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意安正自糾結間,守在書房門口的茗墨看見了她,一邊迎上前一邊喜得大聲道“長公主,您可算是來了,殿下可都等您好一會兒了。快些進去吧。”
“茗墨,那個,那個皇叔今日的臉色怎麽樣啊?”季意安有些低氣不足地問。
“殿下臉色?沒什麽樣啊,和往日裏一樣。”茗墨撓撓頭道。
“既來了還不快進來!”一陣清澈悅耳的聲音自書房內傳了出來,這聲音裏似乎還帶着一線不耐之息。
季意安沖茗墨一笑,然後趕緊推門走了進去。
書案之前,季無疾正提筆在畫着什麽,季意安關上了門,磨磨蹭蹭靠在門後,不敢朝書案走過去。
“怎麽?喜歡我這書房的門,等會讓茗墨拆下來送到披香殿去。”季無疾擡頭看她一眼,口中很是平靜地道。
“不,不用了,我那披香殿內倒是不缺門。”季意安忙離了門朝他走了過來。
季意安走到到案前,季無疾還是沒停下手中的筆,季意安便探過身子想看看他畫的是什麽,可是季無疾一擡袖子便将那畫給擋住了,季意安只掃了一眼,便只看到一個輪廓,好像是副仕女圖。
她滿腹好奇,季無疾卻是将那張畫翻了過來,然後還放得離她遠遠的,她就是想看也不好意思開口了。
季無疾擱下了手中的筆,然後便朝她伸出一只手來。
“皇叔,幹嘛?”季意安愣住了。
“自然是要看你抄的禮經了。”季意安頭也不擡輕哼一聲。
季意安心裏一陣慌,但還是将手中的宣紙雙手遞了過去。季無疾接過翻了幾頁,然後放到一邊,擡起頭,看一眼季意安,然後慢條斯理的問道:“安兒,這就是你這三日來抄的全部,十遍?”
聽得他相問,季意安心裏一陣發虛,慕雲的話卻不停地在腦海裏回旋,“撒個嬌就行了,撒個嬌就行了!”
“皇叔,我本想是好好抄滿十遍的,可是才抄了這幾頁,我這手便痛了,過了一會,眼睛也痛了,又過了一會兒,頭也痛了……”
季意安的聲音輕柔綿軟,似嗔含嬌,季無疾聽到一半心裏已是酥了,強忍着心裏的情思湧動,面上仍裝作若無其事地,瞥她一眼,然後淡淡地問道:“怎麽就有這麽多痛處了?還有哪裏痛了?”
“後來,哪兒都痛了,頭痛,腳痛,身上痛,還有,還有……”說着,說着,季意忽然低頭不語了。
“還有哪裏痛了,怎麽不說了?嗯?”季無疾有些好奇的軟聲問道。
“還有,還有便是心裏也痛了……”季意安小聲說道。
“心裏怎麽也痛了嘛?”季無疾的聲音已是軟得不成樣子。
季意安聽他如此問,便擡起了頭,一雙鳳眼濕漉漉的,便是受了驚吓的小鹿。她微微咬了一下粉潤的唇瓣,然後鼓足了勇氣開口了。
“心裏痛,都是因為,因為想皇叔想的……”
季意安的聲音輕輕地,像是在喃喃自語,季無疾卻是聽得清了,這聲音似一粒種子,驀然就落到他心裏,然後霎那間便生根開花了,那花兒,清麗嬌美,柔弱羞怯,直讓他憐愛不已,想要碰觸卻又害怕碰壞了,融化了,這種渴望讓他的心也微微有些痛起來。
“安兒,過來,來我懷裏……”
季無疾朝她伸出了一只手,聲音輕柔飄忽,似是凝上了一抹暖陽,一掬春水。
聽着他的聲音,季意安心裏一甜,面上也綻開了甜甜的笑顏,心想慕雲說的這招真的很管用,皇叔這麽快就不生她的氣了。
她輕移腳步繞過長案朝他走過來,還有兩步遠的時候,便被他伸手帶到了懷裏,又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一手攬住她,一手又将她的一只素手納在了掌心。指頭在她的掌心摩挲兩個,然後輕聲問道:“手現在還痛嗎?”
“嗯,還有一點點……”季意安決定繼續撒嬌。
季無疾一聽便将她的手遞至自己的唇邊,輕啄幾下她的指頭,然後又軟聲道:“現在,還痛嗎?”
“好像好了很多,嗯……不痛了……”季意安紅着臉嘀咕了一聲。
季無疾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她便身子後傾半躺在他的臂彎裏了。他深深地看她一回,然後便低下頭,親吻她的額,她的眉眼,她的面頰,每到一處,輕憐慢愛一番之後,便又軟着嗓子問她還痛不痛。
季意安在他這極致的溫柔攻陷之下,哪裏還有思考的能力,要麽輕嗯一聲,那麽搖搖頭,心裏更是綿軟甜膩,悸動到無法自抑。
“安兒,現在是不是哪兒都不痛了?”
