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畫風不對[穿書]第 103 章 正南門(上)

徐賢和姬金吾其實沒有特別多的話好說。

他們倆的出身到底懸殊,雖然因為利益持方一致所以站在一起、有了交情,但是興趣愛好乃至性格都有些格格不入。

只不過如今徐賢實在是興奮,看着窗外的夜幕和姬金吾交談,越聊越興奮,站起來來回地走動,最終覺得姬金吾滴水不漏的回答有些滿足不了他如今亢奮的神經,做出了決定:“我待會兒要去一趟修花萼樓。”

姬金吾看了一眼下屬傳來的消息,說:“延慶公主已經得手了,世家剛剛得到消息,還在慌亂中,并沒有立刻入宮。你現在去?”

徐賢:“我現在去!”

姬金吾不是很贊同:“你在其中可以成為中立者的,沒有必要自己下場。”

徐賢說:“沒關系的。既然那四位家主板上釘釘是死在了她手上,現在宮裏的局勢已經亂得沒法再亂了,我摻和進去也不會對最終的結果有任何改變。”

姬金吾冷靜地說:“你不下場,也不會對最終結果有任何改變。”

徐賢哈哈大笑:“可是我開心啊。人生能有幾回這麽開心的時候?”

姬金吾看見他仰頭大笑,笑得都有些失态,有點不是特別能夠理解,于是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标準的社交笑容。

徐賢瘋起來也夠瘋,拍着姬金吾的肩膀說:“這種開心的時刻,有時候我真願意拿十年壽數去換,姬城主,我等這一刻等了許多年了!”

姬金吾淺淺一笑,即使不能理解他,但是依舊維持了基本的社交禮貌和交談中該有的信息傳達:“恭喜徐督主,我就不随你去了。今日宮中危險,我也沒有名正言順出現在宮中的理由。”

他們話語間并沒有給予“皇宮”這個令人生畏的詞語任何該有的敬畏。不過也确實,“皇宮”是因為有“皇室”才令人生畏,當“皇室”本身變成了棋盤上被操縱的棋子,那麽自然,“皇宮”也就失去了威嚴,變成了一個可以随意來去的場合。

徐賢朝他一拱手:“我也沒什麽好說的,沒有姬城主當年幫我,也就沒有我的今日。”

他們倆說了幾句客套話,才真的分開。

姬金吾明白自己不能随意走動的根本原因其實是:他的修為遠不如徐賢,就算帶上侍衛,一不小心,也很可能會被不知何處的刺客狙殺,不能冒這種險。

他若是有徐賢那麽高的修為,今日就親自去找阿桢了,而不用拜托範汝前往。

範汝其實不太靠譜。

雖然姬金吾同範汝有許多年的交情,少年時還經常同他混在一起胡鬧,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姬金吾只能在他走之前反複叮囑他,希望範汝能夠意識到這件事對他的重要性,不要胡搞。

範汝就差給他一個白眼:“當初人家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不好好哄着,現在不理你了你倒是上趕着了。”

姬金吾立正挨打、乖乖承認:“我自作自受。”

範汝:“……”

姬金吾也很想打當初的自己一頓。

這幾天姬金吾的心情起起落落,像漲潮一樣。

最初在易桢身份不明、目的不明的時候,他對她沒法完全信任,所以一直刻意去撩她,想讓她喜歡上自己,日後萬一出了什麽事情,也好掌控她。

她沒喜歡上他,他倒是喜歡上她了。

這就叫天理輪回,報應不爽。

等他意識到自己喜歡她的時候,她卻橫眉冷眼地拒絕他,說我們再也不要相見了,我不想再看見你。

原來她以前在姬家對他還算不錯的态度,也是不情願的嗎。

姬金吾那些天不止要面對“我喜歡上的人讨厭我”這種人生慘劇,還要為了自己親弟弟的修為,瘋狂給常清輸送觀點“阿桢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也就是“我喜歡上的人根本和我沒有關系”。

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根本沒有得到過的愛情無所謂失去。

更何況姬金吾沒法得到的東西多了去了。

他早就熟練地掌握了拯救自己最後尊嚴的技巧。那就是:假裝自己并不想要。

不是我沒法得到,而是我不想要。

比如他的修為。

姬金吾經過十幾年的努力,終于認清了,他在修行上天賦不算太高,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達到一個差強人意的效果。

回報率太低的事情不要做,是浪費時間,姬金吾明白這一點。

為了維護自己可笑的、可能還剩了一點點的自尊心,他說是自己對修行沒興趣。

在被蠱毒纏上前的時間,他一直算是天賦不錯,後來又用長時間的時間投入彌補了一部分的天賦流失,他這麽說,大家竟然也都信了。

假裝自己不在乎。這招确實挺好用的。

他才不喜歡阿桢呢。阿桢愛喜歡誰喜歡誰。

就是最好不要是常清,她要是離得那麽近,他自欺欺人是很難的。

但非要是常清也可以,常清是個很好的孩子,阿桢和他在一起,姬金吾也沒什麽好說的。

唯獨不可以是張蒼。

他哪裏比不過張蒼。

一時激憤下的出口質問,卻有了意外的收獲。

阿桢當初并不是沒有動心,他單純是自己作沒了。

姬金吾真想給自己一劍。

但是要是她動過心,是不是意味着……他還有機會?

