
“殿下,是汐柔冒昧了,汐柔,汐柔告退……”吳汐柔一邊說着,一邊幾乎要垂下淚來。
“吳小姐慢走,外面寒氣大,吳小姐要小心着了涼。”帳內的季無疾又回了她一聲。
聽得他囑咐她小心着涼,吳汐柔心裏湧過一絲安慰,她行了禮,忍淚道了謝,然後轉身朝門口走去。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吳小姐是大家閨秀,她說來王府侍疾不過是客氣的一說,你竟當了真。再說,本王有你就夠了,你成天這樣纏着我,我哪有空想別人呢?”
身後帳內,傳來了季無疾寵溺有加的聲音,吳汐柔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掉落了,踉跄着出了門。
吳汐柔一出門,季意安就從掀了被子直起了身,她挪至床裏邊一點,一張臉燦若朝霞,伸手指着季無疾,嘴巴蠕動了半天,卻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安兒,你這是怎麽了?想說什麽?別急,先喘口氣慢慢說。”季無疾看着她顫抖的指頭,口中還是寵溺地道。
“皇叔,你,你……”季意安憋了半天還是說不出話來。
見了她這這般惱羞之色,季無疾忍不住又是一伸手将她撈到了懷裏,他一邊伸手在她背上輕撫,一邊軟聲道:“安兒,別急,我替你說,你莫不是想要罵我吧,是想罵登徒子,還是厚臉皮,嗯?”
季意安伸手推開他一點,然後胸膛起伏着,終于嚷出了一句話:“皇叔,從今日起,你的一世英名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