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偲聰看着葉倌坐在床上,用着很是微弱、不解的目光看向自己,直接緩緩的走上前來坐在葉倌的身前。
他抓住葉倌的手腕,平和的搓揉,溫和的眉眼舒展開,很是親切的笑道:“阿倌,你也不是第一天在這個圈子裏了,怎麽還那麽的天真?”
“這次的事情,是霍姐救得我,我們怎麽能……?”
葉倌自己都有些有氣無力的難以将後面的話出口。
李偲聰聽着葉倌的話,直接搖了搖頭,用着更具溫暖的聲音,給葉倌科普更為殘酷的“真相。”
“這個世界上有時候是不需要真相的,真相對于那些只想看熱鬧的網民們來說,根本不重要,他們要的是能滿足他們亢奮的話題……”
“我不懂。”
“霍瑤兮現在已經這麽惡臭了,就算真相是她救你,又有什麽?能改變她已經被大衆厭惡的事實嘛?”
李偲聰說着話,很快又頗具底氣的續上,顯然是沒有給葉倌回話。
“什麽都不能改變。
網民們需要看到的是他們想要看到的東西。
他們喜歡獵奇,喜歡惡……
就像是在網絡上沒有人崇拜真善美,今天假使你在網絡上宣傳有人的善良正義,他們只覺得平淡和虛假。
但是或者是【某上市公司已婚男高層出軌公司女職員被抓奸】……
這些話題卻能給予他們獵奇的所有滿足,進行大肆的讨論。
阿倌,你覺得這些事情,諷刺嗎?”
李偲聰講述着近年來發生了在【微博】上出現的幾起熱門事件。
這些惡趣味的內容甚至蓋過了許多一些國家科研最新動态、疫情愛國人士的無私奉獻、華國外交發聲等新聞。
葉倌對李偲聰講述的東西不明白,明明眼前的這個男人知道什麽是惡?
“我不懂,你明明對這些事情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但是你為什麽要去作為制造惡的人,霍姐這次的事件,你為什麽要放給媒體,還故意放出假消息。”
“我沒有,這些事情是那些媒體們自己編造的。”
“可是我明明告訴了你,這件事情的真相不是他們揣測的那樣子,你為什麽不告訴他們?”
葉倌懂得李偲聰選擇沉默的原因,他聲色嚴厲的告訴媒體“無可奉告!”
但這就是無疑給了媒體最大的浮想。
“我為什麽要說,阿倌,你自己聰明一點好不好,你現在能拿到一個這樣子的熱度,能讓你再次回到大衆的眼前,你在意的不應該是霍瑤兮那個女人,你要想想你自己!”
李偲聰也失去了繼續哄騙葉倌的耐心,松掉了葉倌的手,聲音有些戾氣。
葉倌看着他的樣子,清淡的眸子更具傷神,聲音比剛才多了幾分剛硬,“聰哥,我不需要這個機會。”
“你不需要?葉倌,你問問你自己,公司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
李偲聰嘴角冷勾,陰狠毒辣的眼神,笑着看向正雙手攥緊被子的葉倌,他溫軟下來脾氣,說着很平和的話語。
“只要你好好配合公司,公司也是會像以前一樣的重視你,就算是未來你不能再唱了,你依舊是正好娛樂首屈一指的一姐。”
葉倌知道這些年來一直因為自己破敗的家庭在支撐着。
她的弟弟在三年前出了一場刑事案件,被囚禁在監獄到至今未曾釋放,緊接着她的父親在工地上出了事故,成為了植物人,常年需要支付巨額醫藥費。
從那以後她的母親張瑩因為心理壓力大,從此步入賭場,染上了很嚴重的賭瘾,簽下了巨額的賭債,這讓他們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添霜。
這些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她出道六年,卻因為家庭的巨大漏洞要填補,而分文未曾累積,一直靠着公司的給予才勉強支撐到現在。
在今年的時候,她又被診斷出來得了“發聲系統植物神經紊亂症”,別說唱歌,就連普通的說話開始都一度困難,到最近一段時間才稍微有些好轉。
可是正好娛樂一直在尋找更合适的人接替葉倌。
他們也在準備放棄着葉倌。
要不是眼下出現了這麽茬子事,他們顯然都快要直接的将葉倌遺忘了。
葉倌知道正好娛樂的“吸血鬼”的屬性,但是她也明白要不是公司,她到現在可能會陷入更難的境地,也一直沒有和公司做出任何的反抗。
但是這一次,讓她去害水水,她怎麽也做不到?
“我不會演戲……”
葉倌這句話說得很是堅決,當然也是她誠懇的話語。
她這人一直都很是真實。
葉倌出道以來憑借着姣好的面容,曾經有很多的演藝公司送上片約,可是都被她一一拒絕了,唱歌是她的天賦,除此之外她什麽都不會。
李偲聰聽着葉倌的這句話,笑得更是有趣起來,“阿倌,我們不需要你演,你只要站在那裏,什麽話都不要說,就可以了……”
他知道葉倌天生一張病弱的臉龐,眉頭時常蹙起,讓人我見猶憐的充滿苦意,這個長相有最是能引發別人的同情。
就算是她開口給別人多解釋一句,人家可能都會難受的心悸一下,覺得她這個人太過于善良。
“我……”
“阿倌,我們不是在故意的冤枉別人,我們只是選擇了沉默,并沒有用撒謊的行為掩蓋事實,而且你不說話,這本來就是你的權力。”
李偲聰在勸解別人的時候總是有一套本事。
葉倌也是佩服他的本事,但是她心裏太過于幹淨,甚至是她從來都透徹的能看出別人的心思,她做不到這次的事情。
這時李偲聰也是看出來了她的為難,又道:“你的弟弟葉琤,今年就要出獄了,你難道不該為他的未來做一番考慮?
你現在也不能唱歌了,你的家裏人也給不了他幫助。
許總知道你家裏困難,看在你多年為正好娛樂的貢獻份上,他會給你弟弟找一份好的前程,順便幫他的檔案做得好看一點……”
葉倌眉頭一蹙,擡頭時看向李偲聰,眼神第一次不同于從前的神色,很多的不解在眼眶裏掙紮,是難受和憤怒,可在最後都化作了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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