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畫風不對[穿書]第 83 章 幻夢空花

易桢明白了:“所以絞心蠱的可操作性非常強,從致死率和病症痛苦方面看,它的功效極強;但是從蠱蟲方面看,它又挺弱的?”

李巘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但是信息鏈上缺失的地方太多,他一下子推導不出什麽結論來。

“我們先假設這個推測成立。你身上原本有絞心蠱,所以你母親在你身上下了無間蠱壓制絞心蠱。”李巘:“現在問題是,她是不是直接就下了第一版的無間惡蠱?”

易桢開始發散思維:“很有可能欸,因為其他版本的無間蠱都算得上善蠱,可能壓制不住絞心蠱。”

如果是這樣,那巫氏怎麽都不提醒一下自己女兒她身上有這樣的惡蠱,要避免受傷。

易桢覺得自己仿佛困在一個迷宮中,一定有可以解釋這一切的真相,正如一定有通往迷宮出口的道路,但是她不知道它在哪。

嘤嘤嘤她好難,她要富婆抱着睡。

李巘輕輕在桌面上敲了敲,說:“這只是猜測,我沒有證據。畢竟若是一個嬰兒身上若是真有絞心蠱,大概率是從父母身上遺傳來的,這種烈性蠱毒直接下在嬰孩身上,大概率會導致嬰兒直接死亡。”

易桢點點頭:“我父親身上是沒有蠱毒的,他現在還好好活着呢;我母親身上應該也沒有,不然每月兩次發作她不太可能瞞得過我父親。”

易桢其實相信巫氏要是身上真有絞心毒,是絕對能瞞過易老爺的,巫氏英年早逝有可能是因為絞心蠱。但是巫氏若是真能用無間蠱壓制絞心蠱,她沒道理只在女兒身上用不在自己身上用啊。邏輯不對。巫氏應該不是以為絞心蠱去世的。

然後他們倆一起沉默了。

易桢知道道長不可能主動說起剩下的那種可能,于是主動提起:“會不會我的生父另有旁人?”

易桢的母親巫氏是個不走尋常路的南嶺巫女,人生軌跡跌宕起伏;而易老爺那個時候只是個不起眼的乏味世家子弟,生活中的煩惱不過是早上起床外面下雨詩社活動泡湯了。

李巘道長遲疑道:“你和家裏的兄弟姐妹長得像嗎?”

易桢:“……”

易桢:“像。”

李巘試探地提問:“那總不可能你家的孩子都不是你父親所出的吧?”

易桢一想也是。她母親巫氏總不可能和繼母王氏串通好了出軌同一個人吧。

易桢:……

也未必沒有可能。草。古早虐文裏不是還有一個奪妻分類嗎。

一般都是地位高的男主看上下屬的妻子,然後千方百計拆散人家小夫妻,霸占別人的妻子。

甚至還有更惡心的 ,就是男主還有用得上那個下屬的地方,不舍得一刀殺了下屬直接明搶,就表面上和下屬關系好,私底下用什麽把柄逼迫女主和自己偷情。

強制愛和偷情。這個展開确實挺虐身虐心的。

萬一易桢的生父是某個身上有絞心蠱、來自北幽皇室的男人,因為身份原因沒辦法娶巫氏為正妻,于是只能在巫氏嫁人成為人妻之後,用美色誘惑她和自己偷情。

然後巫氏去世,這個被絞心蠱折磨得變态的男人說不定就繼續對易老爺的續室出手了呢。

“你娶我的心上人,我就綠你”。

這之類的。反正虐文男主的心理活動一向不能以常理推測。

易桢臉色蒼白地對李巘道長說:“未必不可能。”

易老爺這個人設看着太像奪妻虐文中的接盤俠老實人了,要是他還不能生育,他這幾個孩子說不定是誰的呢。

李巘道長頓了一下,大約被她們家這個不走尋常路的複雜程度震驚了,然後試着安慰她:“至少……你有爹娘呢。”

易桢想起李巘道長似乎從小就拜入了楊朱真人門下,也從沒見過他提什麽家裏。古言小說這個背景,很有可能是孤兒出身啊。

易桢覺得讓人家劃開傷口來安慰自己有點太混蛋了,于是趕忙轉移話題:“我反正也和爹娘沒什麽感情,現在就想活着罷了。別偏題了,我們繼續說蠱毒吧。”

李巘道長小心觀察她的表情,說:“如果推測是真的,你生父很可能出身北幽皇室……并且二十幾年前長居豐都。”

不是,是長居河內。

李巘道長這一環的信息是錯誤的,因為在這上面她騙了李巘道長。

易桢忽然問:“李道長,楊朱真人已經給我善好後了,他要還我母親的因果已經還完了……你要不要找個時間去和真人見一面?”

李巘不明白她為什麽忽然把拉回來的話題再次岔開,問道:“怎麽?”

易桢有些不自在,起身把碗收拾了,順手推開窗:“道長最初追上來,不就是因為想見真人一面嗎?”

李巘道長已經讀出了她的言下之意:“這件事已經涉及到你的家私……是不是不方便讓我插手?”

