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倌置身在漆黑一片中,一只男人的手掌趁她無措間繞過她的脖頸,緊接着輕松自如的取下佩戴在她脖頸處的項鏈。
同時耳邊一陣窸窣聲。
淺淡的月光從兩側的窗子裏灑落進來。
目光落在前方。
一個面上佩戴着金色面具的女人,眼角挑起自信的嬌媚,她半坐在蜿蜒的法式樓梯上,直接在剎那時瞬間徑向滑過來。
風微微拂過她的側臉,飄動她正散落着的碎發。
足夠的動人和性感。
腳尖輕觸在舞臺上的岩板地面上,她纖細白皙的手直接勾向葉倌身邊的男人,唇角勾動着挑釁的笑意。
在一個旋身的流暢動作間,手指自如的纏過針鼹的手臂,直接奪走了他手裏剛剛取得的“海洋之境。”
針鼹怔在迷茫中,視線落在跑走的女人身上。
她完美的曲線,當真是風光旖旎。
此時燈光有微微作亮的動靜。
他才從失神中恢複出一副兇惱,一個騰身而躍,抓住一邊的水晶吊燈,蹿出了金色大廳的會場。
燈光亮起。
只是半分鐘的間隙。
但是停留在舞臺上目睹了身邊發生一切的葉倌,卻覺得剛剛的一切快速又讓她覺得很是細節。
針鼹從她身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奪走了項鏈。
而居然又被另一個挑釁的女人搶走了餘溫未有的“戰利品。”
在場的觀衆在視線恢複時,一陣唏噓和怒罵,他們看到葉倌脖子上系着的“海洋之境”不見了。
自然都明白是針鼹得逞了。
“我就知道!”
“這群沒用的人,以為這樣子就能抓住針鼹嗎?”
“海洋之境……那可是國寶啊。”
“……”
他們都在埋怨華國的警署和主辦方太過于自大,這一場他們自以為是的“天羅地網”簡直像是給人送上財品。
別人得知針鼹有心偷竊。
怎麽也知道該如何準備着藏好?
雖然也知道并沒有用,至少是有心啊。
哪有人這麽猖獗的
祁晔在人聲喧鬧中,快速的上臺用自己的西裝披在葉倌身上,護着還在迷茫中的葉倌撤到後臺。
“你沒有被吓到吧。”
針鼹算是國際一級戒備的通緝犯。
自然是被當作“恐怖分子。”
祁晔的聲音出口時,很是溫和,這也是水水吩咐他做的,讓他一定要安撫好葉倌的情緒。
在祁晔的保護中,葉倌微微側着頭,搖了搖後,聲音很輕的問:“剛剛那個……”
“嗯。”
祁晔沒有直接的回答。
但是答案不言而喻。
葉倌低頭略笑,怪不得這兩天出入在她面前的這些人,她看着覺得很是奇怪,而且一個個的都對水水畢恭畢敬。
她還一直在疑惑水水哪裏來的這些本事?
現在倒是想清楚了。
水水看來也是有着小馬甲的人。
金色大廳的頂樓天臺。
針鼹稍慢一步來至,看到前方被風吹得愈加曼麗的紅衣女人,這時眼神滿是好奇,“你是誰?”
“你不配知道,loser。”
女人笑着轉過頭。
雖然面具罩着她的半張臉,但是全然不耽誤她做任何嘲諷人的表情,單單看她這種欲蓋彌彰的樣子,站在她面前的針鼹已經被氣得不輕了。
這是他第一次失手。
針鼹起勢欲和她交手,她幾步快速上前,直接迎面對峙在他的面前,眉毛微挑着向上擡,暗紅色的口紅性感中帶着燃燒的欲望。
這一幕吓得針鼹的臉色直接騰然泛紅。
女人站在他的面前,能感覺到他身上蒸騰出來的熱氣。
她低頭溫柔的笑。
“你幹嘛!誰允許你靠我這麽近?”
針鼹伸手觸在對方的肩膀處,推開這個探着脖子繼續想要向自己靠近的女人。
“原來神偷也會臉紅?”
女人緩緩站定腳步,笑意愈加明顯的勾着,但是目光依舊平和,沒有任何的惱怒之意,“你不會沒有碰過女人吧!”
“你胡說。”
針鼹快速的出口,語氣很是不善。
紅色蔓延過他的脖頸,一直騰在他的耳根,女人看着面前這個被氣得鼓鼓的男人,只覺得越來越有趣,聲音繼續暧昧:“那你激動什麽?”