姬金吾有點不敢想。

因此他現在只是沉默地目送徐賢離開,一身素色袍服立在窗前,看着天幕上的一輪明月。

他和易桢已經離得很遠了,他們共有的東西,似乎也只剩下這一輪明月。

延慶公主疲憊地從內室出來了。

她草草披了件長袍在身上,把濺在內裙上的血跡都遮蓋住了。

一邊的仆從心領神會端了水來給她洗手,延慶公主反複洗了幾遍,把血淋淋的手洗幹淨了,終于從剛才那種麻木的狀态中掙脫出來。

蔣虎依舊是那副憨憨的模樣,從她出來開始眼睛就一直黏着她,他向來忠心耿耿,見她神色緩和了才問:“公主,裏面的人怎麽處理?”

延慶公主又想起裏面血氣熏天的氣味,條件反射地反胃了一下,對他揮揮手:“你去看看,我第一次殺人,不一定死透了,沒死多補幾刀。”

馮家的家主馮譽已經走到了壯年的末尾,長得不錯,就是喜歡玩花的。到底是外室子,就喜歡這些見不得人的陰私手段,她越受折磨他越喜歡。他不僅要自己折磨她,還喜歡同人一起折磨她。

延慶公主早想着殺了他。

還好馮家這位外室子家主沒那個修行的天分,死活像了他那個短命娘,不然延慶公主也沒辦法直接了結了他。

另外幾位,熊家、蘇家、林家,那就好解決了。他們本來就是聽馮譽的撺掇才來加入的,未必有多喜歡她這具年輕貌美的身子,可能都不如喜歡她所修歡喜道帶來的修為增長。更何況早就給他們下過藥了。

“外間他們帶來的侍衛都處理了麽?”延慶公主問。

一邊的仆從點點頭:“藥性已經起來了,等完全倒下就可以去割他們的頭了。”

延慶公主滿意地點頭。

“明早把他們的屍首給我扔出午門去。”延慶公主說:“罪名是指斥乘輿,情理切害。”

她狠狠地咧了一下嘴角:“正趕上花朝節,上京到處都是世家子弟,正好殺雞儆猴,讓這些人看看。皇家給他們的權力,皇家自然能收回來。”

一邊的仆從恭敬地俯首:“是。”

蔣虎已經檢查完屍首出來了,喜氣洋洋地向延慶公主道賀:“确定都死了,恭喜公主。”

延慶公主笑了一聲:“恭喜我做什麽,我費時費力謀劃了許久才殺了這四位家主。倒是徐督主,什麽都不用做,平白無故就少了四位針鋒相對的政敵,恭喜他才是。”

一邊的仆從用很委婉的語氣說:“穎川王守在宮門外斬首聽到風聲的世家子弟,徐督主真的完全不會管他嗎?這樣的話,徐督主也會被世家視作公主的黨羽呢。”

這是在擔憂延慶公主沒有和徐賢達成鐵板一致的聯盟。

延慶公主說:“穎川王同徐賢說定了,而且徐賢向來對皇室态度很好——到底是皇家養出來的狗。”話說到最後,她輕蔑地笑了笑。

但她這句話大抵并非出自真心,說完之後就很快覺得不太舒服,迅速地轉移了話題:“蔣虎,姑娘還在太醫館,去把她請來。”

蔣虎領命出去了,延慶公主就開始從盒子裏挑匕首。

她要給易桢挑一把好看的匕首。

延慶公主回想起今天她給易桢穿的是一件茜色打底、罩着青色外衫的龍绡衣,沒記錯的話,那件龍绡衣上還繡着大朵大朵的蓮花。

于是她從盒子裏挑出一柄青蒼色的匕首,匕首的刀柄上是蓮花花紋。

紮在她心口上一定很漂亮。

大美人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漂漂亮亮。

延慶公主本來不想殺她的。延慶公主很喜歡她,她那麽幹淨。

可是她要和別的男人離開延慶公主來,她要和男人在一起,她要變髒了。

延慶公主真的很喜歡易桢,她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變髒。

延慶公主當初眼睜睜看着自己變髒了,現在她不能容忍自己喜歡的幹淨姑娘也變髒。

易桢來得很快。

她是從側門進來的,還誇了一句修花萼樓的隔音做得很好,聽不見大廳裏世家子弟宴席的聲音。

延慶公主沒告訴她,那是因為大廳裏根本沒人說話。他們都昏過去,一個一個等着被割下頭來。

易桢一進屋子就被延慶公主抱了個正着。

她抱得很用力,易桢都被她抱得快哭了。

易桢真的很想有人用力抱抱她。沒有人抱,有只貓貓或者有個枕頭抱一抱也好。

延慶公主已經換掉了出門穿的那件衣服,好像還快速地把身子擦了一下,因為她身上有水汽。

“你來啦。”延慶公主親熱地握着她的手:“你肚子餓不餓?”

