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的媽媽
“我們都好，爸媽的身子也還硬朗，就一直都在我耳朵念叨着你呢，他們可是喜歡你比喜歡我要多一點，有些時候我還吃你的醋，倒是覺得你才是他們親生孩子一般。今天他們二老想過來看看你，不過被我拒絕了。路途遙遠，他們還是不要過來的好，相信你也是這樣想的吧？”顧爸爸坐在地上，滿目柔情望向墓碑上那張照片，裏面的女人跟顧念之有幾分相像。“念之今天十七歲了，你也走了十七年。”
十七年，不長不短。
沒有想到，他們已經分開了十七年。
以前跟許芝在一起的日子還猶如昨天發生那般，記憶中那位溫柔的女人為他洗衣做羹湯。
有她在的家中是他放松的港灣。
現在，她不見了。
永遠不見了。
顧念之還是站在顧爸爸的身後，靜靜地聽着顧爸爸跟自家媽媽聊天。
他沒見過母親。
一直沒見過。
但是他知道母親一定是最溫柔的女子，小時候的衣服都是母親親手縫制的。
還有一些虎頭鞋。
不過，這些都是從奶奶那裏聽說，自己都沒有親眼見到過母親也不後悔，因為母親那麽溫柔，以後夢中一定會有母親存在的。
母親一定也很想他。
墳墓前就只有他們二人，可這邊傳來一陣哭聲。
面前的男人頹廢地靠在墓碑上，捂着眼睛，發出嗚咽。
爸爸對媽媽的感情一向如此。
他一直知道的。
他離得遠一點，現在的時光是屬于他們兩個人的。
九月的太陽依然沒有回憶起自己冬日的柔和美麗，烈日炎炎。
他坐在石椅上，想到很多，想到十七年前母親若是不離開，當她生下他時會不會抱過他、會不會也像其他母親那般親吻他的額頭、會不會也會給他換上尿布，也想到爸爸對媽媽的感情。
十七年來，聽過最多的就是媽媽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很愛很愛他。聽過他們說，其實媽媽離開他也是迫不得已，媽媽是帶着期盼把他帶來這個世界卻沒有那種福分能看着他長大。聽過爺爺奶奶說過，爸爸很愛很愛媽媽，從他的名字就能看出來。
顧念之。
顧城岳念許芝。
想過，人的生命脆弱不堪，想過爸爸媽媽的感情很好，好到讓他想到自己以後跟小沒良心的也會這樣，但是他不會讓小沒良心的離開自己。
他想跟她安靜到老，執子之手，與她偕老。
不會讓她離開自己。
雖然現在，他什麽都沒準備，也沒有讓她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思。
但是有那麽一天，她一定會是自己的新娘。
從見到她第一眼開始，結局已經注定了。
注定他們是幸福的一對。
時間過得好快，顧爸爸從那邊出來，眼眶微紅，佯裝平靜的樣子看着顧念之，“去跟媽媽說幾句話，媽媽想你了。”他拍了拍顧念之的肩膀，坐在顧念之的旁邊。
緩解一下情緒。
剛才有些丢人了。
“好。”顧念之起身，去了剛才的墓碑前。
學着顧爸爸的樣子坐在墓碑旁邊，看着照片裏面的母親，陌生又熟悉。
溫柔的眉眼跟他有幾分相像。
這是媽媽，是他的媽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