“我沒有。”
“咦,居然還不承認。”
“我說沒有就沒有。”
“那你說沒有就沒有……咯!”
女人不屑的聳了聳肩,顯然是不太信的傲慢,此時轉身準備離開,剛剛走出幾步遠,身後男人的聲音慢出,“你等等!”
“怎麽?”
女人不屑的擡手,捏了捏手上的藍色項鏈。
“你還想從我身上搶?”
“沒有。”
神偷之所以叫神偷,是因為他所有東西都只偷一次,這是他的規矩。
從前他是沒有試想過失手的可能。
但是現在失手了,他自然也不是不能服輸。
女人了解針鼹的做事守則。
雖然她才知道他是“堕落天使”的一員,但是他的名氣可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遐迩在很多人的交談中。
針鼹是“堕落天使”中最不隐秘的人。
只怪他虛榮心太強。
在國際特級通緝榜單混上Top10,還一直不滿足。
女人扭轉過半個身子,清淡的眸光掃了一下還怔住面色的針鼹,笑着道:“那你還想做什麽?”
“我想要……”
針鼹支支吾吾的出口。
“我?”
女人清脆溫柔的聲線很是靡麗,看得針鼹雙眼緊張到發窘,“不會真的被我說中了吧!你是準備在這裏向我告白?”
“你這個女人……”
針鼹咬牙切齒的出口,雙拳緊緊的握着。
可氣可惱也!
“千萬不要喜歡上我,要不然……你會輸到你根本沒有贏的機會。”
女人徑直的往前走,高跟鞋踏上天臺的護欄上,在她微微轉過半個肩膀後,散漫的視線和嘴角溫柔如水的笑在月光的照拂中愈加昳麗。
食指向下指了指。
随後,她一個後仰的失去重心,直接垂直的落下了天臺。
笑容在她的臉上愈加明顯。
揮散不去的蒙在針鼹的眼前。
針鼹後知後覺的想到女人跳下天臺的動作,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間,一張用百元紅票疊的很好的愛心躺在他的掌心。
上頭夾着一張很細的紙條。
“你輸了!”
針鼹看着上面寫得端正的字,嘴角不自意的上揚,只覺得有趣,再擡頭看時,眼前的落寂景象的延伸是一輪很圓的月亮。
他似乎看到女人在勾着笑,正同他說出這三個看似嘲諷,卻又滿是可愛的文字。
這是他第一次輸。
但全然沒有一點的不開心和不滿。
甚至覺得這是他最有意思的一次邂逅。
這個偷了他的囊中之物的女人,甚至偷走了神偷的心。
水水抓着牆壁,在使出一個踢腿的動作後,整個身體繃直的向酒店房間裏鑽,站穩在地板上後。
她用手背擦掉了唇角上的殷紅。
這時伸手利落的扯掉了面具,擡手間,用手上的發圈将散落着的頭發紮起來。
目光很是清冷的涼下來。
她換上了平常的衣服,還特地戴了一副略顯笨拙的眼鏡。
在電梯抵達一樓的時候,快速的沖到了被圍在人群中央的葉倌面前,葉倌正是一副驚慌未定的狀态。
采訪記者們看着葉倌搖頭沒有聲音回複,慢慢的沒有提問的興趣。
水水一把抱住葉倌,“剛剛出什麽事了?”
“霍姐,我……”
葉倌略有抽噎,此時水水的手輕撫她的背,目光淩厲的瞪向別人,“大家都散了吧!葉倌現在的狀态不合适采訪。”
“我真的什麽也沒有看清。”
葉倌本來就生得柔弱,這時在她無辜表情的控制下更是明顯。
水水堂而皇之的護着葉倌離開。
往後臺走去。
這時黎婧與她們撤到後臺後,看着葉倌安撫住情緒後,她的目光略顯意外的看向水水,“霍總,你剛剛去哪裏了?我怎麽都找不到你?”
水水迎來了好幾雙疑惑的目光。
畢竟她在這麽重要的場合居然缺席了。
她面對着這些人高亢的探索欲,在搖了搖頭後,一副難為情本不太想講,但是又沒有辦法的樣子将話語道出來。
“我剛剛去廁所了!”
“拉到一半,突然發生了停電,把老娘給吓個夠嗆。”
“廁所裏還居然沒有放紙,我一直等到電恢複了,鼓着勇氣和人借了紙才出來的,不過借不借都無所謂的,其實都快幹了!”