良久之後,季無疾擡起頭看着她,嘴角翹起輕笑着問道。
季意安本待點頭,可是霎那間又想了那十遍罰抄的事來,便有些緊張地問道:“是不是不痛了,便要寫上那十遍禮經了?”
“不寫了!寫什麽寫?本來就沒真的讓你寫。”季無疾握着她的指頭,笑得眉眼舒展。
“皇叔好壞,害人家擔心老半天!”季意安有點不高興地嗔道。
季無疾見她粉唇微翹,一臉嗔怪之色,忍不住心下歡喜,便又低下頭,輕輕吮起了她的唇瓣,似品嘗一塊蜜糖一般,極有耐心的,精細的,綿軟的,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啃噬着。
漸漸的,季意安有些意亂神迷了,她伸手輕勾他的脖頸,心裏卻還有些憤憤不平,唇間尋得個空隙,低喃似的嘀咕一聲。
“哼,既是不想罰我,那為何衆人面前說得那麽一本正經,吓了我好幾天……”
季無疾聞言擡起頭,輕舒一口氣,然後輕笑着道:“你是傻瓜嗎?那日不過是作戲說給那些人聽的,你竟也信了?寫十遍禮經,怎麽可能?累壞了安兒,心疼的不還是我自已?”
他的笑意溫暖,一雙長眸內,也似揉進了星辰。一張櫻色的唇,正微微勾起,上面泛着瑩潤的光澤,季意安看得心跳加快,連忙垂下眼睑,口中又嘀咕道:“你還提那天的事呢?你都得罪一大片了,我可聽人說了,那吳家的明珠回去後不吃不喝,現鬧着要出家當姑子呢!”
季無疾聽完笑意又深了一點,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口中有些好笑地道:“得罪一大片又怎麽了?我見安兒在宴上那副醋翻天又假裝大方的的模樣,心想如果不得罪這些人,安兒指定不高興,說不定生氣了就不理我,這個後果可是太嚴重了!兩相一比較,我就想索性徹底得罪那幫人,一了百了,也省得我的安兒為這事生氣啊!”
“我哪有吃醋啊,我不過是想幫他們問你一聲而已。”季意安反駁道。
“哦?沒有嗎?那我怎麽聞着一股子醋味,難道是我聞錯了?那我現在再細細地聞一回……”
季無疾一邊說着,一邊真的伏下頭來,埋首入她的秀發乃至脖頸間深深地嗅了一回。
“果然是我錯了,沒有醋味,全都是馨香味,唔,安兒果然好香……”
季無疾一邊低聲自語,一邊輕吮她小巧的耳垂,玲珑的下巴。最後尋着她柔軟的粉唇,一心一意地品嘗起來。
季意安被他摟得很緊,面上有些發熱,漸漸渾身也有些熱了起來,她挪動了一下身子,似是要想離開一點好讓自己涼快一些,可是她的舉動卻讓讓季無疾身子一震,頓時有些難以自抑起來。
他已不滿足于于她唇上的厮磨,用力地撬開了她緊閉的牙關,然後纏繞上了她的舌,似水中飄蕩的水草,時而輕抵點點,時而糾纏深深。輕抵時心靈帶着身體一陣淺淺的悸動,柔軟裏透着點酥麻,糾纏時那悸動愈深愈烈,帶着無盡的情動難耐與想要更多的渴望。
漸漸地,季意安便忘了身處何時何地,她跌入他溫存到極致的汪洋之中,沉浸,癡迷,漸至沉倫。
她的雙手,也似水草似的緊緊纏住了他的脖頸,唇-舌已與他緊緊相依,卻還是有些不滿足,心中的萌動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烈,便不由自主地靠近他一點,再靠近他一點,直到感受到他堅實平坦的胸膛。
季無疾感受到了她異于往日的熱情,心裏也是沉淪情動一片,身體更是渴望到不停叫嚣的地步,他的大手,順着她的後背,漸漸挪至了前面,然後一扯她的胸前衣襟,瞬間便覆到了她的柔軟之上。
他的大手到來之時,季意安一陣顫栗,然後便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嬌-呼。聽得她的聲音,季無疾也在瞬間清醒了,他飛快地收回手,又将她的衣領拉上。然後擡起頭,與她以額相抵,深吸一口氣,調整着自己淩亂粗重的呼吸。
“安兒,對不起,我……”他低喃着。
季意安面上一片酥紅,她柔軟無力地靠在他的胸前,呼吸也是淩亂着的。她聽着他的低喃,卻不知道如何回應他,只好低啞着嗓子,軟軟地喚了一聲“皇叔……”
聽得她的低喚,季無疾心中又是一陣悸動,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然後深深鎖住她眉眼,眸內深邃漆黑一片,湧動的全是情思難忍的光芒。
“安兒,怎麽辦?怎麽辦?我想,想要了你……”
他與她手指相扣,說出的話嘶啞低沉,染上了難動抑止的情動意味。