倒也不是不方便。

當初在個人信息上撒謊,就是因為不想和李巘道長來往太多。每一個在原書中擁有大量戲份的人物都值得警惕。

沒等易桢回答,李巘道長就繼續說:“北幽今年有花朝節,叫的上名字的皇室成員和世家子弟都會聚集在上京……你若是想找自己的生父,可以去上京碰碰運氣。”萬一那人身上的絞心蠱已經找到解藥了呢。

李巘自然地認為,應該是當初那位皇室子弟見扶蕖姑娘的母親貌美,所以才有了一段私情。現在自己的親生女兒找上門去,也沒理由看着她死去。

他一口氣說了下去:“花朝節是北幽的傳統,每十年一次。屆時舉國同慶,官員休沐十天,因為日子喜慶,這些天行事會比以往順利許多。若是真能順利找到絞心蠱的解藥,絞心蠱解了,你身上的無間蠱也自然會消失。”

李巘道長很少說這麽一長串話,他一般很少自己一個人嘚吧嘚吧說個不停,總是你一句我一句讓易桢也有點參與感。

現在這麽一長串地說下來,是怕以後就沒機會再和她說這些話了。

“畢竟每十年才這麽一次,而且總共也才十天。就算現在的推測都是錯的,去看看上京的夜市也好。”李巘說:“你沒懷着孩子的話,只要小心一些,身上沒有傷口,無間蠱也不會太危急。”

易桢恍然驚覺李巘道長這麽急匆匆地(某種程度上比她自己這個當事人還急)找各種辦法尋找無間蠱的解藥,是因為他一直以為她是個孕婦。

孕婦是要生産的。而且孕後期基本就不能再有大動作了,就是好好養胎。

女子生産本來就是去鬼門關走一趟,無間惡蠱還要把傷害加倍,基本就是死期了呀。

便是用藥把孩子拿掉,小産的傷害翻倍,也是有非常大的風險當場死亡的。

易桢有點心情複雜。

虐文男二真的人間天使。而且這種對別人冷漠無情單單對你一個人好的類型,更天使了。

易桢覺得自己背負着沉重的道德枷鎖。

雖然說沒有道德就不會被道德綁架。但是她這種主動撒謊騙人的真的不配被用“道德綁架”洗白。

她并不是李巘道長當初在高樓上一見鐘情的人。她也不是被主母擠兌的高門逃妾。

她是騙他的。

李巘道長見她臉色不豫,只以為她不想他插手自己的私事,但是依舊忍不住為她着想:“你母親有給過你什麽特殊的信物嗎?說不定那上面就有玄機?”

人永遠會被第一印象影響。李巘對易桢的第一印象就是高樓上蓮花一樣纖弱、需要他愛護救助的可憐姑娘,他現在願意這麽幫他,說起來也有點彌補記憶中遺憾的意思。

易桢被他這麽一問,倒是想起了母親巫氏給她的吊墜。被魚哥送回來之後,她收在姬金吾給她的那串相思子手串旁邊。

那串吊墜在原書《禍心》中是男主認錯人的關鍵信物,會不會……

定情信物這玩意,古早虐文也很喜歡讓它一代傳一代。

萬一,萬一啊,易桢的生父真的不是易老爺,而是北幽皇室的某個變态,這串手鏈可不可能是他和巫氏的定情信物呢?

易桢覺得不能小看古早虐文的邏輯。

李巘說:“你要查這件事,其實很好查。你只需要查一下你出生前後在豐都附近的皇室子弟和世家子弟就行了,範圍很小。”

“有兩個途徑:一是找當時在任的相關官員,從他那裏套話,但是那位官員不一定把幾十年前的調動記得那麽清楚;二是去找皇城司的相關文書案牍,但是現在皇城司已經劃撥在北鎮司徐賢手裏了,你……”務必小心。

李巘絮絮叨叨地叮囑了她一大堆,說着說着,自然地從地圖上擡頭看向她。

易桢站在窗前,月亮在她身後,播撒着清輝。她眨着眼睛看他,很認真。

真是個頂好看的美人。一身青衣,像是寒月芙蕖一樣,她的名字取的真貼切。

李巘忽然想起寒月芙蕖其實是一個很古的典故。說是以前有個修為很高的道人,有個大官冬天請他去做客,宴席進行到一半,很遺憾地說自己很喜歡蓮花,可惜這個時候沒有蓮花。于是道人一揮手,變化出滿池盛放的蓮花,直到第二天早上蓮花才全部消失(注1)。

這個典故,叫寒月芙蕖,又被稱作“幻夢空花”。

眼前這個美貌的姑娘,雖然喜歡着別人,即将要與他分別再也不見,但是她這樣專注地看着他,好像他才是她的情郎一樣。

明知是幻夢空花,也依舊控制不住為她心跳快了幾分。

李巘自嘲地笑道:“我說那麽多,唠叨得很,見笑了。”

易桢搖搖頭:“沒有,你為我好。”

李巘說:“你名字取得很好。扶蕖這名字很配你。”

他話說完,忽然想起哪有人是沒有姓只有一個玩意兒般的名字的,這名字恐怕是賣給人家做妾之後主家給取的。

李巘有些窘迫:“你可能不太喜歡這個名字……之前你就叫這個名字嗎?”

易桢沒想他那麽多,稍微猶豫了一下,說:“不是,我之前單名一個桢字,道長要是不嫌棄,叫我一聲阿桢就好了。”

李巘愣了一下。

易桢的眼眸垂了下來,有些躲閃害羞的意思:“若是道長願意幫忙,能不能同我一起去一趟上京呢?”

她這話說得很快,說完之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忽而又想道長會不會把她當成那種“明明心裏有別人卻還是養備胎吊着男人”的那種人,耳邊已經聽到他的回應了。

“好。”他這麽答道。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