易桢不好意思地說:“還行。公主不用關心我,忙自己的事情就好。”

延慶公主還是張羅着給她準備吃食,在小餐桌上擺了一桌子,笑眯眯地看着她吃:“我沒什麽好忙的,那些臭男人臨時又有事,說我一個女兒家不好摻和。那我就來找你玩啦。”

易桢其實真的不餓,稍稍動了動筷子,吃了一兩口,主要還是在陪延慶公主聊天。

延慶公主這時又嫌棄她頭上的首飾還不夠貴重,喚人拿了自己的首飾匣子來,把她頭上的飾物換得更貴重一些,烏鴉鴉的長發上點綴着明珠翠羽,當真是絕色。

一邊換,她一邊絮絮叨叨:“你吃得飽一點,我待會兒讓蔣虎送你出去,一直往南走,出了正南門就出宮啦。這些首飾都送給你,姑娘家也要有幾件好首飾、好衣服的呀。”

易桢很有些感動。

她也握住延慶公主的手,說:“等我以後修為變高了,我還要來上京的,到時候公主要是不嫌棄,我還來找公主玩。”

延慶公主愣了一下,摸摸她頭上靜心編制的發髻,笑了:“好啊。”

易桢今晚連續知道了幾件大事,又沒有個好朋友能說一說,心裏空落落的,延慶公主一直對她好,雖然她理智上知道自己要走了,但是還是忍不住回應延慶公主的好意:“因為我太弱了,也不好每次都要公主保護我。等我變厲害了,公主有什麽事情要我幫忙,我就可以幫公主了。”

她這句話說完,頭腦就不自覺地昏沉了起來,表情失控了半秒鐘,整個人就完全倒在了延慶公主腿上。

延慶公主把她抱起來,放在深帏重幄之內,給她攏好衣服,轉身取來了那柄挑好的匕首。

易桢臉上落了一縷發絲。延慶公主伸手給她別到耳後去,但是手剛碰到她的臉,易桢不自覺地蹭了蹭她的手,大約是覺得她的味道很令人安心。

延慶公主遲疑了一下,把匕首從她心口邊上挪開了一點。

延慶公主真的好喜歡她哦。這個幹淨又漂亮的漂亮妹妹就像早些年的延慶公主。

那個時候皇後新喪,昭王還沒死,對複活娴妃這事死心了,轉而寵愛起了自己的女兒。延慶公主是他唯一的女兒,雖然母妃身份極其低賤,但行事作風有幾分像他。

延慶公主這麽抓心撓肺地想要給世家一個教訓,上京盛傳的流言也是一個很大的因素。

上京盛傳昭王的墓中有可以獲取天下的法寶,那些在上京流竄、想要成為世家門客的亂民蠢蠢欲動的不在少數。

還能是誰教唆的。

自然是這些垂涎欲滴、想要獨掌大權建立新朝的世家子弟。

延慶公主在宮中這麽多年,宮中嫔妃相争鬥的手段也見了不少,自然知道看一件事情是誰唆使的,只需要看這件事是誰受益。

她略微一回想往事,心又冷了下來,手上攥着匕首,舉起手要刺下去。

“公主!穎川王中斷了消息!北鎮司的人打開了宮門!馮家已經得了消息,正組織人馬往宮中來!”有人急匆匆地推門,跪在她面前通報消息。

延慶公主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走廊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腳步聲。

她有幾分驚駭,匕首往袖子裏一收,站了起來,向門口望去。

徐賢出現在了門口。

他穿了一身控鶴襖,有幾分女氣的臉上微微笑着,朝延慶公主客氣地點了點頭,然後示意帶來的下屬動手把在場的人抓一抓。

延慶公主厲聲喝道:“徐賢!你幹什麽!”

徐賢臉上現出有些浮誇的迷惑來:“怎麽了?外面一廳的屍首呢。殺人償命,這一條不在北幽的律令中嗎?”

延慶公主臉色一沉:“你同穎川王說好了的,要對今天這事袖手旁觀。”

徐賢攤了攤手:“我同一個敵國的皇子說的話,那自然是當屁放。不騙敵人騙誰?”