“但是我秉持住一個美女的修養……”
“……”
水水滔滔不絕的有些絡繹,此時黎婧直接開口制止了她,“霍總,你夠了!”
這真的是一場有味道的談話。
水水看着衆人對她如此接地氣的嫌棄,顯然明白她高雅的形象在他們心裏終于徹徹底底的“塌房了!”
在他們離開後,水水的眸光無比精明的打量着每一個人的身影。
這時葉倌扯了扯她的袖子。
“霍總,你為什麽?”
“我們回家說。”
“嗯。”
葉倌壓抑住好奇心,這時也跟着水水的視線掃量着散去的人。
莫名的更加迷茫。
三個人回到霍公館的一路上都沒有怎麽開口。
直到一同步入屋子。
祁晔先低聲的說:“成功了?”
“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我的魅力是怎麽樣的?”
葉倌目睹祁晔聽着水水言于話語中的自信而陰沉下來的臉,瞬間識趣的弱聲出口:“霍總,七爺,我先去休息了。”
她知道後面的話有很多不可描述。
也有着許多她不能聽的東西。
水水溫柔的回應,“嗯!快去休息吧。”
她覺得葉倌确實是累壞了。
葉倌優雅的步走,向着她的房間走去,她的腳步依舊從容但是比平時加快了頻率。
“咔嚓——”
門鎖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廳裏很是明顯。
緊接着一個冷沉的影子靠近。
一只手蠻力的繞在她的腰間。
“幹嘛!”
她的目光怒向身邊的男人。
祁晔的氣息愈加靠近。
此時的他面色陰冷至極,又像是喝醉了那種讓人覺得他已經失去了理智。
葉倌剛進房間。
外頭一道美妙的嚎聲刺破了整個大廳。
“祁晔,你混蛋!”
葉倌低頭略笑,心中倒是有一副親眼目睹外頭場面的快樂感。
兩個小時後。
水水滿是疲倦的從被窩裏掙紮着出來,動作輕輕的放慢,也覺得能感到骨頭散架的酥麻,身上滿是略膩的汗。
祁晔平躺在她的身邊,睡得很是香甜。
他顯露在被子外頭的白皙皮膚在床頭落地燈的照耀下,居然還偶然間閃着晶瑩。
這個男人的身材真好。
肌肉線條性感得剛剛妙。
輪廓沒有那麽的幹瘦,又沒有飽滿到充實得令人可怖。
水水覺得他一定是很……爽了!
但她倒是痛死了。
這時她想走。
一只手再次繞在了她的脖頸。
“不是吧!還來?”
她的聲音難免露出直接的抱怨,但是身邊的聲音充滿着迷離,“去哪?”
水水回頭看祁晔,祁晔惺忪的睡眼還沒有睜開,看着不像是能再翻身壓到她身上的态勢,聲音放低,不過還是略帶情緒,“洗澡!能幹嘛!”
“別洗了,直接睡吧。”
“……”
很髒。
“今天沒有人給你換被子了,明早再洗吧,而且……!”
祁晔說話時,略帶着狡黠的笑意。
“……”
水水順着他停頓的聲音等待着。
最終果然證明了一點:天下男人都是一般黑!
全都是裝着滿滿的壞心思。
年輕人的精力都這麽旺盛的嗎?
他懶懶的笑意繼續上揚,“今天還沒有結束呢!”
這句話将水水的臉色怔得紅暈爬上臉。
她直接轉過身,騎在祁晔的身上後,雙手掐住祁晔的脖子,“你夠了!”
“誰叫你想出這種主意……”
“那這不是最好的辦法嗎?”
水水自覺她沒有做錯。
當然她也明白在祁晔的立場中,他生氣也無可厚非。
只不過越是在對峙的時候,不是占優勢的一方越不能低頭,要不然以後不知道要用多少代價來償還!
“呵——”
祁晔的一個語氣詞直截了當。
足夠表達了他的不滿。
水水瞬間軟下了氣焰,趴在祁晔身上,聲音微微弱:“好了,是我錯了!以後不敢了!”
“你要知道你是一個有夫之婦,這種勾引人的行當,若是在古代,你是要被浸豬籠的!也就遇上我,比較大度一點。”
“呵——”
夫唱婦随。
也是一個微妙的語氣助詞。
但是聲音出的快,收的也很及時,“好了,我都說我錯了!”
認錯的态度很誠懇。
只不過有沒有“下不為例”,這倒是不一定。
有機會還要繼續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