延慶公主鐵青着臉,她已經意識到如今的情況不對勁了。

因為徐賢一直和世家針鋒相對、對皇室态度友好,延慶公主從沒有想過他會倒向世家,反戈一擊刺向自己。

延慶公主盯着他,說:“你這是與虎謀皮,你與世家交好,他們難道會容忍你來分他們的權力?你只有幫我們皇室才有出路。”

徐賢眯着眼睛笑:“我只是單純讨厭你們皇家,恨不得你們去死。”

延慶公主拔高聲音:“你的權力都是皇家給你的!我父皇給的!我哥哥給的!你有什麽資格讨厭皇家!”

徐賢搖搖頭,他把手往下一指:“延慶公主,權力不來自上面,而是來自下面。權勢也不是天生就是你們皇家的。”

他拍了拍手:“比如,勾結外敵圍剿政敵這件事情,就做得十分愚蠢,證明你并不适合搞政治,權勢不是天生屬于你的。”

延慶公主冷笑道:“不屬于皇室,難道屬于你?”

徐賢說:“我知道公主看不起我們這些下賤的人,沒有關系,我有心理準備,畢竟您那個該死的父皇和你一模一樣。”

延慶公主最聽不得人侮辱自己父親,直接一揮劍就斬向他。

徐賢游刃有餘地接下了她的攻勢:“公主還是接受了我的建議,修了歡喜道啊。真好,這個道派最适合我們這些長得好看的人了,爐鼎都自己送上門來。”

延慶公主罵道:“閉嘴,你這個陰陽人!”

徐賢知道怎麽戳她的痛點:“哦,看來公主反應過來了,沒覺得我喜歡你了?”

延慶公主咬牙罵道:“你用這種事情騙人,你無恥!”

徐賢滿臉笑意:“我無恥?怎麽比得上公主和您的父皇呢。我進宮時同鄉二十三人,到現在就我還活着,其餘全部死于非命。”

“這皇宮是吃人的皇宮。反正我們下賤,就可以踩在腳底,想羞辱就羞辱?想虐殺就虐殺?”

延慶公主咬牙道:“他們該死!”

徐賢搖搖頭:“他們不該死。因為餓得受不了,去廚房偷了個饅頭,就被您扒了皮挂起來。他們不該死,您該死。”

北鎮司的人已經将修花萼樓的公主近臣全部控制住了。

徐賢一擊把她擊倒在地,收起了手中的鞭子:“公主,我真是看不懂你。你的母親明明和我們出身一般低微,你年少時也飽受這種出身的苦,為什麽你受寵之後,卻還要更加作踐我們這些下人呢?”

延慶公主修道以來第一次實打實地與人對戰,也是第一次被人一鞭子抽得整條手臂都失去了知覺:“誰和你們一樣!我有天家的血脈!”

徐賢像一只勝券在握的貓,恨不得手裏的老鼠多掙紮幾下好玩,笑着對她說:“你不比我們高貴,我們也不比你下賤。”

他慢條斯理地說:“宮門開了,世家的人已經殺進宮中來給他們的家主報仇了,公主您是想在我手上死個體面,還是想讓我把您交給他們,讓他們有仇報仇?”

修花萼樓之外确實已經喧鬧起來了,甚至能看見火光,伴随着火光的是隐隐約約的兵刃擊打的聲音。

延慶公主打鬥之間已經退到了內間的床榻邊,知道自己和世家北鎮司硬碰硬是沒有機會的,臉色陰沉,忽而擡頭問:“你怎麽會因為從前被皇家慢待過,所以恨皇家恨成這樣?”

她說:“你既然要殺我,幹脆讓我死個明白。你謀劃那麽久,難道就是為了報複皇家?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目的?你是不是也想要我父皇墓中的那個法寶?你要同世家一起開他的墓,對不對!”

徐賢搖搖頭,但是他并沒有回答延慶公主的問題,而是對她說:“公主不如想想怎麽死比較體面,想這些問題有什麽意思呢。”

他說:“我也不瞞着公主。公主千萬不要覺得‘我只是因為皇家侮辱我’,所以才對你們下手。”

“公主也去過過我們當初的日子,才能理解我們。”徐賢朝她舉起了鞭子:“先皇死前寵愛您,您不會不知道他身邊的婢女宦官換得多頻繁吧?這點您倒是同他一樣,只要讓您不順心,您都惦記着把人殺人。”

延慶公主在拼命回想,終于,她在自己的記憶中抓到一點微末的線索,喘着氣擡頭問:“是當年慘死的沈美人對不對!你是不是肖想過沈美人!現在來為她報仇!”

她說出的這個名字并沒有阻擋徐賢的動作,反而讓他下手更狠厲了幾分,生怕她說出什麽侮辱故人的字句來。

延慶公主咬着牙要硬抗這一擊,忽然沉沉帷幕中伸出一只手,帶着初醒之人的無力與蒼白,一把攬住她的腰身,瞬息之間就消失在了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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